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泠羽,自从离开了原来居住的地方,我就会经常做这样一个梦,一位白衣少年,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团子一般的小猫咪,少年背着光,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到,男孩在看着我笑,温柔地喊:“小羽毛,过来。”每当这时候,我都会突然醒过来,然后,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发呆。
我想,我知道那个男孩是谁,只是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他,还能找到我吗?
那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被欺负了,自己跑到小树林里,遇见了一只白猫,也遇见了一个小男孩。当时的我,哭得好不伤心,突然,我听见“喵呜”一声,哭泣的我瞬间被吸引了,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循着猫咪的声音,我找到一棵树下,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咪,看见我的到来,猫咪也没有冲我发怒,我瞬间就开心了,和小猫咪玩着,把猫咪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把我藏在心里的话,一点点说给它听。
正玩着,头顶传来声音,我吓了一跳,抱起猫咪就离开我坐的地方,盯着男孩,抱着猫咪,一脸严肃,男孩轻嗤:“真幼稚,把它还给我。”我抱紧猫咪,不说话,男孩皱眉,走近,我一脸戒备,男孩似乎觉得很好玩,笑了一下,我看见了小小的梨涡以及他宛如琥珀的眼眸。
男孩把我怀里的猫咪抱走:“它该吃饭了。”似乎是在向我解释,我呆愣愣的看着他,变出猫粮和水,喂着它。
“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大人?”似乎是感觉到我走近,淡漠的声音传来。
“我怕他们不和我玩儿。”我小声说。
“我陪你玩,你告诉大人去。”他说。
我不说话了,抚摸着正在吃饭的小白猫,小男孩看着我,似乎看出我在担心什么:“你只管去,我没都来这里喂它,每天都能陪你玩。”看着他一脸认真,我稀里糊涂就信了。那天,回去以后,我就告诉家里人,有人欺负我,也有人对我恶作剧,果然,那次以后,没人对我恶作剧了,但是也没人会跟我一起玩了。后来我每天都去那个小树林,也总能遇见那个看上去冷冷的小男孩,要么坐在树下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要么坐在树上闭着眼睛。后来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只是,有一天,男孩给了我一条红色的手绳,有一个小小的银质吊坠,什么也没有说,看着我笑了笑,叮嘱:“不要弄丢了,要一直戴着。”当时的我,懵懵懂懂,只知道他送了东西给我,我也要送他,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什么也没翻到,摸了摸脖子,我想把脖子上的玉坠拿下来,但是我够不到,男孩儿看着我着急的样子,笑:“没事,只要以后我能认出你就行。”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
后来,当我再一次去的时候,没有看到男孩,只剩下那只小猫,以及猫咪脖子上系着的手帕,找妈妈问了才知道,那个男孩走了,希望我能照顾好小白猫。我求了很久,爸爸才同意收养这只猫咪。后来,不管我去多少次,都没有看见他,再后来,我就搬走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那只猫咪以及那个手链。
然而,几年以后的高三暑假,白猫咪因为年纪太大,而老死了,它遗留下来好几只小奶猫,家里留下了两只,另外的都送人了。
而在这几年里,我喜欢上了一个组合three,里面的三个少年都佩戴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样子,他们的行踪也绝对保密,唯一的通知渠道,也只有那一个官方的组合微博。但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组合,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三人之中,最偏爱的,是那个会跳舞的少年,每每一身红衣跳舞的时候,我总能想到儿时的那个男孩,那也是个会跳舞的男孩儿,也是个爱跳舞的男孩。或许,我是把他当成了那个男孩吧。谁知道呢?
自从喜欢上以后,我开始关注这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队长K比我大一岁,另外两个队员和我年纪一样,队长唱跳都好,有个满目星辰的少年,拥有得天独厚的薄荷音,弹得一手好钢琴,是个爱笑的翩翩少年,另外一个不爱笑,不爱说话,眼眸深邃,似乎经历过许多事,有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他的舞蹈最好,也因此留下了不可治愈的腰伤。
年少出道,要承受的压力,非常人能晓,但是,我,作为从出道就开始关注的人,我却能明白,网上的谩骂、质疑、嘲讽等等,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是有多大。然而,他们就在这样的压力下,出道了,并且,一步一步走了出来,走出了一条只属于他们仨的、不可复制的道路。
在陪伴这三位少年的路上,我遇见了我这一生的好闺蜜,顾云黎和叶筱筱。顾云黎,是我搬家到这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是个安静的女孩儿,爱看书,爱学习,爱写作,当我关注到这三个男孩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了她,然后成功把她带进追星这个坑里,不出来了。我们在喜欢上这个组合以后的半年,开始着手创建橙心站,并且将这个应援站,发扬光大。
就在橙心站创立没多久,有另外一个站长,突然发来并站邀请,这个站长是叶筱筱,经过商议,新的站名定为“沧橙”,取义“沧海桑田,橙心不变”。在后来的聊天里,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也得知大家都在一个小区,同一所高中,只是不同的班级而已,自然是很快地成为了要好的朋友。叶筱筱的性子,并不像云黎,她,大大咧咧,很是活泼开朗。我很喜欢这两个闺蜜,我想,我们一定去同一所大学,我们还约好要一起去看演唱会呢。
今年,是第四年应援,按照之前我们讨论好的,开始线下的应援。
我坐在咖啡厅里,想着今年的应援,比之往年,有更多的项目,比如说应援横幅、应援视频、应援人形立牌以及场馆内部的应援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即将高三的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接下来的一年,很有可能我们就不在出现,专心高考,考完以后才能有所作为,还有那个男孩。正想的出神,手无意识地摸索着奶茶杯,结果有一只手抢先了一步,我瞬间从中清醒过来,待看清来人,笑了笑,把手放下,继续想着事情。
“想啥呢?这么用心?”叶筱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先不管我想什么了,你那边的事情搞定了吗?”我收回思绪问。我想:还是先以这次应援为主,别的,以后再说吧,包括那个男孩儿。
“人形立牌已经定制好了,横幅0.8x0.6的,订制了两个,我们的人本就不算很多,两个我想够了,然后丝带,发箍,透扇,透卡等等需要装成小礼包的东西也都定制好了,我已经装好一袋,你看看。”叶筱筱一边说,一边把那个礼品袋递给我。
接过礼品袋,里面的东西还是很齐全的,交还给她:“筱筱,你说应援灯牌要不要带进去?”
“灯牌?我们家的?”
“恩,我自己定制了几个,我在想,要不要给哪些能进去看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去年…..”我只说了一半,但是我想她也明白我的意思,“你说,是带进去好,还是只用应援棒?”
“如果我是他们仨,应该是希望有一片同色海洋,但是,总有人…….”她顿了顿,“这样吧,你把那个给她们,一旦出现了不同的颜色,就把灯牌挂上去吧,毕竟,我们是他们仨的最后底牌,这一路而来,我们护着,陪着,应该算是了解他们仨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这么定了,我给你看看,那个应援棒,真的做的好棒,很亮眼。”我拿出应援棒,她一把抢过去,研究起来。
“啊,做得好好,我不管了,这个归我了。”她抱在手里,不撒手了,正玩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嗳,我们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云黎还没来?”
“高三了,她妈妈不许她乱跑了,这次好在是在我们这个城市开,不然,她很有可能就去不成了。你看,她只能通过手机通知我,她的进度。”我扬了扬手中正在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无奈地回答。
“不是吧,这么可怜?”她拿过手机,细细看了。
“她妈妈,一直管她就很严格,她自己本来就已经够自觉了,她妈妈那么看着,这就很…….”我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那我们也尽早去了就回,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加油吧,带伞了吧?”我看见叶筱筱起身,就知道,她,又干劲十足了。
我俩迅速赶往周年演唱会的场地,看着那座体育馆,那里面,在那天,一定人满为患。哦,对了,我还没有把我的爱豆完完全全介绍好呢,队长深蓝色面具,代表字母K,擅长吉他,声音有独属于他的特点,不过,最明显的特点,是他笑的时候,会出现的虎牙,小小的虎牙,真的很可爱。深绿色面具持有者是R,得天独厚的薄荷音,干干净净,极其容易分辨出来,修长的手能够弹得一手好钢琴,干干净净的绿色配他最合适不过,阳光而又爱笑,是个开朗的大男孩。拥有着红黑色面具的,是这三个里面,最不爱笑的X,笑起来有好看的梨涡,一如我的男孩一样,浅浅的梨涡,很好看,(打住,话题扯回来),组合里的舞蹈担当应该就是他了,街舞跳得一级棒,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干净利落。三个男孩,就在自己成名不久,各自创立属于自己的慈善基金会,三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是不容易,想当初,全网黑,黑得体无完肤,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一群躲在屏幕后面,把自己放在制高点随意评判别人,就因为是孩子,他们收到过的恶意,却不比任何一个娱乐圈里的大佬少,虽然是孩子,却早早地被迫学会了、懂得了人情世故,虽然还是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他们每天需要做的,肯定比我多,虽然没有被私生饭骚扰的顾虑,却也因此,得到了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很快,我和叶筱筱就确定了应援地点,将拍下的图片发到应援站的群里,并且告知各位负责人,尽快来到我们所在的城市,毕竟,还有很多事需要和负责人当面核对。结束了今天的任务,我们立刻赶回家,因为家里的母上大人估计又要说我了。
刚回家,还没来得及换鞋,母上大人的声音就从客厅传来了:“回来了?安心了?”
我“嘿嘿”笑了一声,迅速换好鞋子,“妈咪呀!我保证,这个暑假,就这一个暑假,你让我做完吧,高三一年,我肯定不做任何和追星有关的事情,哎呀,妈~~~~”我黏在我妈身边,可劲儿撒娇。
“妈,你可别信她,这都高三了,该关起来学习了。”令人讨厌的声音,我的哥哥,苏凌云,就读于B大经济管理系。平日里,最喜欢折腾我了,关键从小到大,我还打不过他,那我只能哭,每次我一哭,他就拿我没辙。我瞪了他一眼,继续撒娇。
“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知道成绩没掉下来就行,高考去和你哥考同一所学校,我也就放心了。”我妈似乎被我磨得不耐烦了,摆摆手。我嬉笑了一下,跑回我自己的房间:“妈,爱死你了,我学习去啦!”钻进房间,关门,动作一气合成。
我看了看,群里的状况,通知了一些事情以后,就拿出我哥的高三课本,开始看了起来,并且准备开始背诵四级考试需要的单词。
认真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有人敲门“咚咚咚”三声,我知道,是我哥,我没说话,门“咔嚓”开了,“爸让我给你送牛奶。”不甘愿的语气,我笑了。
“你这追星,也太过分了吧!”我哥四周看了看,看见了那堆应援物,我看见他的眉头以可见的速度皱起来了。
“哎呀,又没怎么花我自己的钱,帮别人代买的。”我解释,但是我估计他不会听进去,“这次做完,高三都不会怎么做的,放心吧。会好好学习的。”
“随你吧,我在B大等你啊。”放下杯子,准备走了,“半小时后,出来吃饭,记得,我不来叫你了,到时候,你就饿着吧。”好像凶巴巴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