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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罚?是宠?

未时,太阳正暖。

云秀宫中,迎春花开。庭院里摆放着一紫檀雕花软榻,榻上一位身着金丝华服的女子正侧躺小憩。微风拂过,几缕青丝随风摆动,细眉红唇,肤白貌美,原来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姚贵妃。

“姑姑,盈儿来看你啦~”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女子眉头微皱,眯了眯眼,待人近了,睁眼一瞧,眉头舒缓:“原来是盈儿啊~”说罢,起身坐下,拍了拍身旁空出的软榻:“来~来姑母这儿~”

上官盈顺声坐下,甜甜的夸道:“姑母近日又越发美丽了!”

姚贵妃听着脸上笑开了花,用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瞧你这小嘴儿甜的。昨日上元节,钰儿可有带你出去走走瞧瞧~”

“昨日钰哥哥陪我逛了花灯,可有趣了!还有……”说着上官盈顿了一下,想着昨日那暗香红梅花灯不禁有些羞涩。“总之,盈儿玩的很开心~”

“瞧盈儿这模样,怕不只是见着了花灯如此开心吧~”姚贵妃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跟姑母说说,可是遇见了什么人?许了你这小丫头的芳心。若是合适,姑母自会为你做主!”

上官盈听着更觉得脸颊红了些,连连说道:“姑母可别操盈儿这心啦,盈儿自有主张~”我上官盈看上的,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只是还未打听他是哪家公子,待会儿让钰哥哥帮我打探一番。

翌日,卯时。

金銮殿外大臣们纷纷进入大殿,分立两旁,恭候皇上。

南宫璞瑜缓缓走出,坐大殿之上,随着身旁宁公公一声下,众臣齐齐参拜。高位之上,看不出南宫璞瑜一丝神情,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人难以接近,深邃却又冰冷的眸似是能穿透别人的心,一身龙纹黑袍更是衬出他身为帝王的威仪。

“众大臣可有事启奏?”一声话下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

一新上任的大臣上前屈身,禀道:“回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何事?”

“近日太子命人四处搜罗美人,与其寻欢作乐,东宫之中更是夜夜笙歌!皇城之内谣言四起,宫内宫外议论纷纷!为顾皇家颜面,望陛下决断!”说完,双膝跪地。

刹那,大殿中空气似都凝固,只听得阵阵呼吸声,大臣们纷纷向大殿之上偷瞄了几眼。这太子自那女子被赐死之后性情大变,可不知什么原因,皇上偏偏也任由他胡来,依旧身处这太子之位。这新官儿怕是要触了皇上的霉头!

南宫璞瑜眉头一皱,眼神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容儿,你到底要为父如何?

“宁公公,派人去东宫看看。”

一公公脚步急促,不时擦拭着鬓角的汗珠,朝着东宫方向加快了步伐。

还未入东宫之门,便闻得阵阵琴声。只瞧的一宫女,端一空木盘从殿中走出。伸手便朝她唤了唤:“欸~欸,你过来。”

“太子殿中是为何况?”

“这……”小宫女听着有些为难,只回道:“奴婢不敢擅自妄言,公公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吧。”说完,侧身行礼,快步走了出去。

走近,往里探去。只见一金缎蒙眼的俊美男子手拿酒壶与一群美人嬉戏打闹。他随意穿着身白色绸服,腰间束带随着一次次转身追逐变得更为松散,身旁一女子正缓缓抚琴。

“来呀,太子~来抓我呀~”

“咯咯咯~”

“太子,我在这儿~”

“小美人儿,还怕我抓不住你~”

见状,公公忙转身回避。这太子每隔一段时间便来上这么一回,可真是……诶,还是先快快回禀宁公公吧。想着快步朝金銮殿走去。

屋内,南宫容扯下蒙着眼的金缎,眼中却是格外冷淡,右手随意挥了挥:“本太子乏了,都撤下吧。”身旁美人们听着却是有些不愿,但也不敢惹怒了太子,只得侧身退了出去。

南宫容嘴角缓缓翘起,今日的戏终于演完了。

虞风随即进入屋内:“禀太子,属下已查清那女子身份。”

“哦?”南宫容挑了挑眉。

虞风接着说道:“此女名为苏湄雪,为茶商苏荣之养女。苏家乃京城一大富商,京城多半茶叶买卖都经过苏家之手,且皇宫进贡的茶叶也多出自他家。”

“茶商么……苏湄雪。那便是她了。”南宫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太子殿下,您、大可不必如此啊……”虞风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她已离开,您却……”说着,欲言又止。

南宫容随即冷冷呵道:“虞风,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是啊,是大可不必如此。可她的离开早已把我心中这最后一丝奢望揉捏了个粉碎……

金銮殿内依旧静的可怕,小公公从侧门忐忑地走至宁公公身旁侧耳说了些什么,便忙退下。宁公公神色微有些变化,俯身朝南宫璞瑜耳旁低语了几句。只见得南宫璞瑜面色一沉,拍桌呵道:“这混账东西!来人,自即日起太子禁闭东宫十日!任何人不得探望!若无它事禀报,今日便退朝!”说罢,转身离开。

宁公公见状,忙高声说到:“退~朝~”

大臣们纷纷从大殿走出。

“欸~王大人!”

一人小步追上了身前之人。

“呦,是李大人啊!”

说着相互抱拳行了揖礼,便一同前行。

“刚刚大殿之中,那吕利竟当着陛下的面说太子的不是。他不过是新进的小小文官,哪儿来的胆子!”

一人听着也凑了上去:“是啊,也不知是从何处选上来的,真是少个眼力劲儿。但这太子殿下也不知是做何打算,整日这般如此……”

“诶,谁说不是呢!怕是长期以往下去,太子之位岌岌可危……那到时,钰王殿下的前途将是一片大好!恐会取而代之……”

话未说完,一身型魁梧之人大声呵道:“都聚在一团说些什么!太子之事岂是你们这些能议论的!还不速速散去!”

话落,众人惊恐!

此人浓眉厉眼,身上满是历经沙场的厉气。

“上官将军!”纷纷行了个揖,急忙散去。

看着他们逃散般的身影,上官成文一脸鄙夷之色:“哼!一群享妇人之舌的人。”不过,这太子近日所为倒是有利于钰王殿下。

东宫之内,宁公公匆匆走来。

“太子殿下,接旨!”

南宫容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传皇上口谕~自即日起太子禁闭东宫十日,任何人不得探望!”

十日?不过十日啊……呵,父皇、你还真是想让我坐这太子之位。

只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懒懒散散的回应道:“儿臣~在此~谢过父皇~”甚至对着口谕还表现出一丝喜色来。

宁公公摇了摇头,离开了。

钰王府中,屋门外开。

南宫钰一身雪青色外袍,右手持书,端坐于桌前。屋内极为安静,一缕檀烟从香炉中缓缓飘出,消散在空气中。他左手拿起一玉质茶杯,抿了抿,轻轻放下,将书往后翻置一页,细看。

细长的手指,俊美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魅人桃花眼。眨眼间,似是星辰大海都显露了出来。这画面美的直直让人不敢呼吸,深怕打扰了画中之人。门外宫女忍不住往里偷偷瞧了几眼,满脸羞涩。

一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宫女忙收回目光。

男子走至南宫钰身旁,回禀道:“殿下,今日东宫……可唱了出好戏!”

听罢,南宫钰却没有说话,只是将书又翻阅了一页。

男子接着说道:“为此事,皇上龙颜大怒!金銮殿中即可宣旨,罚太子禁闭十日。”

南宫钰将书合上,放置一旁:“聂川。凡事、见不得表面。”说着,将玉杯拿在手中端看。“这似为罚,实为宠。皇兄如此作为,父皇仅一道禁足令便草草了之。十日?还真是宠爱有佳啊!”说着不禁加重了些力道,手中玉杯“嘭”的一声便是碎开,鲜血直直流了下来,但他却没有一丝疼痛感。

聂川见状,忙唤了宫女,拿来了纱布与药,将其包扎好。后对宫女吩咐道:“殿下不小心打碎了玉杯,快收拾好,换套新的来。”

待宫女走后,又想起一事:“殿下,聂川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

“昨日您吩咐打探的那男子,有人看到进了茶商苏府之门,今日还在苏家茶楼静幽楼见着了他,想必应是苏家人。还有……那日晚,他竟还去了春月楼。”

“哦?”南宫钰听着似是好奇。“她,竟去了那风月之地?”

“却为如此。听说还被雨琴姑娘给选中,怕是要得罪不少达官子弟。殿下,您要聂川打听他可是有何缘故?”

南宫钰顿时一脸无奈:“与我到并无相关,全是我那盈儿表妹。”

“是……是、上官小姐吗?”

“嗯。”南宫钰点了点头。“这小丫头,上元节倒是碰上了一面。莫不是喜欢上了她?”这可……想到如此,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聂川听着却是有些急切,忙说道:“这男子怕也不是性情纯良之辈,不然也不会去那风俗之地。殿下还是提醒些上官小姐的好。”

南宫钰对他瞥了眼,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饶有兴致的问道:“嗯?小聂川,你何时对我表妹如此关心了?”

聂川忙低下头:“聂川、聂川不敢。”

忽的,门外传来几声“钰哥哥~”不一会儿便见得上官盈走了进来。

“钰哥哥,那男子可……”

上官盈刚想问些什么,见聂川在这儿,转身便对他说道:“欸!聂川,我找钰哥哥可有要!事!商议。”‘要事’二字还加重了些声音,想示意他离开。

可聂川却是没听到般,毫无反应,直直的杵在这儿,心中还想着刚才之事。也不知为何,听殿下说她喜欢那男子,心中莫名有些慌乱之感,竟多嘴同殿下说了这番话。

上官盈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聂木头~欸,聂木头!我同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呀!”

聂川忙回过神来:“殿下,聂川先退下了。”行了礼,候在了门外。

“哼,还真是个木头。”

“对了,钰哥哥~盈儿想问问,那男子、帮盈儿打听的如何了?”说着,面中还有些泛红,显然一副情窦初开的小女子模样。

南宫钰瞧她那模样,也是不紧不慢的回道:“嗯……让聂川查探了一番,应是京城茶商苏府之人。”

“茶商、苏府~”上官盈喃喃念道。

“噢,对了!今日他似是在静幽楼中。”

静幽楼,听着应是一好地方,我一人去不妥,让钰哥哥陪我去!嘿嘿~想着拉起南宫钰的长袖便是一顿撒娇:“钰哥哥,近来无事。要不,今日陪盈儿去看看?”说着对他眨了眨眼。

南宫钰见这阵势,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好~小丫头,你快可别晃了,不然你的钰哥哥我被晃晕了,可就不陪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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