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然不幸,又何必强求
每一个人,都要多愁善感
又是一个熟悉的午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橱窗,相对而坐。泠,依旧是那般美丽,那般可爱。餐后,依然可以并肩闲逛,依然可以有说有笑。只是,假期过半,她要回到内蒙,度过只属于她的假日。我只好继续漂泊,漂泊在这迷离之中。一个想听我讲故事的人离开了,这里便少了眷恋与羁绊。
再一次踏上旅程,已是几日之后。这次陪我的是《好好爱自己》,也是从这本书开始认识那个喜欢出走、喜欢流浪的女作家素黑。选择它只因封面的那句,“从来没有命定的不幸,只有死不放手的执著”。怎有人可以写出这样的文字,看到的第一刹那便触动了我,虽然我并不太喜欢她所用的词藻。但还是要感谢这个朋友,它会用自己的方式,突然让我流泪、让我欢笑,突然让我懂得放手与放弃。
我们总会在别处找到慰藉,也往往把情绪归咎于别人。前两次的寻回之旅,皆以失败告终,华山夜行在于心不静,而非喧闹,恒山独行在于语不言,亦非冷清。或许,能解自己困惑之匙,就在于找一个同行者平心交流;或许,在某一次无意的对白中,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找回曾经迷失的自己。
平静的一夜,从帝都来到了无数次转车、却不曾停留过的郑州。此番也是如此,刚下了火车,便坐上了前往登封的大巴。车上的一行人,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一人一包的独行者。下了车,他依旧是一人,四处寻问着前往嵩山的路。看到这一幕的我,以为他便是上天赐给我的同行者。互相的简单介绍后,我便与这位在伍军人结伴同行。可惜,他不过只是在郑州服役,难得有时间休假,刚好出来游览一番附近的大好河山。
习惯在与人交流时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过在他的脸上除了几分疲惫,我看不出迷茫。自己已然不幸,又何必强求每一个人都要多愁善感?
一同搭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嵩山脚下。登山之前,在他的建议下,先逛了一圈嵩阳书院,中国四大书院之一,因位于嵩山之阳而得名。期间填饱了肚子,也顺带消化了不少精神食粮。尽管,我并不太喜欢被过度商业化、被金钱价值化的文物古迹,但又害怕失去这唯一陪我聊天的人。既然选择同行,就需要付出一些理所应当的退让,消耗一些自己认为不必要的时间。此行,我没有做主导,因为我不想去选择,也怕遭到拒绝;我更善于服从,乐于随遇而安,如此才能静心看风景、观世界。
从小小的书院出来,我们便正式上路了。显然,此时的天气并不适宜户外活动,大雾弥漫。但,有些事决定了,便要义无反顾,在这一点上我们似乎有着高度的默契。再者,习惯了帝都的雾霾,这里的小小雾气自然不在话下。
在迷雾中走了许久,忽然传来一阵嬉戏打闹的声响,原来是小溪流水带来的欢笑。此刻的雾也似乎消散了一些,孩童们尽情地在水流中飞舞着他们的小脚丫子,大人们也都在旁边絮叨着各自的家常。对于我们这种过客,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兴致;作为过客,他们也不过只是万千旅途中的一道小风景。
过了山门,继续前行。每到一处庙宇,雾里便弥漫着各种薰香的味道,缕缕青烟刚刚飘起便不见了踪影。这般云雾缭绕,恍如仙境。头上是云,脚下是雾,在此间行走便胜似腾云驾雾。只不过,闻多了鼻子会受不了。更有甚者,无需走动,站在原地也能汗流浃背。
时不时停下来补水、擦汗,也有了空隙去赏析那些题在石壁上的诗句。有些是名宿大家的手笔,中学时代倒背如流;有些则藏在朦胧中,隐约能看到些许轮廓;有些位置极佳的地方还是空白,留给后人书写。迷雾中赶路,没有方向,也没有坐标,只能一味地往前走着。若心里还幻想着山顶的碑刻,便不会收回踏出去的脚步。就像那一眼望不尽的长梯,爬上了一节,还有更长更陡的一节;但攻略里分明写着,过了长梯不远处就是峻极峰。
终于,在山顶一堆乱石中找到了1491.73这个数字。坐在临渊的巨石上,迎着风,看着景,脚下便是那刚刚穿梭过梦一般的仙境。论地势,视野开阔,一览无余,这边风景独好;论心情,时近正午,阳光也耐不住寂寞,拨开万千云雾,照亮了整片云海。
慢慢的,聚在山顶的人越来越多;人多了,景也就不够看了。帮拍了几张留影,我们便起身下山。此时的雾消散了七八分,只是天依旧灰蒙蒙的一片,太阳也无力地挂在其间。没了期盼,下山的速度自然快了许多,快到都没来得及聊几个话题便回到了山门处。
可能是职业差异,与他的交流总不在一个层次。也许,正如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他并非是我的同路人,少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
记得来登封时的路上,看到素黑这样写道:“能够路上遇上,好歹也是缘分,总有某种生命的暗示,在乎你有没有张开眼睛、耳朵和心胸。”或许,书中的诠释刚好遇到了真实的写照,我只是没有张开耳朵、打开心扉地去听他的故事。
既然,发生的已经过去,过去的已然随风。权当我并未认真去领会,领会这一个生命的暗示。素黑的文字不是那么华丽,甚至于我都能写得更像心灵鸡汤的句子。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喜欢她的下一句:“就等你一个决定,生命将瞬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