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琴初始,修琴中途……宋初玉的表情一直很冷,任凭公仪鹤如何逗弄她,她自专注修琴,岿然不动。
“玉儿,我后悔让你修琴了,眼下,你对它比对我上心!”公仪鹤托着腮,一双桃花眼灼灼,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闭嘴!”他不知道做事时最忌打扰。
公仪鹤果然打住,面色有点委屈,但仍旧不厌其烦的递着修琴工具。
红袖阁的下人,则在一旁,八卦私语。
李嬷嬷对月感慨:“夫人保佑,总算有人懂得心疼我们小姐了。”
浓儿则捂着嘴,眼神暧昧看着不远处,配合默契的二人组。
猫儿则在一旁刨土,虎牙闪闪,目露凶光,看着独占主子的某男。
“好了!”
不知道来来回回修复了多少次,宋初玉终于还是将那个艰巨的任务完成了。
“虽然没办法跟原琴一样好,但这已是我的最大限度!”琴弦接缝处仍看得出裂痕,想到这琴是因自己所坏,宋初玉心底,到底有些歉疚。
“玉儿,弹首曲子给我听吧?”公仪鹤的眼神颇为期待。
“你确定?”她的琴技可谓魔音穿耳。
公仪鹤忙不迭点头。
于是,宋初玉演奏时间开始。
第一音,裂帛般刺耳,公仪鹤完美无瑕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缝,但当宋初玉询问的目光落下,公仪鹤便摇头晃脑的装陶醉。
“很好听,玉儿你继续!”潋滟的眸光中显出兴奋。
宋初玉看怪物般的眼神看他,那模样颇为嫌弃:“你口味真重!”
琴声再度响起,那裂帛撕裂的刺耳声音回旋不绝,宋初玉自知弹的难听之极,却不知公仪鹤那厮是在陶醉个什么劲,宛若在欣赏三清妙音。
一旁的李嬷嬷跟浓儿早就忍受不了,捂住耳朵,心里忍不住哀嚎:小姐,您真不适合弹琴!
猫儿也是捂着虎头,忍不住跑到墙根,以头相撞,以此缓解耳朵上的凌迟虐待。
只除了公仪鹤,期间,竟拿出别在腰间的凌霄笛与之合奏,倒是遮挡了些许不整的音律,但稍后,那混合的音律,直接撕裂耳膜,妙音配上魔音,四个字形容:群魔乱舞!
最终,宋初玉实在忍受不了,住了手中动作。
公仪鹤也停止吹笛,眸光闪亮,鼓掌大赞:“妙,极妙!”
宋初玉的眼神,直接从公仪鹤脸上,掠向了被魔音摧残倒地的两人一虎,及红袖阁数名家仆。
公仪鹤淡淡瞥了瞥那群人,一脸认真对宋初玉道:“哦,大抵太好听,她们兴奋的晕了过去!”
宋初玉再度膜拜了公仪鹤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本来晚饭不打算留他,谁想某人脸皮比东昌国的城墙还厚,愣是本着一家亲的原则,又吹捧又卖乖,将善良的李嬷嬷给说动了。
李嬷嬷出马说情,宋初玉自然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捧着饭碗,看着眉飞色舞的公仪鹤,一脸鄙夷。
“玉儿,你不吃饭净盯着我看,难道我比较秀色可餐?”那荡漾的眼波,微勾的唇角,看得人心神摇曳。
“噗……”
浓儿一个没留神笑了出来,待宋初玉目光看来,慌忙摆手道:“你们继续,奴婢吃饱了,先告退。”
说完,顺手拉起李嬷嬷,一阵挤眉弄眼,不过瞬间,两人便没了踪影。
偌大的饭桌,只剩了宋初玉与公仪鹤两人。
“头次发现,公仪世子如此擅长溜须拍马!”想想刚才某人嘴抹蜜糖,将李嬷嬷唬的团团转,宋初玉毫不留情讥讽到。
“没办法,世子妃太难讨好,本世子就只好从她身边人入手,讨点巧。”公仪鹤支肘托腮,笑意盈盈。
“这么说,还真是难为你了!”宋初玉垂下眼皮,刻意掩饰自己因听到‘世子妃’三字而显露的慌乱。
“不为难,但凡世子妃喜欢的,本世子都会尽力做到最好!”又是那般将人溺毙的温柔眼神。
宋初玉感觉面色有点发烫,慌忙捧起饭碗,一边扒米粒,一边抬眼恶狠狠道:“快吃,吃完走人!”
“是,我的世子妃!”带着点揶揄的笑意,公仪鹤满意看到宋初玉耳根处透着嫩粉,如此迷人,那样小巧精致的耳垂,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宋初玉只觉耳边一阵酥麻,似乎什么东西被戴在了耳上:“喂,你做了什么?”
公仪鹤颇为无辜,却偏过头将自己左耳上的黑色玉石质地的耳钉给她看:“做了正常未婚夫妻都会做的事。”
宋初玉一摸右耳,果然,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戴上了温凉的玉质耳钉。
“取下来!”她的声音有点寒。
“取不下来,除非玉儿不想要耳朵,不过即使那样,我也舍不得!”
看着公仪鹤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宋初玉觉得他就是个无赖,卑鄙小人。
“公仪鹤!”宋初玉再也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玉儿我知道你很感动,但我们要低调!”某人恬不知耻继续煽情。
“唰!”地一声冷光破月,数道银光抖落,斑驳一地枯枝碎叶。
漫天剑光交织成银色的网,朝着公仪鹤兜头罩了下来。
公仪鹤幻影移动,顷刻闪避,绕到宋初玉身后,教道:“玉儿,发力切忌急躁,要均匀,要准!”
“调动丹田气息,感受内力游走态势!”
“将剑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倾听它的律动!”
先时,宋初玉长剑每次都只擦着公仪鹤衣料边角而过,到得最后,在公仪鹤的悉心引导下,感觉越来越熟稔,凝气注力,一次比一次准,一次比一次有冲击力。
直到,一道极光,扬起连串珊瑚珠般的血滴,公仪鹤的右手被软剑划开一道血口。
公仪鹤负伤,宋初玉才猛然意识到,公仪鹤是在拿自己替她练剑,软剑铮然坠地,宋初玉后退几步:“你,为什么不避?”
以他的武功,避开自己的剑,该是轻而易举,她只能想到,是公仪鹤为了不让她灰心,刻意让她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