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
她在演这个女孩,还是在演自己
“男孩女孩从一次偶遇到逐渐相爱,在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有甜美的回忆。可是,男孩执意要去远方追逐梦想,又不忍让女孩独自等待不知何时能归的自己。于是,在一个午后,男孩为女孩弹奏了最后一次的《天空之城》,就这样,与女孩分手。故事也从这里开始,女孩尝尝徘徊于那些曾经跟男孩一起走过的地方,幻想着如果男孩此刻还能在身边该有多好……“
远远地便听到小杰同学那独特的嗓门,似乎在讲着什么故事。有时候,校园就是这么小,总能在某一个转角遇到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时候,情节就是这般相似,戏里戏外的那一场不期而遇都在上演。竟能在这样的闲逛中,再次见到泠,也算是一场偶遇。同样的午后、同样的阳光,不过昔日金秋换作了今时初夏。
作为制片人兼主摄影的杰导,见到一文一摄两个前辈,有几分喜出望外。只是寒暄的三言两语,便一拍即合,监制、编辑、摄影、演员、后勤全部就位,就这样《分手前后》剧组正式开拍。从午后的煦煦艳阳,至入夜的丝丝细雨,一个感伤的故事逐渐成形,而另一个故事也悄然开始。
有一个场景,分手之后女孩幻想着男孩能在身旁陪伴,暗自神伤。作为编辑兼艺术指导的我,很希望泠可以把那一份失落与忧郁表现出来,可又担心她这样一个天生乐观的人怎会有那样的情绪,没有经历过便不会有的真实体会。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只见过她一次,她也只给我留下了时刻带着微笑般的开朗性格。我并不曾看到过,甚至不曾想到过她也有脆弱的一面。那一刻,看到她深邃的眼神,无助的表情,伤心的样子,我又为之一惊:原来,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个内心深处有过创伤的女孩。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她是在演这个女孩,还是在演自己……
许是故事里女孩对男孩的思念感动了天公,连它老人家也忍不住撒下几眼泪珠,幻化成毛毛细雨。既然天公如此作美,还未来得及拍的夕阳下那一幕话别,便顺理成章地改在了雨中,也为这场重头戏凭添了几分凄凄之感。面对突如其来的雨,我选择躲在屋檐下坐着,看着,听着,想着。在雨中的那一个镜头,我没在她身边,也许是因为我不想这么早就看到她离别时候的样子。尽管是在故事里,但往往,故事里的故事才最动情。
顺利拍完之后转场,校园里的爱情故事总缺不了自习教室的戏码。路不远,对于这样的丝丝小雨,我一向沐浴其中,任凭这点点雨滴浸湿发梢,浸湿眼眶。泠打着伞,凑上来我问为什么有伞却不用。我只是回答,淋淋雨,也是一种体验,一种享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习惯。我没有劝她去尝试这种“疯狂”。谈笑间,她早已默默地把伞举过了我的头顶,两人的距离也慢慢凑近。我轻轻地说了一声,“我来打吧”,便从她手里接过了雨伞。而原本我手中的那一把,依旧没有打开。那段路,不长,大概只有几十米,但仿佛走了很久。我时不时地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只是淡淡一笑。
……
过了数日,小杰出品的《分手前后》正式亮相,引来众多围观,转载量一日破万。或许是被男女主人公的深情演绎所感染;或许是因为在故事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催泪;抑或只是被把男孩半透明化的后期处理所吸引;又或许跟我一样,只是被那几行简简单单的文字所触动。我细细品着每一幅画面上的旁白,总有一些字眼打动着我。
“那年初夏,女孩十九岁,在不经意间遇到了他。男孩与女孩,并肩走在绿荫下,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发现那个自己喜欢的人也正爱着自己。直至有一天,男孩谈着吉他说着他的梦想。男孩最终还是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与一个错愕的女孩。女孩,伤心,失落,她心爱的男孩,因为要去追寻梦想而离开,也许,这一去便是永恒。女孩,不知道这算不算分手。她有时也想起了那些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初识于那阳光明媚、小桥流水之日,相爱于那夏风温柔、并肩赏月之时。她,有时也会在想一场雨之后便各自天涯,终不知,这是一场美好的际遇,还是一场错误的相遇。仿佛,男孩就站在那里,冲女孩傻傻地笑着。而此刻的女孩,男孩见了又会不会心疼?”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文字,总能让我联想到一种爱,异地恋。或许,同样的画面,我可以赋予它不一样的情节。
“假期,男孩不远千里来到女孩的城市,只为能陪在她身边。男孩与女孩,并肩走在绿荫下,各自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珍惜这短暂的相聚。终于,离别的日子还是来了。男孩为女孩又弹奏了那曲,曾经打开女孩心扉的旋律。在雨中,女孩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失声痛哭;其实,男孩也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去,不再回头。女孩,总是有意无意地徘徊在那些陪男孩一起走过的地方,只因那里还残留有男孩的微弱气息。女孩回想着男孩的琴声,回想着男孩的微笑,回想着那场夜雨中的依依不舍。只是,女孩明白,男孩已经离开了;女孩也知道,男孩看不到此刻她的失落。女孩,傻傻地看着男孩坐过的位置,多么希望男孩能再陪她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两个故事有着不同的情节与情感,大概,分手是小杰同学最不想看到的场景;而异地,是我最担心会发生的墨菲定律。相由心生,我们都一样,总是拿故事里的只言片语来隐喻自己的彷徨犹豫,总是拿别人的故事来宣泄自己的爱恨情仇。
经历了《分手前后》,泠不再只是那个初见时乐观的女孩,似昔时昔日的我;她也有敏感柔弱的一面,如今时今日的我。或许,正因为如此,我很想走进她的世界,去安慰那个她不轻易示人的内心,也想从那里读懂未知的自己。也许,正是在这个故事里,我对泠不再只是一丝好感。如果一次是偶然,那么接二连三又是什么?是命中注定,还是这个世界太小,抑或只是上天跟我开的另一个小小玩笑?
对泠,多了一份怜悯;对自己,也多了一点疑惑,我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十年的梦碎仿佛仍在昨日,破的梦、碎的心已撑不起另一份爱。可偏偏遇到泠,这算不算一次心动呢,虽然小诗已送出;如果承认对泠有过动心,那笃定了十年的专一,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即便,她依旧只是一个过客。那无法抹去的痕迹,是沉在心底慢慢风化,还是留着刻骨铭心?
在这即将毕业的日子里,遇见泠,是幸,唤醒了沉睡许久的心,为之一颤;还是不幸,这份爱若开始,便意味着分离,成为异地。我不想故事就这样上演,不想她成为那个孤独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