最可怕的是那双镶嵌在眼窝里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眼睑以一种飞快的频率忽闪忽略的。
这还不算！！！
这张脸还在笑，笑的时候脸皮朝两边抽搐，但是嘴角却不动，看着说不出的别扭，嘴里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大黄牙，喉腔里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人声，犹如机械摩擦发出的声音一样——咯，咯，咯，咯……
我是抬头看到这张脸的，对方这个时候也在低头俯视我，这张脸几乎已经贴在了我的脸上，距离最多不过两公分，它的鼻尖儿都已经碰在了我的鼻尖上了，冷冰冰的，没一点温度。
饶是我胆子再大，这个时候也被吓得亡魂皆冒，我完全是下意识的伸手就朝自己的腰间摸去，结果腰间空荡荡的，这才想起我的弯刀掉后山沟里了！
“行了，就这点胆子？”
这时候，炕上竟然传来了声音，肯定是那张脸的主人开口了，听不出男女，就跟公鸭子一样，十分难听：“我还没死呢！一个活人就给你吓成这样了？
不管如何，听见是活人，而且好像也没真的要我命，我才终于安心了一些，这一下子真的是给我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婆婆？”
炕上的人没回应！应该就是了！想着老族长的话，我连忙给她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婆婆。
“嘿嘿嘿嘿，老头子不错啊，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忘记我这种人的规矩，上来就用这一招来逼我。”
炕上的婆婆自言自语着，然后她跟我说：“上炕吧！你的事情婆婆已经知道了，婆婆虽然眼瞎，但心不瞎，什么都明白，你过来我给你瞧瞧，自己在这屋子里小心点，婆婆见不了光，也受不得暖，你稍微忍耐一下。”
这回，婆婆的语气好像一下子变得温和了？就像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说话？
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不过也没多想，当时我惊魂未定，完全没想老族长为什么要让我先磕三个响头，也没想婆婆前前后后的态度变化，以至于……
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我当时听了婆婆的话后，又一次鼓起勇气爬上了炕，不过这回我倒是和婆婆保持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开口小心翼翼的问到。
“婆婆，你为什么受不得暖，也见不到光啊？”
“嘿嘿嘿嘿嘿！”婆婆阴嗖嗖的笑着，话语里总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然后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了一句，道。
“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后哪个能逃得过这下场？”
说着，婆婆那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没给我发问的机会，直接就开口对我说到：“张嘴！”
我一听，下意识就张开了嘴，然后婆婆的手一下子探到了我这边，我不知道这里这么黑，她是如何精准的找到我的嘴的，总之，当时我只感觉一根沾满羊膻味的粗糙发咸味儿的手指捅进了我的嗓子眼里，把一颗药丸摁进了我的喉咙里！
下刻，一股说不出的恶臭在我口腔里弥漫开来，那味道……我当时恶心的直翻白眼，听到婆婆一边笑着问我什么味道，有什么感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屎味！想吐！”
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从自己的嘴里闻到了厕所的味道，让我很难受，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忍得很辛苦。
“屎味就对了，本来就是茅坑里的东西，没味儿就不对喽！”婆婆在一旁嘀咕着，紧接着，便又开口对我说到。
“行了，恶心就吐，别克制！你虽有一双阴阳眼，但也只是开了阴眼，现在婆婆帮你开了阳眼，你这才是真正的阴阳眼。”
“普通人干这行最多也只能开个阴眼，甚至连阴眼都开不了，你这是与生俱有的阴阳眼，对干这行好处很多的，不过你也要懂得保护自己，因为你这双眼睛最容易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再等等吧！等过几日，你的天眼便能开了！老天爷给你这么个天赋，你这丫头可别让你两婆婆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