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觉中,林夕睡了过去。
像是有所感应,几乎是车子一到林家门口的那一刻,林夕就醒了过来。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
清晨的雾霭早已散去,如今晨光大亮,温暖宜人。
林夕的眼底的晦色散了几分。
她转头看向简易席。
清晨微光的沐浴下,男人清冷的五官带了几分少见的温润。
林夕短暂的失神了片刻。
恍然察觉到简易席的目光,林夕仓惶的撇开眼。
她看着面前熟悉的家门,轻声道,“到了,我该走了。”
说罢,她便要下车离开。
简易席看着她清丽脸庞上的冰冷之色,喉头霎时一阵干涩,他下意识的叫住她。
“林夕。”
林夕拉开车门的动作停住,回头,“嗯?”
“你怎么了?”他试探的问。
林夕的手动了动,她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转头不解的看着他,“你是指什么?如果是昨晚的事....你不必担心,我最多只是受惊了。”
简易席晦暗复杂的看她,“林夕,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林夕轻轻的摇摇头,清亮的眼眸里满是倔强,“抱歉我不知道。”
闻言,简易席的眼神沉了沉,长时间的焦虑不安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看到林夕这样的态度,他忍不住带了几分薄怒,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林夕。”
林夕被他有些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眼眶一下子红了,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火气,林夕陡然拔高了音量,对简易席近乎吼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随着林夕话音落下,气氛陡然凝结,一瞬降入冰点。
简易席的脸色黑了个彻底。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倔什么。
有话便直说,不说就憋着,像这样口是心非的话语,他实在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揣测!
简易席的眼底极快的闪过失望之色。
他正欲说什么。
一偏头,便看到林夕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无声的哭泣着,哭的可怜而委屈。
她还没生气呢。
他生哪门子的气啊。
简易席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大脑突突的叫嚣着,混沌的脑海刹那一片清明,满腔怒火一瞬偃旗息鼓。
他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又好像无从说起。
末了,他抽出纸巾递给她。
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
闻言,林夕像是压抑到了极点,嗓音染了哭腔语气激烈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道哪门子的歉啊!”
“你若是在乎我,不会那个点才到云锦华庭!”
简易席猛地抬头,神情变幻了几许。
林夕仓促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白了几分。
她颤抖着唇瓣,伸手抹干眼泪,慌乱的抛下一句“抱歉”便匆匆跑下车。
简易席的身子僵在原地。
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他才抽回神,如梦初醒一般抽回递纸巾的手。
简易席僵硬的勾了勾嘴角。
她说的没错。
他一向警觉,若是在乎她,收到信息得那一刻,定会早早的发现异常,而不会到现在才来这里。
而当时他在做什么呢。
哦......当他收到信息的时候,觉得古怪却没有深想,而是无比淡定的洗漱穿戴,甚至还有闲心吃早餐。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责任。
简易席自嘲一声。
他的“责任”未免太过于冠冕堂皇。
她作为他的未婚妻,他却连她的安危都懈怠。
幸亏她没事,要是有事呢,他不敢想象。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简氏实业
简易席心烦意乱,他顾不上吃喝,终日埋头处理工作,企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陆棋叹了口气,想劝却根本抽不开身——他自己都忙的像个陀螺。
总裁以身作则,员工们自然不敢懈怠,都拿出了200%的注意力。
将近黄昏,到了下班点,员工们提前完成工作,陆陆续续的下班了。
今天晚上鲜少没有应酬,陆棋忙碌一天乐得清闲,到了下班点,和简易席打了一个招呼,规劝了他几句,便早早下班了。
简易席处理完工作,打发了司机,独自开车离开公司。
一整天,每每想起林夕泣血的质问,他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他该怎样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顺从。
因为这世间,仅一个许倾歌。
而今所爱已逝,他心如死水,再无寄托。
谁都不是她,所以娶谁都没有分别。
可如今...所爱归来......
简易席眼底沉郁晦涩,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朝郊区的方向驶去。
简易席忡怔了片刻,想起郊区的两个人,眼里流淌过几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