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绿色的世界，周围满满的都是绿色的烟雾，在空中还零零碎碎的飘着一些草药、丹方、丹药，甚至还有两个丹鼎。
“这里是......”江凝竹看着这方空间，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是，是吾的小世界。”中年男子席地而坐，抬头看着那些物品，“只是现在已经是濒临破碎了。”
江凝竹点点头，对着男子坐了下来，身前的衣袍微掀，露出了一个金边的木牌。
“敢问前辈是......”
“吾为前木羽殿第十一代三长老座下第四将，克季。”还没等江凝竹说完，男子便自我介绍道，眼睛看着那个木牌，“还是莫要叫吾前辈了，虽然你是第十三代，但也是个殿主。”
江凝竹看着男子幽绿的瞳孔，微微点头。
刚刚在大殿上，江凝竹在触摸到那骨头上的绿芒时，身上那块木羽殿殿主的木牌有了反应，江凝竹的脑海中就有了“木灵丝”这个词，江凝竹也便知道了克季曾是木羽殿的人，根据木灵丝的形态推出了修为。
木灵丝，每个木羽殿弟子在入殿的第一日就会被殿主和长老们种在体内的东西。木灵丝会将弟子们本就不错的木系资质在提高一下，看起来是个好东西，但也是个枷锁。这是木羽殿惩罚叛徒的方式，若是弟子有背叛涵月宫的行为，这个木灵丝便会自爆，弟子也会身亡。
对于已经化神的弟子来说，木灵丝还可以当作最后的保命的手段，因为这木灵丝可以守住魂魄。
想必克季也是用了木灵丝吧。
看着对面肉体在小世界里渐渐凝实的克季，江凝竹想到。但是江凝竹还是很诧异这木灵丝竟可以保存魂魄百万年！
“克，克季......我想问一下你为何......被那些邪修称为......始祖？”开口直呼一位百万年前的化神大能的姓名，江凝竹还是有些声颤。
“唉......”克季深叹一口气，“吾是真的对不起木羽殿，对不起涵月宫啊......”
江凝竹没有接话，虽然问了这个问题，但是其实她心里也猜到了一些，大抵就是克季是原来涵月宫里变成邪修的修士，逃过了那场大战，最后留在了下仙界为邪修留了一条后路。
“吾是由我表弟引上邪修一途的......他是火斩殿的弟子。吾当时在升元婴时遇到了瓶颈，然后他来了，说是火斩殿殿主给他亲笔写了个功法，可以让修炼没有瓶颈。当时吾急于升到元婴，一听可以没有瓶颈，轻松晋级，又见那功法确实是火斩殿殿主的笔迹，立马就心动了。”
说到这里，克季叹了口气，似是在懊恼自己当时的不争气。
“后来吾用了这个功法后的确是通畅地通过了瓶颈，因为之前有些成绩被殿主重视过......吾说得殿主是十一代木羽殿殿主，吾又是不足百岁结了婴，当年便被殿主提到了内殿，当时还是高兴得很，现在想来真是心愧啊......”
江凝竹听得心惊。
百岁元婴？听克季的语气这似乎只是优秀而已......
涵月宫的每个殿都是分外殿和内殿，而内殿之中还有个主殿......克季一个百岁元婴之人竟然只是进了内殿！
虽然江凝竹听说过仙界破碎之前是修真盛世，但是这种程度的盛世........也是有点恐怖了。
“后来表弟又来，叮嘱说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吾自然知晓这个道理，除了这个功法是秘密之外，若是让人知晓了表弟一个火斩殿外殿之人，得到了火斩殿殿主亲写的功法，那还了得？现在想想，他应是就是应用了各个外殿弟子的这个心理，才发展了这么多人........
后来......因为这个功法需要大量的生命......吾也意识到了这个功法有问题，但是，但是比别人快不少并且还没有瓶颈的修炼，让吾深陷......吾又怎会去放弃？呵......”
克季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谁都会这么干吧……十一代火斩殿殿主就是抓住了这个吧，说不定......他自己也是这样陷进去的......
江凝竹攥紧了双手，没有说话。
“再后来......因为修炼邪功的修士们大多都发现了不对，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于是涵月宫内的邪修们开始聚在一起了……那时火斩殿殿主已经被金黎殿殿主关起来了，吾......在见面时才发现宫里的邪修竟然如此之多，能有近万人，上至殿里的长老，低至刚进门的新弟子......很可怕啊......
在那场大战前，吾成为了化神后期的修士，也成为了三长老座下的第四将......好不好笑呢？吾明明是个邪修，却在道修的阵营里打着邪修，可是对着对面的邪修我却又打得起劲，痛恨他们......吾......真是双方不容啊......
后来，在发现涵月宫内有邪修并开始清扫前，表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带着吾逃了战场，逃了......涵月宫。表弟带我到了这九霄北荒的一处村落隐姓埋名至大战结束。
但是，表弟野心太大，战争结束一段时间，等灭杀邪修的那个劲过去后，他就开始了传播邪功......”
说到这，克季从坐着变成了跪着。
“你这是做甚？”江凝竹大惊，连忙上前扶他起来。
但是克季推开了她的手。
“让吾跪着吧，以下的话，让我跪着说吧......我已无了机会对殿主谢罪，就让吾对着你这个十三代谢罪吧......”
江凝竹没有再去扶，但是心里还在打鼓，对方可是化神前辈啊。
“表弟的做法吾并不赞同，但是......我也并没有反对，甚至......还帮了他......当时吾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但是吾死后才反应过来，邪功......应是会腐蚀人的神智。”
江凝竹一顿，她想到了那些村民们的状态，也想到了......江关还很清醒的样子。
“其他地方吾不清楚，但是北荒这片地......邪修应都是吾和表弟发展起来的......但其实开始几百年数量并不多，因为怕被发现，所以都是......用自己培养起来的邪修来提高自己。但是不知为何，吾和表弟的修为就是停在了化身后期不动了。
再后来......吾和表弟看中了一个村落，想要发展成为一个邪修村。可是谁知，村中竟有五六位即将化神的修士，但是这也难不倒吾二人，只是......谁会想到领头的那人竟有着当年大战最后的那两柄剑......”
听到这，江凝竹攥起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北荒的小村落，即将化神的修士，还有那两柄剑......
“那两柄剑可当真是邪修的煞星！吾兄弟二人最终与那几人一同身亡......”
“一同身亡？”江凝竹大声道，满脸的惊疑。
“是，是......”克季有些被江凝竹的态度吓到，“是附近的邪修们将吾二人抬回最近的......就是这里的据点，火斩殿没有木灵丝，所以表弟的骸骨和魂魄都没有保存下来，只有我还有着魂魄的意识。所以近万年我都在用时有时无的意识指挥着他们......”
“你这是......在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