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会活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警察来带走了所有当事人。李阳扶着子彧从散开的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陈娇娉风风火火跑过来,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都扶着子彧上了警车。
例询问话,调解。
刚才气焰嚣张的泼妇此刻也是恍若隔世般,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她其实本意也只是想好好的找陈娇娉谈谈,试着说服她离开自己的丈夫而已。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三说两说火气就蹿上来了。这小三不仅不承认是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反而说自己并不知道他已婚,并且让她好好反思自己然后管好自己的丈夫。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不知道他已婚?怎么可能?!别看她年纪不大,但手段也当真是了的:不仅把自己老公哄得团团转,而且还在老徐的公司上班,不仅如此老徐居然还帮着她说话,看来这几个人关系还很好的样子嘛!这是摆明了大家心照不宣,就欺负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地为他人做嫁衣裳嘛!做了人小三不仅不知道低调,还光明正大一副不知廉耻的样子,还要反过来教训她管好自己的老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既然不知悔改,那就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悔!
最后变成了这种局面,感觉一发不可收拾。
肖彬赶到的时候子彧正拿着李阳从隔壁小卖部买的袋装冰镇牛奶敷着头,也不知道他是在对谁发脾气:“受伤了不送医院弄个什么破牛奶敷什么敷?!走跟我去医院!”
“哎呀,没事没事,这正问着话呢,”子彧一只手指指问询室一只手依然敷着自己的后脑勺,“这没破没血的,去医院干嘛?植发吗?”
见子彧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肖彬叹了口气:“来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子彧拿掉冰袋,把头发拢到一侧,只见右耳朵后面靠近后脑勺的地方,大概一枚圣女果那么大一坨,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头发了,只稀稀拉拉冒着几根被半截拔断的发桩,裸露出发红的头皮。看完肖彬瞪了子彧一眼:“你还长本事了?会打架了!”
“我这叫正当防卫好不好?”头皮一阵钻心痛,子彧赶紧将冰袋又敷了上去,解释道,“本能,本能反应。”
这时候那狗B渣男也到了,女人无助的眼神像是有了光:“老马……”她叫他,他走到她身边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反而拂袖一挥“哼”了一声,径直越过了她。他看见陈娇娉一伙人,定了定,还是走了过去,陈娇娉冷冷地看着他,他脸上现出了愧疚的神色:“娇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坐在一旁的子彧不看他,只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滚!”这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凝着肃杀之气,老男人上前迈了一小步的脚,又缩了回去,悻悻地退回到原地。
做完笔录的几个人仍惊魂未定,鉴于情节轻微,警察对她们进行了口头警告,说有什么事情可以走法律程序,并教育她们不可以当街撒泼。肖彬忍了半天,等出了警察局,才质问众人:“什么叫情节轻微?这头发都被拔秃了,还叫轻微?”
“你少说两句吧!”子彧按下他的话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要吵。……要不然她得被拘留,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这算是进行了协商达成了和解。
这女人此时颇为落寞,看着子彧身边一大堆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转,刚刚被自己死死拖住的陈娇娉这会儿也活蹦乱跳的,从小卖部又买了几包冰牛奶给子彧敷,一帮人商量着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而自己小腹膈肌此刻也隐隐作痛,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身旁的“老马”还无比厌恶地看着她,忽然后悔怎么做了如此愚蠢的一件事。
两拨人分了两个方向走,没走几步,肖彬对子彧她们说:“你们先在前面等我。”然后转身过去找那女人说起了什么,李阳怕再出什么事也赶紧跟了过去。
“请你们以后离那两女孩远一点!她们以后不管在哪儿,再有一丁点儿皮伤肉破,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账都要算到你们头上!”肖彬逼近了这夫妇两人,几乎是贴着狗B渣男了,“不信我们走着瞧!”
狗B渣男陪着笑:“肖少这说的是哪里话……不会的不会的……我会处理好的,我会处理好的。”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李阳问:“你们认识?”
“酒局上见过。”
“他为什么管你叫‘肖少’?”
“唔……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