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元自景源随那传话公公走了后,就按照计划带人偷偷前往皇上寝宫在预定的地点等侯景源的指令,只是,他刚靠近皇上的寝宫就觉得周围的气息不对,于是,一番探究下,就发现了守在寝宫外的那些兵士并不是寻常的守卫也知道了李太尉的计划,也并未做多想,就在陈新敌明我暗地悄悄除掉了那些人而换上了自己的人,准备将计就计。
而景源看到这批人冲进来时也是有些心惊,但他随即敏锐地又直觉不太对,甚至那领头冲进来之人的佩刀还是张元同志的,心中就已经有所悟了,不由得暗自大赞了一声张元好样的,这一功暂且给你记下了。
皇后母子与李太尉被拖出皇上的寝宫的同时,就传出皇上驾崩了的消息,而陈林已经跟着侯昭彦只等皇上驾崩以及皇后母子与李太尉收押天牢的消息传出,立刻就着礼部昭告了天下,大致意思就是皇上驾崩了,国丧百日,皇后王氏失德因先皇最是器重二皇子而心生怨愤与先皇的这次病情加重直至驾崩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李太尉窝藏祸心暗自派兵埋伏在先皇的寝宫外头,准备伺机而动,动机不纯,现都已收押至天牢,准备择日审讯,二皇子雄才伟略,爱民如子,顺应天命将择日登基。
说起来,只要不是碍着老百姓们的衣食住行,老百姓们其实并不太在意到底是谁再坐这个天下,日子还不是照样的过,顶多八卦个几句,哦,要换皇帝了,原来皇后如此狠毒啊,自家老婆多好,相夫教子从来就没让自己操过多少心,一定要好好待她等等。
真正有影响的只能是那批当官之人以及与那些当官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牵系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待到事情平稳得差不多了,景源才回到自己的恒阳宫,听候陈新陈林的汇报,既然李太尉在皇上的寝宫处都安插了埋伏做好了准备,宫外的情形恐怕也不一定很顺畅吧。
“殿下,果然不出所料,李太尉没能拿到调动萧家军的玉扇,将军府留在城外的兵将在得知李太尉被叫进皇宫后,就由李宏带领着偷偷靠近了京城北门,只等李太尉的指令,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等来等去等到的是李太尉窝藏祸心被收押天牢的消息,李宏一时方寸大乱带领着兵士就要冲入城门,侯侍郎早就拿着玉扇对萧家军事先有过交代,所以,萧家军就等在那一刻以李宏带兵叛乱的罪名将李宏给拿下了。”
陈林在这一刻终于稍稍露出了点本性,咧开了嘴巴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浑身透着激战一场过后的兴奋与不辱使命的成就感衍生出的得意。
陈新摆了一眼自己哥哥,觉得他这个样子除了让人觉得不习惯外还有些丢人,轻声地哼了一声后,又笑着跟景源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给人的感觉是正常得有点不正常,因为一贯妖妖调调的他,现在居然破天荒地透出了那么点儿正经还带了那么点儿正气。
“本来庆王带来的力量只是作为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皇上驾崩李太尉被押入天牢的消息传出后,城里就发生了奇怪的群众混乱现象让府衙的人一阵手忙脚乱,但幸亏咱们还安排了人混在人群中是以防不测的,没想到就发现了有人乘乱护着李太尉的家眷像是要撤离,那些人的人数虽不多但武功极高,像是专门受过训练的,咱们的人没办法把人劫住,只好调动了庆王的力量,这才拿下了将军府的一众人,除了那个据说被李太尉送出去历练不在京城的二公子李靖,将军府的人是全部拿下了。”
景源不像他们那么兴奋激动,他斜靠在椅背上撑着额角,显得有些疲惫。
“好,这段时间还是要多留意李太尉以及之前与将军府走得近的人,李太尉与皇后这么多年的经营也许没那么容易就被咱们给结束了,要当心他们反扑,还有,传令下去一定要尽快抓住李靖,既然李宏都参与了李太尉的计划,李靖肯定也知晓,也许他现在正躲在哪里谋算着怎么救他的家人,还有王皇后的族人也一定要严密控制起来。”
三人立刻正色领命,正准备离去,景源叫住了陈林。
“侯雅萱有消息了吗?”
陈林就知道他这时候要问的是这个,于是笑着说道:“这几天一直忙着做部署,殿下没问,属下也忘了告诉殿下,那天属下去找侯侍郎时,也问过了侯二小姐的情况,侯侍郎让您放心,说赤焰与他联系过,他说这几天京城混乱,二小姐在城外要安全些,就没让赤焰带着侯二小姐进京,侯二小姐很好”,说着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咧开了嘴角大笑,“若是二小姐再停留半月回京,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回来后就可以直接披上凤冠霞帔做您的皇后了。”
他的皇后?
景源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的笑了,是呀,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你来做我的新娘了。
我不会像父皇对待母妃那样的对你,我会小心的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丁点的伤害。
侯雅萱在这个小院子里已经呆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了,每次问赤焰什么时候可以回京,赤焰都是一脸恭谨地回复,大少爷还没吩咐。
就算这个小院的风景还不错,赤焰也没亏待过她,但是,将她与外界完全隔离的这种状况使得她还是有些郁闷。
她不知道她被赤焰带走后绿萼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天那些人提到的上峰是谁,那个上峰想干什么,是与景源有关,还是与李靖有关,还是与她丞相府有关,这些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赤焰,赤焰的回复一概是,不知。
这段无聊的时间里,侯雅萱找到了一个不无聊的事来打发时间,她在现代的时候跟人学过一点西点的制作,一直想自己动手,但在家长们制作的严密日程上是没有排上这一项的,要说她想吃,她爸妈可以给她买回各式各样的精巧小西点,好看又好吃,但说她要自己尝试的做,她可以想象得到她爸妈的表情。
还好现在有的是时间让她折腾了,原料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现代很好用的复合食品添加剂外,面粉、鸡蛋、酵母、牛奶、奶油都是没问题的,只是工具方面就有些麻烦了。
没有现代那么精巧方便的机械工具确实有些费力,不过劳动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纯手工制作也累不着咱们的侯二小姐,厨房里的大爷大娘们哪里敢让她亲自动手,哪里舍得她被累着啊,所以,侯雅萱只是做些技术理论指导,然后弄出成品后,笑眯眯地按照自己所想的进行漂亮的塑形装饰。
虽然因为缺少很多现代的那些让小点心看起来精致得像艺术品的辅料,但天然的物资加上集思广益的智慧还是让那些小成品非常的好看,味道也是经过多次的调试后有了很大的改善,好看又好吃的东西让院子里爱好甜食的丫头们爱不释手,侯雅萱也是觉得非常的有成就感,每天就挖空了心思来实验希望能够有更进一步的技术突破和技术创新,让自己的小成果只用这里的天然材料也能制作出像现代那些精巧的甜点。
这天,侯雅萱又呆在屋子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她现在又在琢磨着制作布丁,但是,那个作为凝胶的吉利丁是怎么弄的她搞不清楚,于是,就想还有什么现有的东西能够代替。
“二小姐,别琢磨了,咱们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回京了,您不是一直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吗。”
赤焰一大早就收到了侯昭彦的指令,可以带侯雅萱回京了,现如今,再由着侯雅萱在这里无聊地闲下去,她们这些姐妹个个都要胖个几圈了,再怎么拼命训练也比不上她那些个甜点让人增肥的速度,偏偏又受不了那些精致可口的甜点的诱惑。
侯雅萱一听可以回去了,心里一喜,高兴得连忙唤来伺候她的几个丫头收拾东西,争取今天下午就可以出发,明天中午就能到家。
等她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盼了好长时间的京城时,发现城门口竟然增加了两队守卫,盘查也变得十分的严谨,这让她有些困惑,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她正暗自琢磨时,她的马车已经过了盘查,正在经过那些她熟悉无比的街道,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响,她心里微微一动,不由得挑起车窗上的窗帘往外看,看着看着,竟有一种莫名的酸楚与委屈蔓延上了心头。
她偷偷跑出去了一趟,没成想,出去时以为轻轻松松的去去就回,保不准还能找到回到现代的法子,可是在外面却经历了那一番,甚至九死一生差一点就见不到可亲可爱的爹爹以及疼她的姐姐了,当时并不觉得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给了她像回家感觉的熟悉情景时,她心里竟发堵得有些想哭。
好不容易回府了,却发现只有哥哥和姐姐带着小桃和小宇站在门口迎她,竟不见爹爹,侯雅萱心里一凉,难道爹爹还在生她的气?
“总算是回来了,听大哥说,你在利洲受了重伤,现在没事了吧?要不要姐姐再给你弄些补品给补补身子?你从小身子就不太好,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
侯雅蓉一看到侯雅萱从马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就扑过去抱住了她,一个劲地掉泪,哭得侯雅萱也有些哽咽了,刚刚被她忍下去的那份酸楚与委屈顿时也爆发了出来,不由得埋在她怀里大哭了起来,站在一边的小桃看着多日不见让自己担心了又担心的小姐,眼泪也是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侯昭彦看着她们姐妹俩哭成这样,在心里感慨一番后,只觉得有些头疼,连忙开口道:“蓉蓉,萱萱才刚回来,本来是一家终于团圆该高兴,你弄得她也陪着你哭,本来身子就刚好,这要在哭出个什么好歹,你不是又心疼。”
侯雅蓉一听,连忙收了眼泪,把侯雅萱从自己怀里扒拉了出来,掏出手帕给自己擦了眼泪又细心地替她擦了擦眼泪,笑道:“是呀,萱萱好不容易平安的回来了,咱们该高兴的,别哭了,是姐姐不好引得你跟着哭,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
侯雅萱好不容易也止住了眼泪,扫了一圈后,问道:“爹爹呢,怎么没看到爹爹,爹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说着说着,瘪了瘪嘴,她忍不住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