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李妈妈惊慌失措道。
见楚白羽晕厥过去,王氏猛的回过神来扑在楚白羽身旁焦急道:“快去请大夫,快请大夫!”
福管家连忙让下人去找大夫来。
“老爷,这件事我实在冤枉啊,那日嫁妆箱子你不是也查验过了吗?这件事我真的是冤枉的...”王氏跪着到楚定邦脚边,抓着楚定邦的朝服哭得梨花带雨。
楚定邦眉头紧蹙,锐利的目光看向院中摆着满满当当的嫁妆箱子和被退回来的礼:“福管家,把这些箱子全打开。
福管家将院中的箱子、盒子悉数打开后院中珠光宝气,华光溢彩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是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咦?这些东西怎么都有两份一模一样的?”楚卿卿疑惑道。
嫁妆箱中的物件与被退回的礼盒中的物件几乎都有一模一样的,楚定邦走到嫁妆箱前拿起一坐纯金打造的鸳鸯枕在手中端详片刻后微微蹙眉,将那鸳鸯枕往青石板的地上用力摔去。
“啪啦!”纯金的鸳鸯枕竟然被摔成几截露出里面的陶土。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窥,夫人交与老爷保管的宝贵嫁妆竟然是陶土烧的,福管家悄悄的看了一眼楚卿卿,这若是将来大小姐嫁人带着一堆陶土烧的嫁妆到夫家岂不是沦为你天下人的笑柄。
楚卿卿一脸惊疑走到箱子前拿了好几座纯金的摆件朝地上摔去,结果都是啪啦一声碎了,满地的陶土。
楚卿卿适时挤出两滴眼泪抽泣道:“原来是姨娘将女儿的嫁妆偷梁换柱,若是他日女儿带着这几箱子泥土出嫁女儿丢脸事小,只怕会牵连父亲你的威名。”
“到时候让外面那些人笑话我们将军府嫁女儿嫁妆都是泥巴捏的,父亲你能走到今日不容易怎么能让这些留言碎语毁了你的官声。”楚卿卿一脸痛心道。
这番话彻底击碎了楚定邦最后的底线,他从一个千夫长做到大将军何其不容易,更明白如今身居高位最经不起的就是人言人语,天子脚下流言足以毁了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
看向王氏的目光不仅仅多了怒气甚至还有失望,王氏顿时感觉周身发凉,老爷从未用如此陌生骇人的眼神看过她。
痛心之下王氏索性破罐子破摔厉声道:“老爷,这些礼都是我用公中的银子购置的,公中的银子不够我还用了娘家的银子贴补。凭着一张嫁妆单子你就给我订上贪没嫁妆的恶名,谁知道她顾镜玄的嫁妆到底是真是假。”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王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只要她一口咬死自己没有做,是顾镜玄的嫁妆本来就有问题,楚定邦又能把她如何?
顾镜玄已经死了,就算顾家人有不满又如何,年代久远量他们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姨娘的意思是我外公陪给母亲的嫁妆是泥巴捏的,你出钱购置的物件为何与我母亲嫁妆单陪嫁的相差无几?”
“况且我外公乃三朝帝师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没皮没脸的事?姨娘是在记恨我昨夜在百花宴上向花蕊夫人讨回母亲的嫁妆,让你难堪一事吗?”楚卿卿冷淡的笑出声。
“这珍稀物件来来回回就那些样式,买重复了有什么大惊小怪。楚卿卿你刚回府就就搅得家宅不宁,如今你妹妹都晕倒了你还想怎样?”王氏简直要气疯了,她掌管内宅多年如今竟然在一个小丫头手里翻了船。
“顾老太师自然不会陪嫁泥土捏的嫁妆,可谁又知道顾镜玄有没有动过这些嫁妆?楚卿卿你别忘了你姓楚,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对你有什么好处?”王氏怒不可揭,恨不得冲上去把楚卿卿撕得稀巴烂。
王氏一番话让楚定邦动容了几分,他现在也希望是亡故的发妻动过了嫁妆,也不希望贪没嫁妆的脏水泼到将军府身上。他虽然恼恨王氏,也不想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楚定邦的每一个表情都被楚卿卿看在眼里,楚卿卿心里冷哼她就这个她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个拎不清的,只有和他面子官声有关的事他才会出面,不然又怎么会任由王氏把年幼多病的楚卿卿送到乡下去。
李妈妈很有眼力见扶着晕厥过去的楚白羽哭天抹地的:“老爷,夫人陪伴你多年。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看到一向疼爱的女儿晕过去,作为父亲自然会心软。况且王氏与她同床共枕多年,他虽生气也不愿这件事搞得内宅不宁,最多罚罚王氏禁足。
况且,王氏说得对,这个家乌烟瘴气的有什么好。
所谓贪没嫁妆,始终是他府中内院的事,对外说是王氏置办了同样的珍品下人马虎送错了,再处置几个下人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管家不力怎么也要比贪没嫁妆好听些,这样他在朝堂之上也不会太丢脸。
“卿卿,这嫁妆以前一直是你母亲管着,她做过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她已仙去多年这些为父不想再去深究。”
“这院中的物件依旧会纳为你的陪嫁,你妹妹自小身体弱这些事就算了,别吓着她。”此时的楚定邦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言外之意是顾镜玄挥霍了嫁妆用陶土伪造,王氏不过是碰巧买了嫁妆单上相似的东西并没有贪没嫁妆,这一切都由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背锅,毕竟死人不会说话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是。
若是楚卿卿真的是从乡下来不谙世事的孤女,肯定被眼前楚定邦慈爱的包容感动得昏天黑地。
只是可惜,楚卿卿并不是那个可怜的孤女。
“妹妹体弱晕过去会心疼,我自幼多病养在外父亲可知道我身体如何?父亲竟然为了姨娘不惜污蔑已经亡故了的母亲,不知母亲在九泉之下会如何伤心?”楚卿卿一脸痛心。
王氏见老爷松口就快要原谅她了,楚卿卿又搬出顾镜玄来做文章,王氏从地上起来凌厉的瞪着楚卿卿:
“污蔑?嫁妆一直在你母亲那里她做过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难道她顾镜玄将嫁妆挥霍了,还要让我和整个将军府给她擦屁股不成?”
知道老爷向着自己的王氏顿时底气十足,这盆脏水只要泼到顾镜玄身上她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谁敢污蔑我顾家的女儿,是当我顾家没人了不成?”顾怀之一身便服负手立于院门口,鹰隼般的目光直直盯着刚刚疾言厉色的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