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娉快走到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一个人此刻正立在院子中央,把一截圆木放在地上,正拿着手里的斧头在劈柴。而另外一个人则背对着自己,半蹲在地上在喂鸡。
看见陈娇娉回来了,劈柴的人眼眸明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放下手中的斧子,把身上拍了拍,激动地叫了声:“姐!”
“你回来了!姐!”这个精壮小伙像是不敢相信似的,跑过来一把拉着陈娇娉的手使劲晃悠,“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嗯嗯,我回来了,回来看你来了!”陈娇娉也很激动地拉着弟弟的手。许久没见,弟弟长的比自己还高了,长成大小伙儿了。
“妈,快看谁回来了?”小伙子转头喊背对着还在喂鸡的母亲。这女人从背影看好像很苍老,花白的头发,瘦骨嶙峋,此刻正佝偻着背,听见儿子叫她了,定住几秒钟,然后才放下手中的家伙什,缓缓站了起来。陈娇娉和她弟弟那么高,终于找到原因了——原来她妈妈也很高。虽然已经满脸皱纹,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但眉眼还是和陈娇娉一模一样。这女人看了看陈娇娉,完全不像她儿子那般激动,反而一股子怨气没处撒好不容易找到个出气筒似的,上来就冲着陈娇娉喊叫:“你还知道回来?!”这一声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开始吵架了呢,结果还没完,又接着来了句:“你回来干啥?死外面多好!”
陈娇娉一听,转身就要走,被子彧一把拽住。子彧朗声叫道:“阿姨好,我是陈娇娉的好朋友,过年了没和你们提前说,就来打扰你们了。”
这时候陈娇娉的妈才算看到了一起来的子彧,“嗯”了一声算是打招呼,陈娇娉弟弟赶紧拉着姐姐和子彧进屋里坐,陈娇娉还立在原地不愿意动,被子彧强行拉进了屋里。
弟弟激动万分,拿出手机就说给二姐打电话,这时陈娇娉妈妈冲着弟弟喊道:“你给她打啥电话?今天啥日子你不知道?她这会儿还在婆家给忙着呢,你给她打电话一会儿婆家人又要数落她了!”
弟弟想想今天是年三十儿了,二姐好像也确实不能马上就回来,必须得等到初二才行,于是也就作罢。站在原地,一边打量姐姐,一边打量着子彧,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哦,坐嘛,都坐嘛!你们坐!姐你快坐着,坐下说!”
两人取下脚上套着的塑料袋,陈娇娉看了看家里,然后问:“爸呢?”
弟弟搓搓手,又卷卷衣角,还是感觉手没处放似的,想放上衣口袋里,又想放裤兜里,犹豫不决:“那个,姐,你们……对了!你们吃饭了么?”弟弟没有回答姐姐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着:“没吃的话,我先给你们煮点面条吃。”
“那行,你先去给弄着。”陈娇娉想起早上子彧只随便吃了两口面包,这会儿长途跋涉,肯定饿坏了。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我去弄吧!”示意子彧等一会儿,然后自己去厨房煮面条了。陈娇娉称之为“灶火”的厨房,烧的是木柴,她熟练地点火、架柴,把柴火烧旺,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开了。
趁这个空当,子彧打开行李箱,把里面送给陈娇娉父母的烟、酒、茶叶一应拿了出来,陈娇娉妈妈还在继续喂鸡,她提着礼物走了过去:“阿姨,过年过来打扰你们了,给您和叔叔带了点小礼物,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