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自己容貌还比较有信心的陈越,在见了染月楼里面的姑娘后,真的自卑了。
难怪自己一直被关在柴房呢,感情是颜值太低,还不够格被重视。
楼里的老鸨先给两人安排了端茶递水的差事,就在一楼大厅的范围内活动,应该是最低级的了,还让她们换上了暴露的衣裙,这使手里正提着一壶酒的陈越十分的难受。
虽说她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成年人了,露个胳膊露个腿的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但是,彼时看着厅里个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实在觉得恶心,而且也基本没有什么能看的过眼的脸。
楼里所有的进出入口全都有人把守,尤其是可以走出去的大门,客人进进出出,楼里的姑娘则是只能进不可出。陈越叹了口气,心道,这他妈怎么逃出去?
“小越,你要小心点。”惜诺在她身边说,眼里是麻木,“这里的人,很恶心。”
陈越看了眼四周,有主动的姑娘,招摇地搔首弄姿伏在男人怀里,有和她们一样的姑娘,但硬是被一个个男人拉进怀里,只能忍着被乱摸一阵。
操。
正看得忿忿,陈越的胳膊突然被人往后一拉。
那人劲很大,陈越基本是被扯得猝不及防,一头就栽进了一个满身酒气的胸膛上,手里的酒壶都飞了出去。
不待她反应过来,只见耳边响起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让她一阵子鸡皮疙瘩,“快来好好伺候小爷。”
“我去,可滚你妈的吧!”陈越不知哪来的蛮劲,一把就挣开了那男子,腾地往前跨了好几步,然后才转过身。
与楼里其他的男人无别,光是长相就很猥琐,眼里闪着油腻的玩味,搓了搓手,一直盯着陈越,“有个性啊,爷喜欢~”
惜诺这时走到了陈越边上,问了句,“你没事吧。”
“没事儿。”陈越直觉得反胃,自己竟然被这种男人给抱了,妈的,心里腾腾的火气冲着脑袋就上来了。
男人此刻已经开始朝她走来了,色咪咪地打量着她。
行吧,穿他妈的越呢,陈越蹲身捡起了方才被打碎的酒壶的一大块碎片,今儿敢碰老子一下,那就一起死吧。
男人见此,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有点喜悦的惊讶,嘴角扬起了笑,然后加快了步伐,朝陈越扑来了,“脾气真大啊。”
可不是嘛,陈越见那男人扑了过来,身子微侧了一下,然后心里犹豫了零点一秒后就伸出手,使劲朝男人的脖颈划去了。
“嘣!”
速度非常快,电光火石间,陈越手里的碎片被弹了出去,最后只在那男人脖颈处划了一个浅浅的口子,就这小小的伤口,男人就一头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哎呦个不停,直喊杀人呢。
陈越蹬了他一脚,“碰瓷呢还,他妈的没死呢。”
然后就看了眼落在地上的碎片,旁边还有一颗黑色的石头,应该就是这个弹走了方才她手里的碎片。
如果没有这一下,此刻倒地的男人估计就真的要毙命,因为她是冲着他的动脉去的,而且手里也没个轻重,只管使劲去了,没多想后果,其实此刻陈越心里多少有点后怕。
楼里见了这边的动静,都安静了片刻,正要围过来看了,也有几个看守的人跑过来了。但下一刻,人们的吸引力好像一下子被吸引走了,全都看向了大门口。
“付公子您可来了!”
老鸨不知何时突然现身,甩着手里的手绢就往门口迎去了。
陈越也朝门口看去,这正是这个黑石子儿飞过来的方向,想要看看这个付公子是何方人也。
只见那付公子,一袭雾蓝色锦袍,相貌与谢灼有的一拼,但不似谢灼的严肃,他此刻正嘴角上扬,眉眼带着骚气四射的春意融融,迈着步子,气宇不凡地往里走来了,然后还似乎不经意地朝陈越这边滑了个眼神。
操,是他!
这个付公子,嘴角虽然带着笑,但眼里却是匿着冰冷。从小到大,陈越就有一个习惯,她喜欢观察人的目光,最后发现辨别一个人真正的标志,并非相貌与言语,而是他的目光,这个东西,是很难隐藏的。
于是,尽管他们只见隔了有十米的距离,尽管只是凭着这浅浅的一个目光,她还是立刻就认出了这是昨天的那个蒙面黑衣男子,也就是那个黑无常。
正在出神时,陈越的胳膊又被人给逮住了,这回是那两个看守,她使劲挣了挣,不但没有丝毫用,反而还被其中一个男人扇了一巴掌,打在她的太阳穴处,登时脑子一片蒙,四周的声音都静了几分。
付尧瞥见了那块的动静,叹口气,心里一阵烦,尽管不情愿但还是扬着笑,眉头微簇,朝陈越的方向去了,“怎的这么不怜香惜玉。”
“哎,付公子,素莘姑娘还在楼上等着呢。”老鸨也连忙跟着过来,这才看见了这块发生了什么,朝陈越看了看,又看了眼地上的客人,“这怎么回事啊?”
“这女的想杀老子!”捂着脖子的男人这时候站起身,恶狠狠地指着陈越。
老鸨的脸一黑,瞪了不知死活的陈越一眼,“关进柴房去。”
陈越这时候才给清醒过来,发现黑无常正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
“你怎么在这儿?抓我回去?”陈越脑子还有点懵,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了这么一句,也没思考到底合不合适说这句话。
黑无常虽然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但陈越还是发现了他的眉头又簇紧了几分,眼里还带有几分讶异。
“带下去!”一旁的老鸨斥了声。
于是那两个看守就要拽着陈越下去了,陈越也懒得挣扎了,方才被那么一打,不光是疼,眼角都被拍出了几滴泪。
“慢着,”付尧抬起了手,然后看守也停住了脚步,随后转过身咧了个笑,对老鸨笑道:“不妨卖折余个人情,将这姑娘卖与我?”
老鸨有点惊异,还没问为什么,只见他略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开口:“最近想要换换口味。”
闻此,老鸨抬头会心一笑,然后付尧就一招手,“故骁。”
随后一个看上去应是贴身侍卫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直接扔给了老鸨满满一袋子钱,也不知道是银子还是金子,只见那老鸨略打开一个小口瞅了一眼,然后笑容就溢满了整张脸,“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对了公子,今日素莘姑娘那……”
“先不去了,”付尧一把抓过了陈越,原本的笑脸几乎是一瞬间就敛住了,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陈越,“跟我走。”
自己被卖了?陈越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不是才逃出虎穴吗,这下又得回去了?囚禁在那个断尘阁?
当她甩开付尧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楼里惊异的眼神中,出了门了。
“你想干嘛?”陈越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几步,“你到底……”
是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后退的一只脚一空,就往身后的矮楼梯翻过去了。
而站在她面前,神情一直冷漠的黑无常,直到她屁股着地,也没伸出援救之手,并且没有表现出丝毫同情之色,而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极其冷漠地看着她。
操!
出于点面子问题,陈越没有表现出自己摔得很疼的样子,只是淡定地站了起来,然后忍着没去揉此刻巨疼的屁股。
很快恢复的方才的气势,站在三阶台阶下仰头看着黑无常,“你到底是谁?”
付尧抄起手,在她脸上盯了会,“你不是知道吗。”
被俯视的滋味不太好,陈越往前上了一阶,“断尘……”
“闭嘴!”付尧打断了她,眸子有点冷。
见此,陈越还是噤了声,人家方才好歹也算是救了自己,否则现在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样子了。
然后就跟在黑无常身后走着了,一路无言,很安静,除了路边上偶尔凑着几个姑娘一脸羞怯地偷看他,果然是,不管在哪,颜值才是王道。
一路走的有点无聊,陈越有点疑惑,他们到底要去哪,为什么连个马车都没有,她要不要趁机跑掉,但旁边的故骁却是一直盯着她,烦。
还好路上有石子儿,她还能踢着玩,然后脑袋里就开始过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最后停留在了那个黑石子儿。
“哎,黑无……”一时叫的有点顺口,但前面的付尧已经转过头了,陈越只得尴尬一笑,“方才是你救了那男子吧?”
“我那是救你这个没脑子的。”
……
“你他妈才没脑子呢。”
付尧面色有点难看,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盯着陈越,“你一个姑娘,怎么满口脏言乱语?”
陈越被问得语塞,“我……习惯了。”
“哦,”然后付尧就转过身了,继续往前走着,本以为消停了,结果突然就又侧了侧脑袋,“那你以后得改改了,本公子脾气可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