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姐!”小丫头笑容甜美,对着她道谢。
“凤九,还回去!”一声冷喝,惊得叫凤九的小丫头险些抖掉木兰玉簪。
少年沉着脸,大步朝这边走来。
凤九见状,害怕的往后挪了几步,紧紧抓住簪子,大眼中蓄满泪水,咬着下唇,摇头喃喃道:“秦天哥哥……”
下一秒,秦天故作冷硬,刻意忽视凤九哀求的眼神,将玉簪从她手中夺过,在衣服的干净处擦了擦,方坚定的递回到宋初玉面前。
“小丫头不懂事,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宋初玉看着眼前秦天的坚定,笑容不变,这是个自尊心同样强的少年,哪怕她只是好意并非施舍,看来只有得到同等的信任后,才能被全心接纳。
她也不恼,笑笑接过玉簪,却再未插入发间,她只觉此刻温凉的玉簪攥在手心,恍若攥住了一颗坚韧滚烫的心。
凤九为此很是恼怒,嚎啕大哭,抹着眼泪便向远处跑去。
一闪而过的不忍,秦天旋即又沉下眼眸,料想这小丫头只是闹脾气,应是提前跑回了住所。
到了秦天他们的住所,宋初玉才意识到,表面繁荣昌盛的东昌,竟会有这般贫乏的地方。
既不遮风也不挡雨的逼仄四合院,满墙疯长的杂草青苔,残缺的桌凳,缺了半边的水碗边苍蝇嗡然围绕,墙角处,裹着粗麻破布衣衫的孩子,满怀新奇的看着她这位衣着光鲜的不速之客。
贫民窟,那些前世的记忆顷刻倾倒,一种说不清怜惜还是什么的情绪,让她的心脏有点胀有点酸涩,闭眼的瞬间,她没有意识到站在一旁的秦天,正用讶然的目光看着她的这些反应。
这似乎是个与普通富家小姐不同的少女,那眼中不是同情是怜惜,一种感同身受的怜惜,秦天顿时对这少女,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秦天哥,你回来了,九儿那丫头怎么回事,眼睛红红的,问她也不说话!”一位黄色衣衫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女走出来,只是看向宋初玉的目光,满脸防备。
“她在使性子,别理她!”秦天面色微冷,眸中却写满担心。
“梅儿,你去将屋中我们在河滩捡的那种透明石头全部拿出来。”想到正事,秦天连忙对梅儿说道。
梅儿虽不解,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进屋去拿东西。
半晌,看着在面前摆放齐整的钻石原石,宋初玉这下是真的证实了自己的好运气。
若有可能,这些被河流冲刷到地面的钻石,在其上河流上游定含有钻石原岩,说不定就有一座钻石矿脉。
突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否告知这些石头来源的河滩?”
“凭什么要告诉你!”梅儿语调不客气,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有钱人。
“拜托,这对我很重要!”知道梅儿性子平直,想她并无恶意,宋初玉倒也没介怀。
三番五次大打听关于这石头的问题,饶是秦天也起了疑惑:“我可以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吗?”
既是打算合作,宋初玉便也不再掩饰,毕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只除了John,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接着,她将自己意欲开发此类矿石做生意,以及雇佣这些孩子帮工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是说要雇佣我们?”听说的孩子惊讶的出声。
这就说明他们不用再饱受世人的白眼,他们有了自己的工钱,不用再餐风露宿,住在这破旧的四合院中了。
欢喜的声音飘满了整个四合院,孩子们像终于得见蓝天,可以振翅飞向的鸟儿般喜悦。
“是,就当做是我对你们的报答。”这报答自然是指他们告知宋初玉钻石矿脉的事,虽然她不确信那里是不是真的存在矿脉。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万一你说话不算数,我们怎么办!”梅儿这话说出来,明显有些刻薄,但在她眼中所有富人,尤其商人都是狡诈的,肠子里多的是弯弯道道。
不过,梅儿这番话的确是很没道理,如果宋初玉狡猾些,大可套出河滩所在地,事后给一笔钱答谢,眼下,雇佣这四五十个孩子,这成本可是凭空翻了十几倍不止。
当然,这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来的,不排除有惺惺相惜的成分在里面,但宋初玉也非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更多的是考虑到日后生产扩大,她需要一批人传授钻石切割技术工艺,毕竟她一人的精力有限。
而这群孩子无异是最好的选择,一则,他们生活不稳定,如此可以帮助他们解决生活压力;二则,孩子天生聪慧,学起来比成年人更快;三则,孩子心性单纯,更容易掌握艺术的灵魂,雕琢出通透纯净的作品。
“我信她!”一道冰凉的声音,带着信任。
宋初玉抬头,撞上秦天的目光,如果能用自己的劳动而又不失尊严的改变现状,这个少年,一定会接受。
见秦天同意,其余孩子也没有异议,只除了梅儿不住拿眼瞪着宋初玉。
“这样好了,在新店开张你们签订契约之前,大可不必告诉我所在地,这段时日一有时间,我就来传授你们相关技艺。”现有的钻石已足够她打造镇店之宝,推出新品抢占市场,钻石矿脉,不过是她未来名扬东昌扩大再生产的有力保障。
饶是爱计较的梅儿,此时也没了意见。
“这些银子,你们留着购置用具,剩下的贴补生活。”宋初玉将翠宝斋刚跟她结算的剩下银两拿出。
秦天动了动嘴,似想拒绝。
“不是施舍,不是同情,我希望我的雇工,朝气蓬勃,身心健康投入工作,身体是一切前提的有力保障!”这些孩子,未来将是她拓商计划中重要的主力军。
话说到这份上,秦天也不再在拒绝,道谢过后,接下了那笔不菲的银两。
事后,秦天送宋初玉到门口,望着少女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的目光有些微怔,分明是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哪来这般不输男子的魄力,光是想法,已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