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听出了徐茂公所言之意,在此情况下,自己是无法拒绝徐茂公的邀请的,不然自己必定会被徐茂公以蓄意通敌擒拿。齐麟只好顺势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徐大人了!齐麟这一路,恐怕要为您添麻烦了。”
徐茂公笑着说道:“哪里话,徐某也是第一次与长安大名鼎鼎的幼麒麟相见,你可是了那江湖榜前三甲的人物啊!这一路还要指望小友点拨一二,以便查清这黑衣人来历呢,是我等麻烦小友了。”
尉迟恭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互相捧来捧去,完全忽略了自己,急躁插话喊道:“我说军师,你俩待会儿再说吧!秦帅还等咱们找到毒针,回去救命呢!”
齐麟一听尉迟恭所言,已经察觉到他口中所说的毒针,八成就是插在杨思脖子上的那根,眼睛一转,或许这是自己摆脱徐茂公等人的好机会,便见缝插针的说道:“什么毒针!?可是黑衣人发出的那细如雨丝,短小坚硬的毒针?!”
徐茂公与尉迟恭听言,都眼睛一亮,转头异口同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齐麟立即脸色轻松的侃侃而谈说道:“我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过一具死尸,身上插有此针,还将此针拿起来查看了一番。”
徐茂公立即问道:“在何处遇到,是否还在原地啊?”
齐麟故意装做自己想不起来的样子,手拍着脑门,来回踱步的说道:“嗯,好像在南边树林,对,就在那边,那一根毒针包在一块碎布之中。”
徐茂公一听齐麟之言,立即回头命令道:“尉迟恭听令,命你率领一半兵力,与齐麟小友火速赶往南树林,寻找毒针下落,其余人继续在这寻找毒针下落。”
徐茂公转头变脸的朝齐麟说道:“那就有劳小友为国公带路了!”
徐茂公自知这齐麟心中定藏猫腻,但此时救秦琼要紧,也便没有多加为难他,顺坡下驴的让齐麟与尉迟恭一起前往寻针,而自己却不再跟去,有意放他一马。
齐麟心知自己所谋得逞,待帮助尉迟恭寻得毒针便能脱身离开,自是嘴角不经上仰,眼神一沉回头瞧了徐茂公一眼。
可是不巧的是,徐茂公也似笑非笑的缩着眼正在瞧着他,二人双目一聚,似一狼一鹰互闪绿光,但齐麟发现徐茂公也瞧着自己,便顺转喜色点头交好。
二者都是天下聪明之人,自知见好就收,看破不说破。
尉迟恭驾马紧随齐麟身后,直奔南边树林,三刻不到就到达了齐麟所说之地。
齐麟一停马脚,便瞧见了地上的那块碎布,但当他翻开捡起的碎布之时,却突然想到,地上的丑管家不见了,不过好在,从碎布中找到了尉迟恭要找的毒针,自己可以找借口顺利脱身了。
齐麟将毒针连同碎布递交给了尉迟恭,瞧着地上空无一人,却心犯嘀咕,再他查看四周一番后,心中恐那丑管家是被同伙儿给救走了。
此间地上没有野兽踪迹,也无他人脚印,定是轻功极好之人搭救丑管家离开。
尉迟恭见到毒针大声笑说道:“好,你小子帮我找到毒针,刚刚咱俩那一架就当不打不相识,等到了洛阳城治好秦元帅的伤,必定重重赏你。”
齐麟立即抱拳对着尉迟恭说道:“国公客气了,既然毒针已经找到,齐麟也要去继续调查我那学生下落,怕耽搁之久,恐害性命,便就此别过吧!他日回到长安,齐麟自去国公府参拜国公。”
尉迟恭是个粗人,但也听出了齐麟所言之事,比较棘手,自是再无留意。
“好吧!既然你有急事,又是有关性命之事,我便不再留你,他日回长安,定要来找我,我与你小子投缘,要好好喝上几杯。”尉迟恭与齐麟互相别过,尉迟恭还送了齐麟一匹脚力助齐麟赶路,便各自赶路离去。
齐麟摆脱尉迟恭等人,并未如他所说赶赴外地营救狄仁杰,而是立即顺着大道快马疾驰的朝洛阳城赶去。
而尉迟恭得了毒针后,也派人通知了徐茂公,二人一齐汇合在望军亭外,徐茂公辨毒列开药方,拿着毒针快马加鞭的赶往洛阳城。
齐麟与后边的大唐龙骑军前后脚入了洛阳城,一个奔向西边,一个奔向洛阳太守府。
徐茂公的马匹刚刚停站于太守府前,便急匆匆的翻下了马背,交出药方,径直的由人带领着,前往秦琼所住房间。
尉迟恭也紧随其后跃下坐骑,手里捏攥着那块包着毒针的碎布快步赶去。
二人推门静入,便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秦琼,此时脸色越加发黑,一旁的官医在不停的拿脸巾为其擦拭额前的汗珠。
若不是徐茂公那些续命银针的帮助,秦琼早就毒发身亡了,可此刻却也是命将归西,支撑不住了。
坐在秦琼一旁的程咬金瞧着徐茂公与尉迟恭回来,阴郁忧愁的脸上突增喜色,赶忙急切的问道:“那害人的毒针可寻到了?军师是否能救得秦帅?!”
徐茂公瞧了焦急的程咬金一眼,轻轻拍了拍他握来的老手,便向秦琼身边走了过去,招手支走了官医自己坐了下来,这才低声回道:“程国公放心,毒针已经寻到了,我已经差人熬药去了,等会儿药熬好后,还得有劳二位国公将秦帅扶进澡桶之内,让秦帅内服其药,外泡盐水,我用针封其心脉,你二人用内力助秦帅逼出体内之毒。”
程咬金听了徐茂公之言,这才将心中大石放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用着略喜的语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等一切听从军师说的办!”
程咬金得知秦琼有救后,便走向尉迟恭,要过了那块碎布包着的毒针,想瞧瞧是何物有如此之毒,看着毒针,骂骂咧咧的骂了半天发此暗器的黑魅和尚。
徐茂公听着程咬金吵闹不听,起身劝其小声说话,以免打扰秦琼休息,程咬金这才停住了辱骂。
三人一刻不离的守着床榻上的秦琼,一坐就是半个时辰,此间都不曾发出一语,各个忧心忡忡。
快到傍晚时分,府内丫鬟下人抬来了澡桶和热水,摆上了一大盆细盐备用,那徐茂公吩咐熬制的药也由太守亲自给端进了屋来。
秦琼在喂喝药水后,便被退掉衣物,抬坐进了澡桶之中,徐茂公便开始不停的往洗澡桶里加盐,程咬金尉迟恭二人也开始坐在秦琼两边,一人抬着一只秦琼的胳膊,将手掌相对,为秦琼传输内力真气以助他排毒。
徐茂公绕着木桶盐加一半,便打开自己的银针锦盒,取出三十六根银针插到了秦琼双臂穴位之上,又取出二十一根银针插到秦琼头顶穴道之上,为其护心疏导毒液排出。
徐茂公施针完毕后,脑袋已是满头大汗,他紧紧的盯着秦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秦琼咳嗽一声,随声吐出一口黑色发绿的血液来,顿时房间腥臭难闻。
徐茂公见此状后,脸上终于阴转晴的有了笑容。但是他来不及停下来,他又拿起了装盐的大盆,将剩下的细盐全部倒入了洗澡桶中,使劲儿搅拌,又招呼太守府中的下人拿来了香油,一股脑的喂到了秦琼的肚子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琼的脸色逐渐向黄白之色转变,而澡桶之内的水却逐渐向暗绿色变去。
从傍晚直到午夜子时,秦琼才醒了过来,尉迟恭与程咬金也整整输了四个时辰的内力真气,早已经身体虚耗难撑咬牙坚持。
秦琼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焦急等待的徐茂公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但是明显脸上气色与嘴唇之色恢复了不少。
瞧着秦琼醒来,徐茂公急忙招呼满头大汗咬牙坚持的尉迟恭与程咬金二人,让他们收功抽身,自己也逐一的将秦琼身上的银针都拔了下来。
这从秦琼体内拔出的银针都各个尾部全黑,再看那秦琼皮肉上的针眼处,也是渗出黑色的血珠。
徐茂公瞧着这木桶中水的颜色,又瞧变黑的银针,拿起了秦琼俩只手腕把脉一听,脸色略为难看,但瞧见秦琼看着自己,又变喜色的说道:“毒素已清除大半,快将秦帅扶到床上去。”
徐茂公等三人慢慢将刚醒的秦琼从澡桶中抬出,包裹上棉被抬到了床榻之上。
秦琼虽然醒来,但是却极其虚弱,心中一切明了,却有话开不了口,徐茂公明白秦琼心意,便劝他先休息,嘱咐他什么都不要操心,一切有他,让秦琼先将身体养好,再说不迟,秦琼这才又缓缓闭上了眼睛睡去。
尉迟恭与程咬金看着熟睡在床榻上的秦琼,满头大汗的二人开心的笑出了声来。
徐茂公转头看着嬉笑的二人,低声的说道:“二位国公,赶快回房间休息去吧!”
程咬金先开口回答道:“不急,我要在看看秦帅!军师要困便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
这时徐茂公又低声说道:“明日还有事情需要二位国公去差办,这守夜之事就由我来,二位赶快回去睡觉。”
程咬金尉迟恭二人互相对视,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秦琼的房间,回去休息。
等到二人走远,徐茂公爬到了秦琼耳边低声的说道:“秦帅,二位国公已经离开。”
这时,秦琼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