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姐,你是不知道,大夫人出来时的脸色,简直黑成碳了。”零落跟在华裳身后笑的前仰后合。
“这次也是多亏了宋夫人配合我们演戏,再加上祖母最讨厌大夫人欺负我们这些庶出的,大夫人才能受到如此重罚。”其实华裳早就知道老太太定不会放过大夫人,但她毕竟是柳家主母,如今爹爹又不在家,要不是宋夫人今日来了府里,让老太太以为大夫人苛待她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也不会让她去祠堂。
“只是去佛堂抄佛经,跟小姐你受的罪相比简直九牛一毛。”零落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佛堂里面不许生火,她至少也得在那呆一整天时间,也够她受得了。”
华裳笑着说道,正在这时,三姨太急匆匆地朝她们两人走过来。
“裳儿,听说大夫人被老太太罚去佛堂了?”那日她自作主张将这件事情偷偷告诉了老夫人,想替华裳出口气,没想到叫大夫人挡了回去,今天她听说宋夫人来了府里,没一会就收到大夫人被罚的消息,如何不让她心惊,同时心里也更加佩服华裳,也庆幸自己的事情交给了她。
“你消息倒是灵通。”华裳调侃道。
三姨太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件事....”
华裳笑笑,“你放心,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出三日,你就可以搬出去了。”
三姨太听完面色一喜,紧接着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问道:“那房子的事.....”
华裳眉梢一挑:“柳家不是在乡下有一处阁楼吗?怎么?三姨太看不上?”
“不是不是,阁楼好,阁楼好。”三姨太面色讪讪。
第二日下午,在祠堂被冻了一天一夜的大夫人被人抬了出来,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晚上都没传来动静。
“小姐,你说,她不会被冻坏了吧。”零落眨着眼睛盯着窗外。
华裳无奈的笑笑,回应道:“我看你倒是挺关心大夫人,要不我跟母亲说,将你送到她那去?”
零落瞬间皱成苦瓜脸,连连冲华裳摇头,晃着她的胳膊哀求道:”小姐,你可千万别把我送去,我要陪着小姐一辈子呢。“
华裳打趣道:”吓你的,对了,三姨太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小姐。“零落胸有成竹地说道:“包在我身上。”
又过了一日。
柳侍郎去了裕州赈灾,柳府上下一片平静。
正值隆冬时节,街上少有出来闲逛的行人,安静的巷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铃铛声。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道士骑着马晃晃哟哟地从巷子口走了过来,门口看守的小厮抬了抬眼,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复又将眼睛闭上,继续靠在廊柱上打着盹。
老道士一路晃荡着停在了柳府门口,叹道:“唉,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
小厮早已见怪不怪,最近总有道士路过柳府门口,都说柳府最近不顺,算上今天这个,已经轰走三波了。
“快走,快走,快走!”小厮不耐烦地打发着。
谁知道士并未赶马离开,而是下了马站到门口,指着上面的牌匾,满脸皱纹聚在一起,说道:“牌匾蒙雾,不吉利啊!”
闻言,小厮抬头看了看,书写着“柳府”两个大字的牌匾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每天都有专人擦拭,哪里会有灰尘。
“你这臭道士,上一边去。”
小厮说这话,便要上前将这胡说八道的老道士推走,这时,只听老道士再次开口。
”这门槛,快要被大夫们踏破了呀。“
小厮一顿,想起昨天下午确实很多大夫来了府里,难道这老道士真有两下子?
老道士看小厮已经意动,继续说道:”进门逢灾,不顺不顺,我走了。“
小厮眼神一惊,见老道士要走,连忙拦住他。”你在这等着,我这就进去通报。“
小厮匆匆往府里跑,心里想着前些日来府里修园子的王木匠被石头砸了手,好容易修好的园子也塌了墙,可不就是老道士口中的进门逢灾吗?
小厮一路跑到了柳老太太的园子,将老道士的话一一禀告给老夫人。
不一会,那老道士就被请进了府中。
”道长,您之前说牌匾上有雾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坐在上首,有些疑惑地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左瞧瞧,右望望。随后煞有介事地说道:”您府上有八月生人吧。“
老太太想了想,大夫人正是八月初八的生辰,随后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前些日我夜观天象,看到两星相撞,正是这八月和六月。“
”六月?“老太太皱皱眉,看向身边的老嬷嬷,”府里有谁是六月生的?“
”回老夫人,是三姨太。“
老太太皱着眉头,问道:“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老道士拿起手中的茶杯晃了晃,轻轻抿了一口,笃定地说道:“只需将两人分开,这局便可解。”
“分开?”老太太立马摇头。“道长有所不知,这两人都是府中的夫人,如今老爷不在家,这是万万不能送走的。”
老道士露出一副那我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柳老太太有些焦急地望着老道士,刚要开口,就见门口来了两个人。
“祖母。”华裳领着零落进来,一眼便发现坐在旁边的老道士,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后抿了抿唇,忍者笑意,走到了老夫人旁边。
柳老夫人正不知道怎么办,正巧华裳进来,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依孙女看,就将三姨太送走吧。”
“那你爹回来怎么跟他说?”
要是她爹回来知道了三姨太怀了身孕,哪里还会计较这些小事。
这话华裳当然是不会说的,她趴在老夫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只见老夫人面色由阴转晴,随后点了点头。
华裳知道此事已成,她起身说道:“祖母,我去送送道长吧。”
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柳老夫人也轻快了许多,以至于没看见两人出门时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