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道上,李川也顾不得躲避行人,冷汗早已经侵湿了后背衣裳,只顾纵马沿着朱雀街南的方向,奔向大雁塔去找自己的义母,也就是李道宗之妻。
可是刚行到朱雀街尾拐角处,便遇到了当今太子李治的车架,李川纵马之快,又加拐角着急,手中驭马的缰绳早已勒不住胯下的马匹。
这下,二人车架与烈马一下子撞在了一起,“咚咚咚!”一阵声响马翻人落,轿毁人出。
李川从马匹上滚落于地,连翻几个跟头这才停住,正当他摸着摔疼的胳膊要站起来时,两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长安城内都赶如此放纵行马,是我大唐律法管不了你了吗?”
李川一听,这说话人的声音如此耳熟,急忙回头瞧去,这一瞧,俩人都傻了眼。
站在车架之上的正是当今太子李治,不过也是和自己从小相识,互相玩耍的九皇子。
“九哥,是我啊!”
李川这一句话出口,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便又立即说道:“臣李川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太子李治才装模作样的迷起了眼说道:“哦?原来是小川啊!你这堂堂安镇司的司丞,怎么知法犯法自己在这长安城内纵马狂奔起来了?”
李川听着李治的语气语调,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毕竟一起长大默契还是有的。
李川立马也装模作样的爬跪在地上说道:“微臣并未纵马,只是这马匹不知为何,突然发狂朝市集人多的地方冲去,微臣为了不让百姓受伤便纵此马沿着朱雀街一路奔来,想将他在人少处驯服,不料扰了太子殿下,臣有罪。”
李治一听这李川就知他是胡说八道,不过心中却依旧开心,眼有喜色的说道:“原来如此,你也是为百姓着想,本太子便饶了,起来吧!”
“太子殿下仁德,天下有太子这样的储君,实乃天下之福,百姓之福,我大唐之福。臣叩谢太子殿下圣恩。”
李治瞧着这个叔叔家的义子,自己的义第李川,说辞一套一套的,便也嘴角一笑,右臂一挥说道:“起来,你走近些与我回话。”
李川慢慢的站了起来,恭敬的走向李治的车架旁。
李川刚一靠近,李治便一下蹲了下来,一把将李川拉到自己脸前,低声的说道。
“小川,你和你九哥说说,你到底要去哪?骑这么快,你要飞啊!”
李川眼睛瞟了瞟周围李治待着的贴身护卫,低声的在李治耳边说道:“我要去找王妃救命。”
李治一听,眼睛闪过一丝疑虑,脸色瞬间变了,低声呵斥道。
“你小子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再说了,你不找皇叔帮忙,找皇婶干嘛!”
李川此刻脑门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九哥,我可能杀了大理石的……大理寺的。”
正当李川呼之欲出之时,这本来普通的街道,又迎来了第三位贵客。
“启禀太子殿下,杨妃娘娘的车架,被咱们堵在了街口。”李治身边一个脸庞干净的小太监急急忙忙跑来说道。
李川一听杨妃二个字,瞬间便失去了对李川询问事情的兴趣,眼神中似有怨恨的朝小太监说道:“杨妃怎么会在这里,这都什么酉时了,她怎么还在宫外?真是没有规矩。”
小太监听得出李治说话的口气,但是依旧低声的说道:“杨妃娘娘是受皇上之托,在大慈恩寺为近期被杀大臣们做法事,特批可逗留宫外。”
李治一听,心中跟是恼火,但是却不敢大声说出心中之想,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父皇为她竟然破坏宫规。”
这李川瞧着太子爷也顾不上他了,便想说辞一番便离开此处。
李川突然大声说道:“太子殿下,您……”
李川这一句太子殿下,这才让李治扭头看向他,把他想了起来。
李治瞧了一眼李川,又瞧了瞧小太监,叹气说道:“把路让开,让杨妃的车架过去。”
这身边的小太监还未说话,李川便大声迎合道:“太子殿下不仅仁德,而且孝心可感天地,贵为储君却依旧为杨妃娘娘让架先行,实乃……”
李治本来还生着一肚子气,被这李川一通胡夸反而笑了。
“实乃什么,啊!哈哈哈,你小子书没读几本,溜须拍马的本事到时学了不少。”
李川一下子被太子说的有些羞愧,低头只顾傻笑,但心中却没忘了自己要去找人救命的事儿,还是想先走一步。
……
“咯吱咯吱!”
一阵车马的声音,双马四轨,牵着丝绣金边四角顶,珠帘掩窗花边车的杨妃娘娘的车架,突然停在了李治车架的对面。
一个三十多岁的宫女,慢慢的从马车外边掀起了珠帘来,杨妃披着褐色披风长袍从车中钻了出来。
这时太子李治很不情愿的双手执礼道:“杨妃安好!”
而站在车架另一旁的杨妃也行礼说道:“太子殿下圣体安好。”
身边所有的侍卫,宫女,太监们都大气不敢喘的跪在地上。
这是杨妃瞧到了衣服不一样的李川,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谢杨妃娘娘。”
这李川站起了身,杨妃才瞧清楚。
“这不是皇叔家的李川吗?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你都长这么大了。”
李川急忙笑脸相迎的说道:“臣感恩杨妃娘娘还记得,臣虽然长大了,但娘娘您却没有变,依旧那般青春。”
李川说罢,杨妃娘娘也是礼貌一笑,并未再与其交谈,转身朝向太子。
“太子殿下,今日多谢相让,若无他是,臣妾先走一步。”
李治内心怨恨,脸上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哪里哪里,杨妃您请。”
说罢杨妃便钻回了车架之中,随着队伍离开了此处。
李治瞧着杨妃的车架远去,脸上瞬间露出憎恨模样,心中想到“竟然如此小瞧我,询问小川都不搭理本太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罢也狠瞧了李川一眼,李川一瞧太子殿下眼神不对劲儿,立刻偷摸说道:“九哥,别生气了,你可是储君,未来的天子。”
“你小子溜须拍马都是挺快。”
“嘿嘿嘿…”
“对了,你刚才说你,可能杀了谁?”
李川这下嘴角又开始僵硬了起来,“我可能,可能…。”
“快说,小心我打你!”
“九哥,那你得帮我啊!”
李治急得瞧了李川一眼说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啊!快说。”
李川依旧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可能…可能啊,不一定。”
李治听到此处,眼睛眉毛一紧,死盯着李川,逼他快快说出口。
“九哥,别这样看我,我可能杀了大理寺的四品少卿。”
李治一听大惊失色,大声说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