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容道:“小雨,睡我这里吧!”
小雨回头一看,但见欧阳容一脸认真,一本正经,令人无法拒绝,于是便从了。
小雨趴在欧阳容身上,顿感心安许多,欧阳容想要去拉床头的窗帘,小雨阻止道:“别拉…我想看看月亮。”
于是,二人任凭月光洒在各自的脸上、身上…床上月下,四目相对,说不尽的情深深月朦朦。
小雨望着那一轮弯弯的月亮,道:“我想起了两句诗。”
欧阳容问:“哪两句?”
小雨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欧阳容道:“难道你心中有恨?”
小雨道:“有啊,我恨不能向世界炫耀你有多好,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因此而疯掉,我恨自己拥有一身超能力,担心最终会把所有的美好都毁掉,我还恨…”说到此,小雨突然想起了侯赛因,便摇摇头,不说了,然后拥着欧阳容入了梦乡。
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滴?小雨总觉得睡得不好,在似睡非睡之间辗转反侧,做了许多梦,却一个也记不起来。
捱到凌晨三点多,她终于无法再深睡下去,迷迷糊糊张开双眼,但见眼前一片昏暗,不禁心想:“刚才月光还挺亮的,现在怎么变暗了?难道被乌云遮住了?…”
想着想着,突觉口渴,想喝水,于是起身,一眼瞥见石砖地有一人影,惊得向窗外一望,果见一人正在窗外,探头探脑!
由于背着月光之故,所以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小雨惊得非同小可,急忙摇晃起欧阳容,喊道:“容!容!”
欧阳容“嗯”了一声,陡睁双眼,窗外那黑影却倏地消失了。
小雨将黑影之事告诉欧阳容,欧阳容起身下床,打开窗户,将头探出窗外,东张西望,道:“有人在偷窥?可是这里是三楼哦,周围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那人是怎么爬上窗户的?”
小雨道:“我没看错的!这种高度,肯定是中蛊者才办得到!这里…的确有中蛊者!”
二人心神不宁捱到天亮,众人皆醒,纷纷出了房门,小雨和欧阳容来到大厅,站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老板娘对晴奶奶道:“不要整天抱着这个破石头盒子好不好?把它扔了吧!”
晴奶奶则将石盒抱得更紧,同时眼露警惕之色。
老板手拿一个铃铛,边摇边喊:“各位!吃早餐咯!”
眼镜男振臂高呼:“吃饭啦——!”
一旁的染发女子笑道:“快去把睡懒觉的人叫起来吧!”
小雨悄悄对欧阳容道:“你觉得他们谁会是中蛊者?U盘应该就在中蛊者手里。”
欧阳容道:“没错,深有同感!”
眼镜男问他老婆:“有没有看到曹铁?他好像不在房间里啊?”
曹铁就是昨日和眼镜男老婆一起坐在大圆桌上的另一位男子,眼镜男的好哥们。
“他呀!一大早不知跑哪里胡闹去了!”眼镜男老婆摇了摇头,脑后的马尾辫跟着晃了晃,面露不满的神色。
欧阳容道:“小雨,这样下去事情不会明朗的,我们得进一步行动!”
小雨道:“嗯,好!”
于是,小雨和欧阳容就悄悄开始搜索养老院,搜过每一个角落,一直搜到厨房垃圾桶,搜到太阳都下山了,可还是一无所获,小雨终于郁闷地道:“U盘那么小,哪里都能藏的,我们这样找,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岂料她话未说完,厨房门突然传来些许声响,欧阳容惊鸿一瞥,但觉门外有人影闪动,立叫:“小雨,有人!”
小雨“咦”了一声,欧阳容已奔向门外,哪知欧阳容快,小雨更快,只见她踏风而起,倏地从欧阳容头顶飞过,出门时甩下一句:“我先去了!”
欧阳容一怔,道:“小心点!”
小雨紧追黑影,见黑影转入一个昏暗的死角,心想:“看你还怎么逃!”
可当小雨追进死角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黑影站在死角尽头,背对着小雨,溶入了地面。
“小雨!”当欧阳容赶到小雨身后时,那黑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了?逃走了吗?”
小雨看着自己脚下的石砖地,喃喃道:“消失了…沉入地面消失了!虽然看不清脸,但…真的…恐怕不是普通的中蛊者…那个人不是变成风钻进地缝的,而是很自然地溶入了地面,就像一个人沉入水中一样,但是,地面可没有一滴水,地面可是石砖地啊!”
小雨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了欧阳容的耳中,听得欧阳容惊呆了。
小雨兀自喃喃:“普通的中蛊者是不可能有那种能力的!也就是说,那个人拥有的是…超能力!”
欧阳容这时缓过神,走到死角尽头,垂眼看地,用脚踏了踏地面,道:“沉下去了吗?不知道这地下是什么?”
说着又抬眼看小雨,“我们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下水盖之类的东西?如果有,就能通到地下去看看了。”
可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连下水沟都没有,哪来的下水盖?
二人绕了伊美养老院一圈,也没发现半个下水盖,正双双站在养老院门口郁闷间,小雨忽然不经意间瞥到一处,立刻伸手指着那处道:“容!你看!那是什么?!”
欧阳容顺着小雨手指的方向望去,道:“那是关猞猁的笼子啊!”
小雨道:“不是!笼子旁边的地面!”
欧阳容定睛一看,发现笼子旁的地面竟有一扇门,一扇嵌在地表的门!
欧阳容脱口惊呼:“难道是地下室?”
二人速速跑到那扇地门旁一看,原来是一扇双开木门,门上有两个门把手,都没有上锁。于是,小雨和欧阳容各抓一个门把手,向上一拉,木门迅即“滋呀”一声开了,只见一条木梯直通地下。
欧阳容在前,小雨在后,一起小心翼翼走下木梯,虽然室中昏暗,但借助月光还是能大致看见地下室里的摆设。
欧阳容道:“这里存放的都是一些木材和木工器具,看来是一个仓库。”这时他踩到某物,便俯身捡起那物,对小雨道:“看!这不是绑在猞猁脖子上的项圈吗?”
小雨道:“什么时候被脱下来了?”
欧阳容皱眉摇头,觉得项圈实无可聊性,便随手把项圈扔向某个角落,道:“小心点,那个会钻地的人也许就躲在某个角落。”
小雨“嗯”了一声,便走向欧阳容扔项圈的方向,欲捡项圈,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她隐约觉得那项圈还值得再观察观察。结果,项圈没捡成,却听“咚”的一声,同时传来小雨“啊”的一声痛叫。
欧阳容忙问:“怎么了?”
小雨紧闭双眼,摸着额头道:“额头磕到什么了…”
欧阳容心疼地道:“真是的!都叫你小心点了!”
说着拿出手机,开启照明功能,走到小雨身边。
小雨睁开双眼,“啊”了一声,同时眼睛和嘴巴在一瞬间齐齐张到最大,表情凝固,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但她深深地懂得,自己的额头撞到了一只脚,撞到了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
此时此刻,这只脚的主人正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嵌在小雨头上方的墙面之中。他的后脑勺、身体以及屁股已经彻底没入墙中,而脸、双臂以及双腿却还露在墙外,他的姿势真的难以形容,但若非要形容,大概就像跳远运动员起跳后,即将落入土坑前的那种姿势。
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只是眼神已经无光,从嘴里吐出的舌头已经僵硬。从那狰狞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曾经历的痛苦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