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在帐内等夜宸生,外面侍卫的动静让季童产生好奇,她出去拉住一个侍卫。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王殿下在关俘虏的地方遇袭,我们赶过去支援。”
季童一听,甩开侍卫就往那边跑。
到了之后,只见烟雾缭绕根本见不到夜宸生季夜等人。
女子皱眉,没有迟疑就钻进了烟雾里。
天色黑沉再加上烟雾缭绕,季童前面的视野看得不清,她屏息穿过烟雾净量放轻脚步,往前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烟很重,季童不清楚那么小的一个东西怎么制造出这么多烟雾的,但那隐隐约约的人影,女子觉得那就是夜宸生。
悄悄靠近,那打斗的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女子,夜宸生横踢一脚,陈裴退开一步就听到背后拔刀的声音。
来不及做准备,男人只是稍稍往旁边躲了一下,那刀直接划破了他的手臂,血肉模糊。
陈裴两边遇到攻击,左右防守可还是破绽百出,最后被夜宸生一脚踹到在地,陈裴挣扎起立看向站在男人边上的季童。
“南宫,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站在我身边。”
陈裴的话让夜宸生眉头紧皱,季童看他转身要走却让夜宸生拉了回来。
“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季童欲要走,只见身边的男人手一松就坐到了地上。
女子回头,重新回到男人身边。
“怎么了?”
“没事,没力气了。”
坐着的夜宸生回答,他刚从战场上回来,精疲力竭的时候却遇到刺杀,如今早就没了力气。
围在外围的侍卫挥舞手臂散烟,等烟雾散去,周围哪还有陈裴的影子,季童扶着夜宸生起来,简单的把手包住就回了帐篷。
把夜宸生扶到床上,男人疲惫的眼睛都睁不开。连着三天没日没夜的追赶,回来审讯降服又遇刺客,现在一沾到床神经一松,男子就迷迷蒙蒙的睡着了。
季童喊张小来到帐篷,看见男子眼睛紧闭,走过去一瞧,原来是睡着了。
给处理伤口,洒药包扎都没有让男人醒来,张小安顿了一些话,注意的事项被季童一一记下,季夜看着,默不作声。
“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就这些,伤到了右手,写字吃饭会有影响,尽量少有动作。”
“好。”
季童点头答应,写字嘛,让季夜代劳就是,反正他是正将。
看张小开始收拾,季夜走过去瞧了眼熟睡的夜宸生后转向季童。
“不要叫他,让他自己醒。”
“嗯。”
摸了摸季童的脑袋,季夜拉着张小走了出去。
季童目送二人离开后坐到床边盯着男人熟睡的脸。追击了三天,他是怎么坚持不睡觉的?
想了一小会儿,季童收回目光,扯开棉被盖到夜宸生身上起身离开。
帝都。
季龄与百官踏入正殿,位列两侧,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未见夜枫钦出来。
官员窃窃私语,季龄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又过了一会儿,刘全从侧门进来,站在季龄一侧喊道。
“今日皇上不上朝听政,各位官员请回吧。”
众人闻言,又在一阵窃窃私语中散了,季龄也要走,却让刘全喊住了。
“丞相留步。”
季龄停下回身。
“刘公公可是有话对本相说。”
“自然,劳烦丞相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正殿外侧白玉阶,刘全一边往下走一边说道。
“丞相大人对皇上不早朝这事有何看法?”
“无甚看法,五日一朝对皇上来说太多了,皇上着急司马昭仪怀的皇子,不上早朝也有维护之意。”
刘全笑笑。
“还是季丞相看到的多。”
“刘公公过奖。”
“丞相可有听说过,若昭仪肚子里的是男孩,皇上便让他做未来的皇帝。”
季龄皱眉。
“现在我朝有太子,怎会允许一个还未出生的人有这般待遇?”
刘全弯着腰停下脚步,季龄亦停下。
“皇上心思一向多变,早在太子成婚之时闹出的动静就对他失去的兴趣。太子禁足三月,直到昨天才从东宫出来跪拜皇上,瞧皇上的态度,这个太子有和没有在他眼里已经一样了。”
季龄勾唇。
“如此,也与我无关。”
说完就要走,却让刘全拽住了。
“丞相留步,小的话还没说完。”
季龄顿步瞥向刘全,后者笑着说道。
“校场北部山脚之下,该换个地方了。”
季龄眸光一寒,那是三千死侍驻扎地,刘全怎会知道。
“丞相大人不必这么看着我,为了你好,行事还是小心些为妙。”
“多谢公公提醒。”
刘全没说什么,他向季龄作揖走下白玉阶,季龄瞧着,也就离开了皇宫。
祤坤宫中宫,陈百通坐在床沿盯着床上的女子。
“皇帝几个意思,他是想让逐阳卸下太子位吗?”
“不知道,他也没有说,只是话是这么传开的。”
陈百通闻言摸了摸后颈。
“呵,就是想引起季龄的注意,这个男人,直到如今都以为炎秦和季龄有染。”
提到炎秦,陈百通眼神闪过一丝哀伤,但是他很快隐藏起来,没有让女子发现。
萧淑慎爬行至男人身边,她圈着陈百通的脖子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
“你可要在前朝为逐阳说话啊,他离皇位就差一步了,不能让那司马家的给抢了。”
“这司马家兴起,如今女儿又在宫中得宠,那些官员都不愿惹祸上身。你让我说话,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那要怎么办,由着这司马家把我到手的皇位抢走吗?”
陈百通松开女子的手站起身来。
“你在这宫中待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呵,我是在宫里呆的久,可你也不瞧瞧那皇帝有多宝贝那司马昭仪,走哪都带着艳羡六宫,我找不着机会下手。”
萧淑慎抱着手臂吐槽,皇帝自文园皇后死后对谁都没这般宠爱过,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清心寡欲不会再怎样了,谁知又蹦出个司马妃羽来,圣宠与炎秦没两样。
“总之,这个孩子留不得,你我需要联手弄掉才行。”
陈百通没在说话,他转身走出宫殿床上的萧淑慎没有拦着,目送男子离开。
外面等着的小太监熟门熟路的带着他往外走,来到一个矮门,小太监恭谨的说道。
“陈大人,到了。”
陈百通穿过矮门直走,到了正街上,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转身回了陈府。
回去在书房呆了不久,陈百通的亲信进来在他耳边低语。
“老爷,皇帝那边,要见炎燚。”
男人闻言,抬起头来。
“好,我知道了。陈裴那边有消息吗?”
“陈裴公子那边迟迟还没有消息,应该还在执行中。”
陈百通皱眉。
“催促那边,让他们快点行动。”
“是。”
那人退下,陈百通起身拧开身后的一处机关,书架向两边打开,男人走进去,那密室里有一个木牌和一张画像,画像边上挂着一件红嫁衣。
陈百通走到画前,他描绘着着画像上女子的容貌,一颦一笑,是早就刻在骨头里的。
“你说要嫁我,可却成了别人的妻,你说要我等,我等了二十多年了,炎秦。”
男子抚着画喃喃自语。
“那个人真的不配你,他连你的心都看不懂,可你还偏偏飞蛾扑火,让真心被践踏。”
“炎秦,我会为你报仇的,让那不懂你心的男人和害死你的那个孩子都去陪你。”
陈百通点起一炷香插进一边的香炉里,他最后看了眼画上的女子,走出密室。
夜宸生醒来之后,手指微微动弹,季童感受到,抬起脑袋就对上了男人黑亮的眸子。
“你总算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季童坐在床沿,夜宸生动了动手,就牵扯到了手上的伤口,他抬起手掌,看眼包裹着的手。
“这是你包的?”
“不是我,是张小给你包的。”
季童回答,她瞧了瞧夜宸生干燥的嘴,端过放在边上的水。
“你一天没喝水了,要不要喝点?”
夜宸生点头,他用没受伤的手撑起身子,端过那碗水喝掉。
水见了底,夜宸生把空碗递给季童。
“在给我倒些水。”
季童接过碗放在一边。
“你刚醒来,不适合喝太多,等一会儿我再给你倒。”
男人转头看眼外面黑沉的天色,问道。
“浑邪王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我哥已经上奏浑邪王归顺上京朝见一事,现在只要命令一到,帝都那边安排妥当,浑邪王便可起身上京。”
“很好。”
季童歪头看着男子,夜宸生让看着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
“别人睡个一天一夜起来第一件事都是填饱肚子,照顾自己,你到好,先想着浑邪王。”
男人闻言,笑了笑。
“我自然也想吃,可这是蒙胡第一次被我们降服归顺在夜朝的史册上也是独有的第一次。而且浑邪王上京肯定会有诸多不便,他们的衣食住行和中原有很大不同,这是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之间的碰撞接触,这种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安排好浑邪王上京的一切,比起吃饭,重要多了。”
季童听了低下脑袋。
“是,你说的对。”
夜宸生看她床沿画圈的手,笑了一下拉住。
“走吧,现在饿了,我们去吃饭。”
男人下床拉拽着季童起身,季童坐那里不动。
“浑邪王的事还没说完呢,吃什么饭啊,这比吃饭重要多了。”
夜宸生垂眸。
“浑邪王还有什么事,季哥不都安排好了?”
“浑邪王事可大了,现在情报只是送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这事就不算完,你就不能吃饭。”
夜宸生看出来了,这小妮子故意气他说的那句话呢。
“照你的意思那命令什么时候到我就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是这意思?”
季童重重点头。不是吃饭不重要吗,那就以后都别吃,饿死你!
女子不满的目光夜宸生看的清楚,他松开季童的手。
“现在吃饭重要了。”
“那刚刚谁说的比起浑邪王的事吃饭不重要?”
“我说的。”
“我现在反悔了。”
季童抱臂看着他。男人坐她身边摇了摇,又把头靠在季童肩上蹭了蹭。
“我真的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夜宸生觉得季龄对付曲函这招用来对付季童应该没多大问题,果然,季童寒毛一束抖擞一下,站起身子就向外走了。
瞧着那背影跨出帐篷,夜宸生抿唇。看来,还真管用。
季夜得知夜宸生清醒的消息,来到帐内就看到季童把所有的黄瓜全推在夜宸生碗里的画面,他清了清嗓子走进二人。
“季童,你干什么呢?”
季童抬头。
“你看不出来吗?”
季夜又看眼夜宸生,挑眉。
“你就这么让她欺负?”
男人把受伤的手抬起摇了摇。
“那能怎么办,我手受伤了。”
“我以前也没见你对谁脾气这么好过,怎么见她你就没脾气了。”
季夜的话传进耳朵里,两人有不同的反应。
夜宸生对季童好,季童知道与季氏脱不了干系,因为夜宸生毕竟是皇子,他需要季氏的权利辅佐他,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好。只是有时候季童宁愿忽略,享受这种好。
女子低垂着头,夜宸生就看着她。
她心里想什么,夜宸生大致可以猜到,但是他不能解释。
放下手里的筷子拉住季童的手,夜宸生淡淡的说道。
“我的王妃,我见她自然会没脾气。”
这是一种暗示,夜宸生转头看着她的表情,他希望季童可以懂,显然,季童没懂。
“对,我是秦王妃。”
挣开夜宸生的手,季童拿起筷子吃着手边的饭,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可不在挑黄瓜直接咽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季夜看着一个不能说一个听不懂的两人无奈叹气,他又和夜宸生聊了几句,示意一眼后就离开帐篷。
安静的帐篷内就剩下季童夜宸生。男人看她放下碗筷,又拉住了她的手。
“王爷,你松手,我要出去。”
称呼都变了,夜宸生眉头高高皱起。
“你去哪?”
季童不说话,她就不想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