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云苑内,清香没有惊动离心与春桃。
把刚从聪管家那里拿来的夏日用品一一对应放好。
方来到离心赏鱼的池子边。
见是清香,离心侧头对她笑了笑:“清香,这么快就回了?”
“是呢,离妃娘娘,这聪管家的管事地方,离这云苑倒是不远。”
“这样啊,那倒是方便。”离心笑着说道。
“离妃娘娘,清香姐姐,你们快看,那条锦鲤又大又好看。我们快点许愿,快点许愿...说不定,明年我们就可以回将军府了呢。”
“春桃...”清香的声音厉了几分的叫。
春桃吐了下舌头,忙低下了头。自知刚刚不小心说错了话。
扯着衣角,嗫嚅着:“清香姐,不好意思,春桃不是有意的。”
“好了,好了...”
院离心拉了拉春桃的手。“没事的,我倒觉得你一提将军府,我的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温暖的滋味来。心里竟亦是盼着回呢。”
转头看向清香:“我虽忘记了许多过往,你与春桃不必刻意隐瞒于我,正常交流就行了。这几日细思自己的为人处世,行为举止,应不是那轻易因了几句话便悲伤难过或是非不分之人。”
“是,小姐...哦,不,不,娘娘,只是清香想...”
“清香是想等我身子骨再好些,然后再一一告知于我,对吗?”
“离妃娘娘果真心思细腻。”
“通过这几日的将养,我感觉已好很多了。再说,那刘大夫也说了,我只是气极攻心,只要气顺了,这身子便好了。你看...”
说完,抬头见不远处的槐树上有一只鸟儿正唧唧叫唤。
飞身跃起,瞬间,那鸟儿便抓在了离心的手里。
清香与春桃见了,惊得目瞪囗呆。
她们两人都没看清她的身手...
“怎么,现在相信了吗?”
离心放了那只小鸟,拍了拍手,嘻嘻一笑:“我好着呢。”
清香脑子里猛然想起谷神医救离心时说的话:“没想到,这院大小姐功力深厚...”
看来,此言非虚。
正愣怔间,就觉身后有剑风袭来,越过自己,向小姐裙侧的一朵缀花袭去。
出招轻柔,似乎有意试探。
清香正欲出手相助,就发现离心竟不转身,斜身向河边的一棵树上跃去,灵巧的躲过了袭击。
清香定睛瞧去,袭击之人竟是那皓月国太子郑润。
心思还没转过来,就见自家小姐摘叶为器,眼前一花,几枚树叶密密向那郑润攻去。
郑润挽了个剑花,似乎早知离心招数似的,剑花过去,那叶子便如听话的孩子般一片一片的掉落于剑身之上。
离心飞身下树,娇嗔的道:“不算,不算,再来,再来。”
相似的场景,不一样的地方。
郑润想起以前,有空时与四弟切磋武功,每每她的树叶不能沾上他的衣襟,她都会如此说:“不算,不算,再来,再来。”
世事真是弄人,塞外一别,再次相见,竟已是相见不相识。
郑润振剑一挥,几枚树叶齐齐落入了离心墨发的缎带上,竟是组成了一朵花的模样,凭添了几分风情。
郑润还剑入鞘:“离妃娘娘,郑润与娘娘见面三次,每次看你都着白裙,不知这是娘娘的爱好?还是...?”
见是皓月国太子,离心的心里竟莫名涌出许多的暖意。
见他今天穿了一袭丝质的薄袍,黑色的底子,袍脚边绣了几朵金丝牡丹。墨发俊颜,沉稳有加。
听了他的话后,忙施了一礼:“刚刚...刚刚离心的心里竟是恍惚,莫名的把太子当成了离心的心底认识的一位旧人了。只是...”
她的眸光一时迷茫起来:“只是这位故人,离心自醒来后,亦是记不起来清晰的眉眼了。”
“无妨,也许,多年以前,我们确是曾经见过...对了,小安子,把我挑的几块布料拿来。”
“是,太子。”
就见几位下人用木盘端了几块布料立在一旁。
“这...”
离心探寻的目光望向郑润。
“我讨厌你穿白色。”
郑润也不掩饰,径自说道:“第一次见你在乌托朝上,你一袭白衣,因种种原由,差点心神俱碎。而今...”
郑润抬起头,“而今,你以质妃的身份入我皓月,按理我作为皓月太子不应对他国的一位质妃的穿着评头论足。但是...每每看到你一袭白衣的样子,我总会心生不适之感。所以...”
“所以...,太子的意思:为了你免生不适之感,我院离心从今以后,再不要着白衣,而要穿这些浅粉、杏绿、湖兰...”
郑润负手而立,没有言语。
离心的心里只觉有无限的悲凉自心底涌起。远赴他国,连穿衣的自由都没有了。
也不知自己在乌托朝上因何种原因而心神俱碎,竟是污了这皓月国太子的眼。亏得自己见了他,还莫名的心生暖意。
世人,果真喜欢以己之喜而强别人之意。
算了,只要我能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穿什么样的衣服又有什么分别呢?
离心莞尔一笑,走到那些布料前,用手轻轻挑起一角,掩住心内的伤悲。双眼露出惊喜的光芒:“我亦早就厌了那白色的单调,正寻思着想添两件艳些的衣服呢,这皓月国太子果真考虑得周到...”
郑润洞察到她眸中掩映的一抹无奈与痛楚。在心里道:“四弟,原谅我,好的心情要从你接受多姿多彩开始,我只希望在你的余生里有开心与快乐相伴,而不是伤害与酸涩。”
“清香...”
离心叫道。
“奴婢在。”
“这就按我平时的尺寸拿去皓月的衣坊加工。”
“是,离妃娘娘。”
郑润竟是难得的扯唇一笑:“这就对了,入乡随俗才好。”
“对了,不知离妃娘娘的身子可感觉好些了?”
离心张嘴正要回答,就听有温润的声音响起:“郑太子,这离妃娘娘很配合医治又意志坚强,倒是已好了十之八九了。”
郑润知是刘大夫。忙转过身,朝他拱了拱手,“这些天,有劳刘大夫了。”
“哪里,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
“对了,我还有一些公事,要出去一下,就不作耽搁了。你们之间,再交流交流,我且先行一步。”
正举步欲离去。
就听银铃似的声音传来:“大哥哥,大哥哥,您终于来了,巧巧一直盼着见您呢。”
郑润的脚步顿了一下,终是没停,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