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宫之内
太宗皇帝在得知抓到盗剑之人时,便连夜差徐茂公在天牢秘密的严刑审问盗徒,但是一夜严审,盗徒却只字未提,徐茂公也是毫无收获。
这一夜的劳累,使得体力大不如以前的徐茂公口干舌燥,想休息片刻后再行审问,可是就是这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却给了蓝姬儿逃走的机会。
徐茂公刚离开天牢,还未行道皇宫街亭,他身后便行色匆匆的跑来一队御林军,那副统领大喊说道:“徐大人,徐大人,那贼犯从天牢被人劫走了……”
徐茂公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惊,本来一脸的疲惫瞬间褪去,急忙质问道:“天牢守卫那般森严,怎么能把人劫走呢?定有蹊跷!快!前面开路,随我前去天牢,还有,你们俩分别去禀告皇上和通知秦国公,速去,速去!”
这事一出,徐茂公还哪有心思休息,急急忙忙的朝天牢方向又赶了回去,路上便心生怀疑,“大内天牢守卫森严,就算武功再高之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从牢中劫走!恐怕……”
想到这里,徐茂公故意装作十分生气模样,询问御林军副统领道:“你们是何时发现犯人不见的?她可留下什么踪迹没有?”
紧跟御林军副统领后边的天牢守卫长执礼低头,小心的回答道:“回徐大人,大约在您走后,两刻左右,牢房那边的守卫便大喊,‘来人呐!犯人不见了!’接着小的们便赶了过去,发现天牢里面确实没人,就立刻向副统领禀告有人劫狱劫走了囚犯。”
徐茂公听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惊慌急虑的盯着众人,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徐茂公扭头看着跟在御林军后边的天牢守卫长,急切问道:“那大喊犯人消失的守卫,如今在何处啊?”
天牢守卫长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毫无底气的回答道:“应该还在天牢吧,小的们出来的时候,他刚好换防。”
徐茂公失落的紧皱闭双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此贼狡猾,此贼狡猾啊!快去追那换守的人,他便是那盗剑之贼,快去。”
这天牢守卫长与御林军副统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茂公会这样着急,但是为官多年,他们知道只要听命办事,便不会出错。
“是大人!”
“你们几个分头去通知各个巡防小队,抓紧搜查可以人员,我现在就派人去找皇上下旨,你,现在就去通知禁军大统领,封闭宫门……”
徐茂公一口气安排了所有事宜,急急忙忙的催促着守卫长便赶往大内天牢。
……
皇宫天牢内
得到通知的秦琼与程咬金和尉迟恭还未面圣,便一齐赶来了天牢,一进天牢大门,便瞧见徐茂公正在天牢之内,来回查看被盗贼撬开的枷锁,还有天牢天窗处短缺的铁扎。
三人不敢打扰徐茂公查看牢房,他们都知道,徐茂公正在寻查线索,不可打扰他查案,若是自己现在进去,只会破坏了盗贼逃跑时留下的痕迹。
三人不敢出声,直到徐茂公转身回头与他们三人点头示意后,这才上前询问。
“茂公,是否看出端倪?”秦琼站在一旁满心疑虑的急切问道。
徐茂公直起了腰来,慢慢回头看着秦琼和程咬金尉迟恭三人,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手里向他们递过了一段细小弯曲的铁丝,大约一寸长度。
秦琼瞧着接过来手中的铁丝,耳边的徐茂公,声音颇冷的说道:“快派人去查看昨夜程将军和尉迟将军追回来的那把假的奉阳剑吧!”
秦琼手握铁丝,一听徐茂公此话,大为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眉间一紧,眼睛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茂公。
尉迟恭可没有秦琼那般心智,粗人一个,对徐茂公之语,大为震惊又极为疑惑说道:“徐军师,你是在开玩笑吧!那奉阳剑我和程将军瞧过,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不能因为盗剑毛贼逃了,你就说剑是假的吧!”
程咬金也在一旁迎合道:“是,我和大老黑一起看过,那剑没什么不对之处!徐军师,你这,我老程得说说你了,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瞧着这俩位紧张的神情,徐茂公双眉一竖无奈反问道:“二位将军可曾感觉到奉阳剑的暖流?”
此语一出,程咬金眼睛滴溜乱转,突然顿悟,大拍脑门叫道:“大老黑,完了,咱俩上当了,那剑确实有问题,快和我去面见陛下,查看奉阳剑去!”
尉迟恭还是未反应过来,一脸迟疑的说道:“那剑怎么没有暖流了,我又不是没使过它,它还是那般轻巧,还是那般烫……烫手。”
尉迟恭自己说着说着,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昨天只顾高兴追回了失剑,却没有在意奉阳剑应该有的是暖流缓慢涌出,而不是发热烫手,现在细想才知昨天那剑确实有所蹊跷,也怪自己粗心大意。
“哎呀!好个鸟人,竟然把我给耍了!”尉迟恭一拍双腿,大声喝道。
“别说了,咱们现在就去面见皇上。”说着程咬金拉着尉迟恭就往天牢外跑去,已经来不及顾虑秦琼和徐茂公了。
看见毛躁的二人,徐茂公又冷俊不禁的说道:“二位不必急躁,我若没断错的话,皇上派的传旨内监应该快到天牢门口了,二位国公,快去等候接旨面圣吧!”
徐茂公话音刚落,那天牢门口便传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皇上的内监拿着圣旨,提着裤边走到了天牢之内。
“哎呦!二位国公爷,可算找到你们了,准备接旨吧!”
程咬金尉迟恭二人眼色一对,还真让徐茂公给说对了,也顾不上听徐茂公再说,便下跪执礼天子礼道。
“微臣接旨!”
“皇上有旨,命程咬金,尉迟恭二人,自备马鞭,速速赶往御书房,钦此!”
这内监读完圣旨,又小声说道:“也不知为何?皇上今天一早去完剑宝阁后脸色就非常难看。”说完便交圣旨递给了程咬金。
程咬金虽然好玩好吃,但是脑子却不是那般愚钝,立即转头瞧着徐茂公,希望徐茂公给自己一定提示,但却只瞧得了徐茂公的后背。
……
……
等程咬金和尉迟恭奉旨面圣走后。
秦琼招手让其他的守卫也都退了出去,牢房只留下了自己和徐茂公两个人,这才低声疑虑的问道:“奉阳剑失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茂公,你见多识广是否从这牢房中找到什么盗贼的线索,可有推测出这盗贼是何来历?这丟剑事大,不可马虎啊!”
徐茂公斜眼看了一眼等待自己答复的秦琼,又蹲了下去,从地上捡起一个几乎融合于牢房地面的一根头发,缓缓的站了一来,将头发递到了秦琼的眼前,另一只手一捋胡须话道:“这发丝与秦国公手中的铁丝便是线索,至于何人所为,徐某断定此次盗剑不止一人所为,这是有预谋的行动,不然怎会在程将军和尉迟将军眼皮子底下掉包呢!我连日审查此人,她受得了酷刑不肯说出一字。”
“如此说来,定是为了维护他幕后的主使!”
徐茂公点点头继续说道:“嗯嗯,此人重伤之下还能将看守她的狱卒打晕,遮盖在隔壁牢房的草芥中,必不是无名之辈!”
说着,徐茂公看了看四周,更加小声的对秦琼说道:“而且我刚刚从宫外传来的消息得之,昨夜有人大闹云燕楼,剑仙曲一洲被杀,残渊剑此刻也是下落不明,这两件盗剑的事,中间时差不超过一个时辰,必不是巧合。这样推演算来,必是同一个人所为!”
此时徐茂公心中已经有了疑虑,但是却不敢去想,只能拿证据不足说服自己,与那件事无关。
秦琼听了这神机妙算的徐军师之言,心中更是急切想知道其中的真相,迫切的问道:“茂公你既然已经猜到一二,便快快说来,我好差怀玉去追拿此人。”
徐茂公反而不急不躁的款款而谈道:“秦国公不必着急,要是与徐某猜测相同,奉阳剑此刻应该已经不在长安城中,就算差怀玉驸马前去,恐怕也追不回来了。”
秦琼听言又急忙追问道:“为何?”
徐茂公摇头,伸手轻握秦琼的手腕,拉着秦琼便往天牢外走去,一路说道:“国公先和我去见皇上,咱们到了皇上那里,徐某一并告知,来来来……”
秦琼知道徐茂公神机妙算,也便不再多问,手里握着铁丝跟着徐茂公走出了天牢,二人一起赶往皇上的寝宫。
……
皇宫御书房内
宫中的李世民已经生气的将那把假的奉阳剑摔在了御书房的大殿地上,先徐茂公和秦琼一步赶到的尉迟恭和程咬金早已双双跪在大殿地上,正在自我检讨,疏忽大意之罪。
这时,宋公公畏畏缩缩的跑了进来知道皇帝正在气头上,小心翼翼的弯腰作揖说道:“启禀陛下,秦国公与徐大人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正发愁生气呢,一听徐茂公和秦叔宝来了,心中稍消了些气。
“让他二人进来吧!”
宋公公作揖道:“遵旨。”倒退着出了寝宫大殿。
“喧秦国公与徐大人觐见!”
随着宋公公的大声呼唤,秦琼与徐茂公二人大步的走进了李世民的御书房大殿之内。
“臣秦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徐茂公,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俩人随行天子之礼于殿上。
太宗皇帝看状立即回道:“俩位爱卿请起,正好朕要差人去传你们俩,你们就自己先来了。”
突然徐茂公“噗通”跪在殿上,一言不发,太宗皇帝一瞧便明白徐茂公想做何事。
“徐爱卿起来吧!朕知道天牢盗贼逃走不是你的责任,起来吧!”
徐茂公听到皇帝的话,也是没有客套迟疑,立即谢恩站起身来。
这让跪在一旁的尉迟恭与程咬金满脸羡慕。
徐茂公看了一眼旁边还在跪着认错的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又转脸看向李世民说道:“皇上奉阳剑的下落,臣现在已经略知一二,此次是有人蓄谋夺剑,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能达到的。”
李世民一听徐茂公的话,正中自己的内心,激动说道:“既然徐卿已有猜测之人,但说无妨!!”
徐茂公听罢,立刻弯腰作揖说道:“回陛下,剑已出城,此刻捉拿此人,已经毫无用处,要想取回奉阳剑得从长计议。”
李世民听后脸色大变,缓缓的坐了下来,他知道,徐茂公说的话向来与事实最多只差毫厘,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奉阳剑必然已经出了长安城。
李世民没了刚才的激动之情,脸上多了几分沉重之色,试探的问道:“徐爱卿既然知道剑已不在长安,便自是有了什么妙计,为朕取回被盗之剑?”
徐茂公侧头看了看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脸上一笑答道:“办法是有!可是……”
太宗皇帝突然一改客气口语,严厉说道:“可是什么,有办法就直说,你也要学殿上那帮人,对朕还藏着掖着吗?”
徐茂公一听皇帝恼怒之语,立即跪下说道:“微臣不敢!”
徐茂公眼睛一紧,知道皇帝有些不耐烦。
“那还不快点说!”
“回陛下,需差俩位,位高权重,且武艺高强的大臣前往洛阳城的铸剑山庄颁布一道圣旨,命庄主宇文拓召开天下剑术大会,以奉阳剑作为获胜者的封赏,待大会办到中其,便发布告,奉阳剑被盗,定能掀起武林中寻剑的浪朝!到时候陛下只需派出镇魔司的人,暗中查找必能寻回奉阳剑!江湖的事儿,还得江湖了!”
秦琼突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徐军师是想引蛇出动!?”
徐茂公回头看了秦琼一眼,说道:“非也,若是引蛇出动,那蛇一定不会上钩,此计应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连环计!”
徐茂公又有意的瞧着程咬金和尉迟恭二人说道:“那二位武功高强的大臣需留守洛阳,暗中保宇文拓其他一切都不需要管!”
李世民听懂了徐茂公话里有话,故作姿态的说道:“这朝中武艺高强,地位尊贵的俩位大臣,派谁去?得容朕想一想。”
此刻徐茂公与秦琼双目一对,秦琼瞬间领悟到了徐茂公的意思,立刻作揖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尉迟将军和程将军正符合这两点条件,不如差他们前去,将功补过。”
李世民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转到跪着的俩人面前,稍加严厉说道:“你二人是否愿意前往洛阳城,将功补过啊?”
尉迟恭和程咬金巴不得有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罪臣愿意!”
李世民一听,转身甩袖大喝一声“好!”便又走回来龙椅旁坐了下来。
“你们俩个起来吧!领着朕的圣旨,回家收拾一下行李立刻动身前往洛阳城,还有,此次一切听从徐军师安排。”李世民双手撑桌龙目一瞪看着二人道。
尉迟恭和程咬金听言站了起来,拱手作揖说道:“多谢陛下,臣等遵旨,此次必不负陛下所托。”
徐茂公转头笑看了秦琼一眼,又朝着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走了过去,笑脸说道:“二位国公,此次得依徐某行事,万万不可鲁莽行事!事成之后我请二位喝酒。”
尉迟恭和程咬金转头说道:“军师放心,我二人听从军师差遣便是。”
徐茂公大笑说道:“好,有二位将军这句话,徐某便有十足把握取回奉阳剑。”
不一会儿,尉迟恭和程咬金便领了圣旨回各种府邸准备启程行李,而徐茂公与秦琼李世民三人依旧留在殿。
秦琼看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便立即问徐茂公道:“茂公,现在可以说,那天牢逃跑之人是谁了吧?”
李世民一听秦琼之言也是惊讶,心想“徐茂公已经知道盗剑之人是谁了?”
徐茂公又拿出了那根头发,在李世民和秦琼面前展示一遍说道:“能用一寸铁丝打开天牢天宫手札脚扎之辈,天下不出三人,其一是太原盗跖,可惜此人早已去世多年,其二是江西千面佛手的不癫和尚,可是此人是个秃头和尚不可能留有长发,所以这逃走之人便是这第三个人。”
秦琼听到此处急切想知道答案道:“军师快说,这第三人是谁?”
徐茂公看看秦琼,再瞧瞧同样着急的李世民,慢慢说道:“这其三嘛!便是江湖人称盗圣的蓝姬儿!”
秦琼似信非信的说道:“怎么可能,那盗贼是男儿身,怎么会变成江湖女贼盗圣蓝姬儿!”
“秦国公,这蓝姬儿的师傅可是江湖榜上有名的千面郎君,不仅易容术了得,而且塑形之术也是一绝,若不是今日发现这小小铁丝,连我审查了一夜,也未辩识出她是女儿身。”
秦琼听罢立刻作揖道:“请陛下下旨,通缉盗圣蓝姬儿。”
徐茂公赶紧上前阻止道:“万万不可,此次盗剑,如此缜密的计划,远不止一人所为,此刻通缉蓝姬儿,必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察觉,去洛阳便会功亏一篑,现在不可让他们有所察觉,现在必须将计就计。”
“可是徐卿,若如此下去,何时才能寻回奉阳剑!嗯?”
“皇上莫急!如若不出无所料,背剑官也是盗剑其中的一人,我们可以暗地里调查,先从背剑官开始查起。”
太宗皇帝一听,脸色骤变难堪的闭上了眼睛,转身坐回了龙椅上,过了半晌才低沉的说道:“今早发现背剑官溺死在了御花园的湖中!”
徐茂公一听,心中大惊,脑海中即可便有了强烈的不详预感,与心中早已猜测到的那最坏的结果应该八九不离十里了,不禁失礼的脱口而出道。
“不好!陛下,他们是要斩断线索!看来盗剑幕后之人恐怕是已晓了六剑之密。”
秦琼也恍然大悟道:“云燕楼剑仙曲一洲昨夜被人杀害,残渊剑下落不明,现在想来,两件事定是一人所为,可谁又能……”
李世民听得剑仙曲一洲被杀也是一惊,心中如刺扎般阵痛。
“一天两把剑都被盗走,看来乌德犍山里的秘密恐怕真的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