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二十五章 会八宗(二)
丁古看着这个几可与郭维一比的女子,不敢托大,大刀祭起,淡然笑道:“请!”
风语彤也不多说,长剑轻挑,姿势轻柔美丽之极,宛若是将女子的柔与美发挥至极至。
武典中的剑法本就不多,丁古对武典的熟悉,可说当世无人能及,一见她的出手,便知是武典中专为女子而练的玄坤剑法,乃是乾世三大以柔为主的剑法之一,能将女子自身的优势发挥至极致,但却也是极为难练得好的一种剑法。
剑轻若无,到得距丁古还有两尺之时,陡然一滑,宛若抽刀断水,剑芒如蓄而溢,一道阴柔而凌厉的剑气已将丁古的上三路封死。
“玄坤破阳,以柔掣刚,天地阴阳,尽在其张……”丁古微微一笑,大刀轻引,风语彤挑出的剑气竟然在他这一引之间滑过身侧,“嗤”的一响,将他身侧地面劈出了一个尺深剑痕。
“你竟然会使玄坤剑法?”风语彤古井无波的俏脸上现出了骇然之色,嘴里说着,手上却似慢实快,飕飕飕飕飕,连连刺出五剑,阴柔而凌厉的剑芒在丁古的周围如皎月光芒翻转。
但见丁古以刀代剑,轻扭手腕,竟然使出了与风语彤一样的剑招来。他因是男子的原因,使出的玄坤剑法自是没有风语彤好看,然其圆其润其柔,相比风语彤,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他是使剑以守,风语彤是出剑以攻,丁古以刀代剑,刀上无芒,但是每一次腕转刀身,均能将风语彤攻来的剑气轻松引到一旁,“嗤嗤嗤嗤嗤”,连续五响,地面出现了五条长短、深浅各不相同的剑痕来。
“区区玄坤剑法,有何为奇。”丁古身形不退,原地腕转,又引开了风语彤的六剑,微笑道:“姑娘的玄坤剑法的确算是练得极好,只不过遇到了我,算是碰到了祖师爷了。”
“阁下从何处习得我坤武宗的玄坤剑法?”风语彤见他以刀使出的玄坤剑法竟然较自己还要圆满,心中的惊骇,实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只是手上剑招却一点未乱,刷刷刷,绕在丁古身周刺出了数剑。
“这个,姑娘就没有必要知晓了。”丁古接了她十数剑,信心更增,微笑道:“风姑娘,我要攻了,你小心。”
话语甫毕,大刀倏地在他手上滴溜溜一转,风语彤只觉得眼一花,一股强大的回旋力量向她的长剑卷来,心中一惊,长剑连抖,叮叮叮叮,四点旋转的大刀,却无法止住那股无匹的回旋力量。
“啪”
她只觉得手上一凉一麻,手上的长剑已然飕地脱手飞出三四丈外,“嗤”的一响,齐柄插入地中,而丁古手中旋转的大刀倏停,刀尖所抵,正是她的蛾颈。
“他只使一招,我便输了!”风语彤自恃是坤武宗二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在丁古手上却走不满一招,一时间不禁心灰意冷,秀目闭起,淡淡地道:“我输了,要杀便杀。”
“得罪!”丁古回手一招,数丈外深插地上的长剑刷地飞起,落入他的手中。
收回大刀,倒提剑柄递到她的手中,淡然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玄坤剑法,虽以柔主,却不脱道水之理,随圆就方,方圆为满,以风姑娘的天资,相信来日在玄坤剑上的成就,一定不比尊师差了去。”
“随圆就方,方圆为满……”风语彤本忖必死,却想不到丁古竟然说出玄坤剑法的玄妙来,一时间她呆住了,毫无所觉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剑,嘴里不断的喃喃着丁古所说的那八个字。
风语彤象是痴了一般,握着自己的剑转身走下场去。
“师傅,大师姐怎么了?”刘惜惜看到清真道姑面色如霜,一道凌厉的杀气溢体而出,知她对丁古已然动了杀心,丁古刚才表现看起来虽然非常厉害,但在她看来,又如何是有着数十年修为的师傅的对手,心中不禁大急。
丁古此时虽然是仙、武两宗追杀的敌人,但是他对她有过吮毒救命的大恩,女子对于第一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亲密接触的男子,总会有一种割舍不去的情愫,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把丁古看成是一个坏人,更不愿相信他是仙宗和武宗口中的恶魔、兽人。
她的这一问,只不过想要稍熄清真道姑的凌厉杀气。
清真道姑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闻言淡淡地道:“想不到此贼竟然精晓我坤武宗的玄坤剑法,你大师姐虽败于他手,但却得他两句话的指点,指出她瓶颈之所在,若然她想得通彻,剑术定会更上一层楼。”
“师傅,此人会玄坤剑法,难道与我坤武宗有甚渊源不成?”刘惜惜瞅着清真道姑道:“不然,他怎么会指点大师姐剑术精义?”
“贼子狼心,何必猜测。”清真道姑毫无感情地道,不再与刘惜惜多言,缓步而出,一双如死寂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丁古,冷冷地道:“武典多有残本流传于世,想不到竟然有一部分落入你这等贼子手中,恃以为祸人间,今日贫道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师傅,万一他真的与我坤武宗有甚瓜葛呢……”刘惜惜大急,丁古的身份她虽然晓,却是绝对不敢跟清真道姑说将出来的,倘若说出,只怕其余七宗人马立即便会扑至,到时丁古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断难逃得出去。
“孽障,贫道念你学得这一身本事不易,弃刀就擒,贫道放你一条生路。”清真道姑长剑已然祭在手中,寒芒半丈有余,森森剑气,似能揉碎世间万物。
“老道姑,你不觉得你有些大言不惭吗?”丁古目注于她,淡笑道:“小可武艺虽称不上很高,但要赢你坤武宗的一个老姑婆却还不是什么难事,要小可弃刀就擒,老道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孽障,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受死吧!”清真道姑素衣倏地胀起,脚下未见动作,凌厉无匹的剑气已然到了丁古的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