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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御驾亲征

自讨逆诏书发布以来,镇远城一直笼罩在紧张的气氛当中,仿佛有一层阴云压在所有人头顶,一连数日过去,直到随皇帝御驾亲征的禁卫军到来。

这一日,李凌与军中重要将领正在商榷要事,突然一个小兵慌忙跑了进来:“报!距离城外十里出现大批军队!初步估计,约有二十万!”

李凌等人对视一眼,知道敌军已经来了,李凌站起来道:“出去看看!”

一行人鱼贯而出,往城门方向赶去。

此时的镇远城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街道上除了匆匆忙忙的士卒,其余人要么是去城下支援,要么为北凉生火做饭,已经看不到几个普通百姓了。

等李凌等人赶到城墙下,城上的驻军已经忙成一片,一队接一队的北凉步军跑着往城上赶,城门内侧的两边空地上,一排排的弓弩手严阵以待,配备脚踏弩的军卒们已经整齐地躺在地上,只要敌军进入射程,等待他们的,将是万箭齐发!

“将军!”

李凌等人来到城上,沿途之上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让道行礼,等李凌等人过去这才继续手中的工作。

如此一来,士卒们的动作不再慌张,李凌的到来,仿佛给他们下了一颗定心丸,这便是一个合格的主将所能给军队带来的最基本的士气!

城门正前方,身穿白色盔甲的禁卫军缓缓前进,仿佛一片白色的海洋。

茫茫的军阵旌旗林立,大大的龙旗迎风招展!

军队最前方,一袭龙袍的男人站在高大的战车上望向镇远城,只是此时的距离还远,城上的情况还看不真切。

任何人都能轻易猜到,那人,便是大凉皇帝——刘册!

镇远城上,张宁看着越来越近的禁卫军道:“区区二十万便想拿我镇远城,皇帝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北凉军了吧?”

没有人回他,每个人都看着前方出神,李凌更是如此,他看着那辆装饰豪华的战车,脸色有些复杂,他从未想过,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在战场上相见。

近了,更近了……

距离五百米的时候,北伐的禁卫军齐齐停下脚步,再往前,就差不多要进入北凉军的射程了。

然而,由九匹白色骏马拉着的华丽战车继续前进,身边只跟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好似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快要进入北凉军的射程。

四百米。

张宁等几位北凉军将领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刘册想干什么。

三百米,战车已经进入了北凉劲弩的有效射程。

“准备!”

随着声射营校尉的声音落下,弓弩手们齐齐地拉弓端弩,斜向上四十五度角,只等李凌的一声令下,便可以将刘册射程刺猬!

张宁双手用力地撑着城墙,咬牙道:“他想干什么?以为我们不敢放箭吗?”

李凌手握剑柄,一语不发。

两百米,许多北凉军将士都看着李凌,谢长风见他还在犹豫,甚至准备代他发号施令了。

一百米。

张宁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身后的人道:“把弓拿来!”

有人把弓递到他的手上,张宁弯弓搭箭,瞄准了已经清晰可见的刘册,谢长风也抬起手来准备下令。

“慢!”

不知为何,李凌还是忍不住抬手阻止了他们,明明只要保持沉默,就能射杀那人,使敌军群龙无首,可他就是狠不下心来。

“大哥!”

“将军!”

张宁等北凉军将领想要劝他。

李凌只是摇头:“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唉!”

张宁等人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听从了李凌。

终于,战车停下,一身龙袍的刘册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下阶梯,几个太监在赤裸的土地上铺开一张毯子,摆上一张桌子和酒菜,便退了下去。

年仅二十出头的刘册面对着城上数万北凉军,缓缓坐下,提起酒壶往桌面上的两个杯子里倒上酒。

一个太监走上前来对着城上叫道:“陛下有请,望骁骑将军下来一叙!”

李凌沉吟了一会儿,转头道:“开城门,我出去看看。”

谢长风等人一听,顿时急了:“将军万万不可!万一这是对方的奸计!”

“是啊大哥,北凉军决不能没了你啊!”

李凌只是面无表情道:“无妨,既然他敢暴露在北凉军的射程内,他们就绝对不敢耍什么花样,我去去就回。”

谢长风等人无法,只得盯紧了禁卫军的动静,令人做好准备,只要对方敢有半点动作,声射营将万箭齐发,骁骑营则即刻出城营救将军。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李凌骑马独自走出城门,在距离刘册十多米的时候停下,跳下马背,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册。

刘册看着李凌笑道:“怎么,三年不见,不过来坐坐吗?”

李凌看了刘册一会儿,缓缓地走到他对面坐下:“何事?”

刘册将一杯酒放到李凌面前,道:“无他,许久未见了,想跟你喝几杯。”

李凌看着酒杯,一动不动。

刘册看了他一眼,无奈笑道:“堂堂骁骑将军,还怕朕给你下毒不成?”

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杯口朝下看着李凌。

李凌这才缓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左手摸着腰间的剑柄道:“听说你龙颜大怒,要御驾亲征讨伐我。”

刘册知道他想说什么,摇头笑道:“那朕也不至于对你下毒,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朕的骁骑将军!朕即便再生你的气,也未想过要杀了你!”

说到这里,刘册仿佛陷入了回忆,脸上带笑道:“你我一同长大,一起读书,一起逃课,一起挨板子,一起偷看宫女洗澡……”

“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君臣,而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你说,你要给我一个太平天下,我说好,你出征的那一天,我说过,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后宫玩……”

“我从未想过,我们会以这样的这样的身份在战场上相见……”

李凌看着刘册,不置可否:“你找我来,便是为了说这些么?若是这样,你可以回去了。”

说着,李凌喝干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起身便往回走。

刘册有些生气,站起来看着李凌道:“你真的就这么想与我拼个你死我活才开心吗?”

李凌无动于衷。

刘册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对着李凌的背影大声道:“你说给我一个太平天下,可现在,你却要与我刀兵相见,不死不休!”

李凌猛地拔剑转身,指着刘册厉声道:“给你一个太平天下,我做到了!为灭北胡,我带着五千人冲杀单于十万大军!”

“可你!却要将她嫁给楼烦这等弹丸小国!”

刘册一阵沉默,许久才道:“此事,是朕不对,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朕?”

李凌将剑收回鞘中,只冷冷地看着他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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