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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九章,悠久的七日

浩瀚无边的苍穹下,五彩斑斓的光线折射进云层里,身体漂浮在琉璃虚幻的奇异色彩中,心头涌出一股恍离隔世的不真实之感。

睁开眼睛,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已经无法动弹。

分不清是身体在掉落,还是这片湛蓝清澈的天空正在沉沦。

风在耳边轻诉,视野所能触及的事物只有那飞速穿过眼前的云层与蓝色的天空。

渐渐的身体降落的速度开始缓慢,纯白轻盈的羽毛像雪花似的化作飞舞的蝴蝶满天飘落。

然后,我看见了天使,六只散发出神圣光辉的羽翼伸展开,凝聚世间一切美好与祝福的梦幻身姿覆盖整片天空,不可言所述说,不可语所描绘,震撼到令人窒息的美丽,风天使梅丽菲尔低下头,双手合拢,拖住我掉落的身体,日升月缺,潮汐起潮,那是一双见证数万年岁月流逝的眼睛,看透一切的智慧与对世界充满爱意的温柔。

“孩子,你来了,去吧!她在等你”清流泉响的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

谁在等我?对于天使的诉说,我满腹疑惑,然而刺眼的光却化作潮水再次吞没我的意识。

在黑暗中忍受漫长的孤独等待,破茧成蝶,付出巨大代价只为换得短暂的飞舞,自由穿梭在花丛间名为蝴蝶的渺小物种,守护丛林的意志出于怜悯,将它们死亡后残留的思念体收集在一块,一只拥有七日寿命的妖精诞生了。

也就在这一天,妖精遇见因迷路走错路的少年。

“来玩吧”少年伸出手对她笑着说。

每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茂密的丛林照射到地面时,少年都会准时带着满头的汗水出现在妖精的面前。

然后少年牵起妖精的手穿过厚厚的密林,来到一片长满蒲公英的草地上。

轻风不解风情,撩动少年的衣角,少年温暖的笑容忍不住感染到妖精的心中。

结缘不可,徒增悲伤,命运永远是那般不近人情的残忍,第七日,寿命走到尽头的妖精躺在少年的怀中,妖精好想和少年道歉,因为已经答应少年要做永远在一起的朋友,但是逐渐消散变成透明状的身体却发不出声音,看着哭泣的少年,妖精只有安慰般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一位自称时流浪者的恶魔出现,朦胧之中妖精看见少年与恶魔似乎签订了某种协议。

不要,妖精想阻止,但是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到。

恶魔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妖精虚弱即将消散的身体也开始恢复正常,但是恶魔可不是轻易就可以交易的商人,焦急的妖精想知道少年付出怎样的代价交换,少年却摇摇头,告诉妖精不用在意。

少年依旧向往常那般到丛林陪伴妖精。

这个夏日,手牵着手,妖精与少年从朋友变成恋人,少年采来蒲公英的藤蔓编制出一个手镯戴在妖精的手臂上。

与少年相处的每一个时刻,妖精都感受到无比的幸福。

夏日的最后一天,当丛林出现第一片被染上红色的落叶,少年与妖精告别,自那一天起少年在也没有出现。

妖精没有放弃,她站在柔软的蒲公英草地上,春去秋来,日升日落,始终不肯离去,她相信少年还会在回来,因为有过约定,要永远在一起。

一千年的漫长等待,身体早已消散,但是那份对少年思念的意识始终未曾磨灭,妖精编制出一个梦,与少年相处的那个夏日永不止境在梦境中轮回重复,这份思念打造的梦境世界中沉睡的妖精等待少年归途的那一天。

我以灵魂意识的状态被风天使梅丽菲尔召唤到妖精的梦境世界。

一瞬间,大量的记忆碎片传输进我的脑海中,混沌的意识之中感受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蝶,要永远在一起,拉钩上吊,说谎的坏孩子吞针一百根”

“你好,你也是和朋友走散了吗?一起去玩吧”

“我喜欢你,蝶”

“对不起,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脑袋像是扎进上千根被火烧灼通红的针,渗透灵魂的痛楚。

我是谁?为何在此?谁在哭泣?为何会感到悲伤,好痛,那个女孩是谁?不想,我不想在看到女孩哭泣。

最后我与梦境中的少年融为一体,似梦非梦,却什么也做不了,一次又一次,与妖精相遇,离别,无限的记忆轮回中,只能化作旁观者,见证妖精的欢笑,悲伤,等待,期盼,孤独。

夕阳将金色的光辉拉至水平线的尽头,微风拂过脸颊,带着蒲公英的种子吹向遥远的天空,空气混着草儿的清香气息,布谷鸟站在远处的树梢上与林中蝉子进行欢乐的合唱。

“哥哥,明天见”白发红瞳,像瓷娃娃般精致娇小的女孩,脸上绽放出纯真的笑容挥手与我告别。

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我清楚看见女孩陷入寂落的脸庞,骗人,明天不会到来,夏日截至到今天,没有少年的明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存在任何意义,所以一切将再次开始,回到妖精与少年相遇的最初之日。

停止似醒非醒的的混乱,短短数十秒,我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所有的记忆串联在一块,现在起我就是少年,所以妖精的梦由我来延续,在女孩难以置信的注视下。

紧紧抱住女孩那仿佛没有重量的娇小身躯,轻轻的对她说:“我回来了”

“嗯”女孩将脑袋附进我的怀中,温热的泪水染湿我的衣衫。

手牵着手,将女孩带回小镇,路过街道买来一个粉色的蝴蝶结,亲手带在女孩的额头上,女孩开心的跳起了舞,我坐在一旁笑着为女孩拍打节拍。

夜晚,躺在家中柔软的床上,十指相扣,额头贴着额头,感受彼此的呼吸,最后相互拥簇进入甜蜜的睡梦。

第二日,一大早,我唤醒女孩,带着她来到镇子外的河流旁,女孩坐在河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将可爱的小脚丫伸进清凉的溪水中,好奇的鱼儿围着女孩的脚,不停触碰她的肌肤,女孩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我则努力的抓取河里的螃蟹。

一只螃蟹八之爪,两只螃蟹爬啊爬,不一会就抓住满满的一箩筐,用结实的草藤将这些张牙舞爪的小家伙绑的结结实实,然后生火架锅,一顿美味的蒸螃蟹大餐就制作完成了,鲜嫩的蟹肉将女孩的小脸颊塞的圆鼓鼓的。

第三日,太阳还没有升起,我背着睡意朦胧的女孩登上开满白色马蹄莲的山顶。

观赏那金色的太阳从云层升起,然后化作橙色的光线落入天际,我将准备好的便餐递给女孩,背靠着背,滔滔不绝的与女孩交谈,虽然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说,女孩抱着膝盖,安静听着,临近傍晚的时分,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女孩已经靠在我的背进入梦乡,我跪坐在地上,将女孩的脑袋枕放在我的腿上,晚风吹起,感受到一丝凉意,脱下外衣盖在女孩的身上,就这般守候到夜幕的降临。

第四日,坐上镇子通往城市的马车,来到热闹喧嚣的的游乐场,伴随阴森的曲调,黑漆漆不知会从哪里会突然冒出引人尖叫鬼怪的可怕鬼屋,心脏嘣嘣直跳,惊险刺激的云霄飞车,环环相扣,轻易失去方向感的迷宫,随着由缓至急的往复摆动,犹如莅临惊涛骇浪的大海之中,时而冲上浪峰,时而跌入谷底的海盗船,还有那会让人感受到宁静充满童趣的旋转木马,我与女孩坐在同一个鲜艳红色喷漆的木马上,晃啊晃。

第五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待在家里那也去不了的样子,邻居的老婆婆送来的一筐土豆,我灵光一闪,决定为女孩做一份土豆饼,用开水把土豆煮熟,带上防烫的手套,轻易就去掉了皮,然后加入淀粉,把土豆捣成面团,女孩一蹦一跳跑到我的面前,眼中充满了好奇,抓住我衣角,我分出一小半土豆面团递给女孩,教授女孩制作土豆饼的技巧,女孩非常聪明,很快就做出堪称完美的土豆饼,最后调好汁酱,伴着烤制金黄酥脆的土豆饼度过了安逸悠闲的一天。

第六日,晴空万里,天空干净到连云彩都看不到的程度,风带走了夏日最后一丝炎热,我买来一个拖着两条长长尾巴的蝴蝶外形风筝,牵着女孩的手来到熟悉的蒲公英草地,用画笔在风筝上写下“永远在一起”五个大字,悠扬的风吹起风筝飞往蓝天上,欢呼声中,风筝飞的好高,好高。

第七日,原本宁静的镇子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原来是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要开始举办了,镇子的街道上多出很多店铺接待慕名而来的客人们,香气四溢的小吃摊,围着满满孩童的游戏店,挂着琳琅满目礼品房,将一份热气喷喷的炒面递给女孩,好不容易才挤到一台娃娃机面前,擦擦手,我掏出身上所有的硬币露出严肃的神情,看了一眼女孩,受到气氛感染的女孩忍不住咽下唾液,用手做出鼓励的姿势,我点点头,十多分钟过去,却垂头丧气带着捂住嘴角偷笑的女孩离开那台令我感受到无比伤心的娃娃机。

群星闪烁的夜空,明亮的月光悬挂在夜空正上方。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空的宁静,伴随无数相同的声响,一朵朵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我背着女孩踏在一条青石铺成的小道上。烟火制造的明亮将我与女孩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面上。

“哥哥,蝶想听你唱歌,可以吗?”

“啊?饶了我吧,我不擅长这方面哎”

“没关系的,哥哥就唱一首嘛”

“好吧,难听的话,可是自找的哦”

“不会的”

“嗯,让我想想,对了,这首歌我还记一些歌词”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因为声道还没进入变声期,稚嫩的音调倒是符合这首曲子的要求,只是我实在不怎么会唱歌,只能尽量让自己认真一些。

“嗯,好听”

“额,我知道很糟糕,蝶不用故意安慰我”

“真的,真的,很好听”

“蝶明天想去哪里玩啊?”

“哥哥,你喜欢猫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喜欢啊”

“蝶也很喜欢”

“那我明天收养一只怎么样?”

“哥哥!”

“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在喊一次”

“我家的蝶学会撒娇了,哈哈”

“哥哥!”

“在的,在的,不会离开你哟”

“哥哥,如果有一天蝶不再了,变成猫去找哥哥不知道哥哥还会不会认出蝶”

“胡说八道些什么呐,接下来的日子还很长哦,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我可不会放手的”

“哥哥,你会认出蝶吗?”

“哼哼,当然,如果蝶有一天真的变成一只猫,我保证一眼就可以认出蝶,我可是很厉害的”

“哥哥可以在唱一次刚才那首歌吗?”

“只要蝶高兴,一万次都没有关系”

身后蝶的身体越来越轻盈,我却不敢回头,蝶附在我的耳旁温柔的说;“谢谢”

早以知道注定会发生的结果,当它来临的时候,心却无法接受。

一遍又一遍重复这首曲子朝着前方的路走去,直到最后哽咽的喉咙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女孩消失了,镇子与夜空也化作一粒一粒的光玉消散,我继续行走,因为还能怎么样!

叹息的在耳边回响,刺痛视网膜的光散去,我重新回到房间。

闭上眼睛,我的精神世界开始出现天空与大地,这里正在无限扩张,不再单调与阴沉,一望无际的蒲公英草原,悬浮在世界中央的龙晶旁,一本飞速翻阅的黑色书籍,一朵纯白的花,花开七瓣,一瓣一世,今天起它的名字读作“蝶恋不语”,这朵花是妖精与少年誓言的见证者。

“耶,夜酱,你获得什么好东东了?咦!你怎么哭了”卡纳丽丝突然跳到我面前。

我则回应对方浅浅的微笑:“我没事,谢谢”

卡纳丽丝突发疾病似的一下子坐倒地上捂住胸口,露出夸张的表情:“哇!夜酱,请不要用这副流泪的表情对我笑,实在太犯规了,不行,快要死了”

“,,,”走出房间

“拜拜,夜酱,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玩的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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