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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学生佛学班

快到暑假了,总部的领导还没来,方诗琪就跟无尘师傅商量着给假期的大学生办个班,给他们介绍一些基础性的佛学知识,这也算是国内分部的一项任务,无尘师傅自然也很乐意跟年轻人在一起,了解这一代人的学业和现状,也是他培养后备人才的一个课题。事情定下来之后,就是如何召集学生的问题。他们就开了个会议,讲了即将要开展的这个活动项目,希望大家各抒己见,广泛召集燕京的大学生,研究生,会后,办公室又发了个通知,这几件事由罗天星做的。

之后,他就跟无尘师傅说,他可以跟他爱人讲讲这件事,估计会有不少学生参加的。师傅就说,阿还不赶紧回去商量嘛,去吧。小罗就直接去了爱人代课的大学,跟王凤婕商量办班的事了。其时,他正在跟几个研究生聊出书的事了,见他来了,估计有急事,就打法那几个研究生走了。

听了爱人的介绍,她说,才一天一期,这个简单,她就满口答应了,还是后天就可以办一期。他就返回分部,跟师傅讲了。然后,分部就决定,从王凤婕所在大学开头,一家一家的走访,洽谈,争取多办几次。

为了让主讲人跟大学生很好地交流和沟通,师太、无尘等几位师傅坐镇,年轻的几个小师傅轮流上台讲解和回答问题。这也是王凤婕最喜欢的方式,这样一来,台下听讲的学生就不再拘束,还可以即兴提问,回答者也是差不多的年轻人,这样的局势最容易交流和沟通了。

在提问阶段,李玉堂回答了大学生关于佛学属于什么,它跟哲学、宗教等是什么关系等提问。她说——

一、佛法并非宗教。理由如下。世界所有宗教,其内容必具四个条件,而佛法都与之相反,所以说佛法非宗教。这四个条件就是:第一、凡宗教皆崇仰一神或多数神,及其开创该教的教主,此之神与教主,号为神圣不可侵犯,而有无上权威,能主宰赏罚一切人物,人人都得依赖他。而佛法则否。在当初佛进入涅槃时,以四依教弟子。这四依就是:一依法不依人;二依义不依语;三是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最后一个就是依智不依识。所谓依法不依人者,即是只依持正法。佛法讲究的是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前之诸佛但为吾之导师善友,绝无所谓权威赏罚之可言。是故,在宗教则不免屈抑人的个性,增长人之惰性,而在佛法中绝无此一条。

第二、但凡一种宗教,必有其所持守的圣经,而这个所谓的圣经,众生只能信从,不许讨论,只能依照固有的的教义,把持信众的信心。而在佛法却不这样,跟它全然不同。不必凡是佛所说过的话皆最究竟的话,是故盲从者非之,善简择而从其胜者,佛所赞叹也。佛学最能容人思想的自由。佛学不执著一念,不优待偏执之人之言与行。

第三者、凡一宗教家,必有其必守之信条与必守之戒约,信条戒约即其立教夫的根本,如果侵犯了它,这个宗教就不复存在了。而佛法有其究竟的唯一目的,修行者全凭自己的方便而为,没有限制。所谓究竟目的就是,大菩提。何谓菩提?度诸众生,共登正觉是也;正觉是什么呢?就是智慧;智慧是人人固有的。只是由于两个障碍使人的智慧隐藏起起来,不得见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呢?一是烦恼障,二是知障,就是它们蒙蔽阻碍的智慧的彰显。所以说,欲求智慧者,必先定其心,犹水澄清乃能照物耳。而欲水之定,必先止其鼓荡此水者。故欲心之定,心先有于戒。戒者,禁其外扰,防其内奸,以期此心之不乱耳。然则,定以慧为目的,戒以定为目的;定者慧之方便,戒又方便之方便耳。是故,持戒者菩提心为根本,而大乘菩萨利物济生。因此说,也有不出家、不剃发、不披袈裟而成佛之境界的人,佛法的方便之门有很多,所以,我们大力提倡人间佛学,目的只有一个,惠及众生,渡人渡己,普度众生,人间光明。

第四、凡一宗教,必有其宗教式的信仰。宗教式之信仰为何?纯粹感情的服从,而不容一毫理性的批评者。佛法就跟它完全不同。无上圣智要由自证得来,所以说,依自力而不纯仗他力。依人说话,三世佛冤,盲从迷信,是乃不可度者。《瑜伽师地论》:“四力发心:自力、因力难退,他力、方便力易退”,是也。但是,也有人说,你说佛学既不重信仰,为何要首列十信呢?我的回答是,信有两种,一是愚人之盲从,一是智人之快乐的欲求。前者是人所鄙弃的,后者是众人所尊崇的。有何不好?这是大丈夫勇往奋进之精神,吾辈登峰造极之初基,何乐而不为呢。

如上所言,一个是崇卑而不平,一者是平等无二致;一者是思想极其锢陋,一者是理性极其自由;一者拘苦而昧原,一者宏阔而真证;一者屈己以从人,一者勇往以从己。二者之辨,皎若白黑,而这岂能与区区宗教相提并论呢。

所谓佛法非哲学,按照哲学的内容,大约有三,而佛法一一与之相反,所以说,佛法非哲学。

第一、哲学唯一目的在于寻求真理,所谓真理者,执定必有一个甚么东西为一切事物之究竟本质,及一切事物之所从来者是也。原来,哲学家心思比寻常聪明,要求比寻常人深刻而又急切。一般的人见了某物某事,便认定它就是某物某事,一例糊涂下去。譬如宗教家人说有上帝,这些庸人便承认以为有上帝,牧师教人崇拜耶稣,这些人便崇拜耶稣,一味盲从,更不加思索,千百年来只是糊涂下去。

自有哲学家以来,便不再这样了。你说有上帝,他便要问问上帝是个甚么东西,眼可以看得见么?耳可以听得到么?如果说,世界和人类都是上帝造的,上帝又是谁造的?上帝如果不待谁个造他,世界又何必要上帝造他?所以自从有了哲学,一切人便不肯一味地糊涂下去了。哲学家在破除迷信一方面,本来是很对的,是可崇拜的。但是,他一方面能够破除迷信,他果真能不迷信么?他能破人谬执,他果能不谬执么?他天天求真理,他果能求得到真理么?翻开一部西洋哲学史,中间大名鼎鼎的哲学家,如像破除有人格的上帝过后,便迷信一个无人格的上帝;破除独神论过后,便迷执一种泛神论。不信唯物的便主张唯心,不信唯心的便主张唯事。笛卡尔善于怀疑,于是便破坏世界一切事实,都以为非真理,但随即迷信一个我,以为我既能怀疑一切非真,我便是真。到了现在的罗素,便说他那个我能怀疑,我是不是真还靠不住。罗素既能破一切唯物唯心不是真理,然而,随即他又执定一切现象是真。仔细想来,他那种现象是真,与笛卡尔的我是真,有何分别呢?总而言之,西方一切哲学家对于世间一切事物,你猜过去,我猜过来,纷纭扰攘,相非相谤,皆是执定实有一理。甲以为理在此,乙以为理在彼,别人诚然都可破除,自己却不能有个不可破的学说服人。破一立一,不过增加了人们许多不正确的见解而已。

佛法就是破除我执,一无所执便是佛。故佛之说法,不说真理而说真如。真如就是体会和感悟,不作随意揣摩。法如是,说亦如是,体则如其体,用则如其用,决不以一真理范围一切事物,亦不以众多事物奔赴于一真理。所谓在凡不灭,在圣不增,当体即是,但须证得,凡物皆然,瞬息不离者也。真如自性,如是如是。逐步体悟方为正途。

还有人问了,说,真如既如所言,我辈又如何证得呢?我的回答是,此间有一句格言,闻者应深信受,即所谓不用求真,但须息妄是也。本体既恒不失,自可不必徒劳,独妄为真障,是以当前不识,彼障既除,真体自现。及一旦醒时,而昔之虚妄,不求知自有知;今之真实,不求觉而自觉。故吾人真欲了知真实,惟当息此虚妄,跳出此虚妄之范围耳。

虽然,所谓息妄者,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吾人历劫以来,种种颠倒烦恼种子,蒂固根深,岂能一期拔尽?园师艺园尚须时节,农人播谷且历春秋,况欲跳此生死范围,证得菩提硕果,而可不历劫修持?但求速效,乌能济也!故必境、行、果三,明了无蔽,由闻而思,由思而修,三大僧祗,始登究竟。若不明此,徒以少数功德,片刻时光,见彼无成,退然思返,且谓无效,堕人信心,此乃愚痴谬妄,可悲可痛者也。

再者,所谓息妄,亦非如伐木拔草,斩斫芟夷。应知依他起性,有相是空,空自不必除,有则不可除。但权衡审度,应识其机,用舍黜陟,唯辨其性,善者既伸,恶自无由,如秤两头,低昂时等。此中妙用,未可悉言,真发心人,应自探讨。苟能不执,物物听他本来,起灭任其幻化,都无好恶,取舍不生,身语意业,悉归乌有,云何异熟招感,而起生死轮回?迷苦永消,登彼大觉。是故,执破为佛,破执为法,非别有佛,非别有法。

第二、哲学之所探讨即知识问题,所谓知识之起源,知识之效力,知识本质,认识论中种种主张,皆不出计度分别。佛法不然,前四依中说依智不依识。所谓识者,即吾人虚妄分别是也。所谓智者,智有二种:一者根本智,二者后得智。根本智者,亲缘真如,和合一味,平等平等,都无分别是也。后得智者,证真如已,复变依他与识相应,而缘俗谛以度群生是也。此后得智既缘一切,是故真妄虚实、五法三自性、八识二无我、世间出世间,尽无不知,尽无不了。由斯建立法相学,由斯建立唯识学,由斯建立一切方便学。哲学所谓的认识论,从彼之意俱可了达。如是设问知识之来源何如乎,二者、诸识现行复熏成种,复由此种能生后识,故不同于先天论但执一常。种生于现,现生于种,八识因依,执持含藏,理实事真,不复同彼调停两可论但有言说。吾敢断言之曰:若必谈知识之本源,惟有佛法为能知也。

第三、哲学家之所探讨为对于宇宙之说明,在昔则有唯心、唯物,一元、二元论,后复有原子、电子论;在今科学进步相对论出,始知宇宙非实物,不但昔者玄学家之唯心论、一元论无存在之理由,即物质实在论亦复难以成立。今之科学之所要求者唯方程式了,世界之所实有者惟一项一项的事情,非一件一件的物质也。然佛法之言,唯识家但说唯识,不言宇宙。心即识也,色亦识也。譬如于眼,能见于色是为眼识,此色非离眼识实有,以离识不起故。一切色法,但为识之相分。山河大地亦有本质,而此本质即为八识相分。故曰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故宇宙离识非是实有。

复次,既知心外无境,大地山河与吾为一,由此当悟吾人之身非复局于七尺之躯,吾人之心量广阔,如同法界,遍于虚空。自从虚妄分列,遍计固执,遂乃把握七尺臭皮以为自我,自此之外别为他物。爱憎劫夺,横起狂兴,历劫沉沦,永无超拔,弃舍瀛渤,认取浮沤。是故,佛告文殊: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自身,六尘缘影为自心相。善男子,今当发无上菩提之心,息此一切虚妄,复吾本性,识取自身,是为丈夫唯一大事。

第一场讲下来,就赢得了无数大学生的欢迎和支持,第二天听讲的同学又组织了一批人,还要听讲。这是出乎意料的大好事啊,于是,他们就又换了几个主讲人,再次在这所大学讲了一天。结果还是如期所愿的好。一时间,免费佛学讲座的消息就在燕京各大学里流传开来,呈现出一派喜出望外地景象。

这期间,师家轩家的几个孩子也有听过的,也有得到消息的都很积极地传播着这个喜讯。

戏院的杨国英导师也是一位十分积极地推动者和参与者,她也在他们学校组织了好几场佛学讲座。不仅如此,她还告诉给了好多老师,鼓动他们也去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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