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中原地区，而到郑州仍是第一次。中原自古就是人类比较活跃的地区，中国多个朝代的更迭，帝王的兴废都与中原寸土有紧密的联系。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说法，古人的故事太久远，有些已掩埋地下沉睡千年。而现代又专门有一批人是靠研究古人古事吃饭的，就是所说的考古队。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利用现代工具去寻找和试图还原那些逝去的古现象，重新展示给后人看，使它们的价值能够继续延伸。
在郑州火车站商圈附近，处闹市中心的商城遗址公园，其实就是一道长长的土坡，最高处也有几米的样子，土坡被挖掘修边，土色很鲜黄，因这隔几条街望去也很显眼，特别是修边两节面壁像立处黄土高坡上的丘壑，也像人的额头，摆在郑州市中心的一座艺术品。该遗址除板结的土坡，没见别的古物。当然我去的时候，也没仔细去察看，只从坡脚顺着丁步石阶往坡顶上走。遗址的四周被铁栅栏围起来，在坡的另一面还有一个公共厕所建在遗址之上，外面另设一小隔间，应该是该公园管理人员的办公休息室。而厕所旁竟有一露在遗址边上的垃圾堆，一袋袋装的或零乱的，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上了坡顶天台，再往四周环视完全忘了踩在脚下的是千年历史，冬日阳光扑照在人脸上很温暖，金灿灿的光芒落在鲜黄泥土上看起来很美，光秃秃的土坡，只有一棵凋尽了叶子的乔木孤在半坡上，像一杆战旗，没有了旗帜，挺立在折戟沉沙的战场之中。而在坡脚下沿小路也有一排居民楼，很朴素，高层低层都有的城中村，那灰砖块，外墙不加装饰显得比较粗糙。在郑州，我走过多个像这样的城中村，之间小道上一般都有多家小店，卖小吃餐馆最多。特别是早上，各种胡辣汤生意，那里围着许多等待喝胡辣汤的市民，冒着热气腾腾的锅桶里，那深色黏糊糊的东西，丝状的海带，粒状的豆拌在一起，那就是河南人最爱吃的胡辣汤。
郑州火车站商圈各街头巷尾都有很多卖小吃的流动小贩，附近有很多批发城和商业街，德化步行街、二七广场、衣服箱包等各种批发城，使这片区域市井之风很浓，人来人往的场面，好像天天过中国年一样热闹。郑州毕竟是河南人口大省省会城市，早期就有京汉铁路和陇海铁路交汇于这，人流物流自然就比较集聚。郑州城市面貌在众多省会算是上等水平，大商场，大酒店显得富丽堂皇，地势也很平，所以显得高楼云集。但我走过的二七路及人民公园附近很多大商场，只是外壳光鲜，里面生意冷清，还有很多待租状态，成了这座城市眼看得最清的泡沫。刚进郑州城区时第一眼见到中原福塔觉很大气，在空旷低矮的建筑间如鹤立鸡群，还有郑东新区的CDB真有一线城市的气势。身在中国，习惯了这种城建风格的气势。
来郑州，知道其辖区有个嵩山少林寺，其实之前到洛阳的时候就有想法去少林寺，那时觉路远，就没去。这次我特意从郑州中心客运站买了大巴票到登封，全程高速，一个多小时到登封汽车站，再转一趟3块钱的小中巴直达景区门口。下车一看景区门口侧边的停车场豫C车牌比豫A车牌还要多，才知道少林寺离洛阳还要更近些。开始在景区广场牌坊那停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发现作为五岳之一的嵩山并不高，也不见有什么新奇之处，可能是人心神不凝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很飘忽粗糙。但有些山皮的石条狭长呈一线一线的像一年长者的鬓发。少林寺景区处环山下的谷地，以禅武兼修成名而发扬光大。少林寺的禅影响力，当年这里的禅宗达摩曾在嵩山上的山洞里面壁修禅九年，信佛的人，先不说佛教的各种教义，很多人都把达摩看成修行的标榜。在少林寺不仅有达摩的修禅境界如此高，离少林寺不远的一片树林里，林立着上百座佛塔，都是那些修行得道的佛徒死后得以塔葬，这是佛教一种葬俗，而在众多佛徒里死后得以塔葬的少之甚少，类似于中国古代科举的状元及第之类的佼佼者。除了少林寺的禅，再说少林寺的武，号称中国功夫出少林，列入了国粹之一，加上近年的各种媒体的宣传作用，少林寺的禅和武的名声被国人所熟知。
这次，我花了100元买票进了景区，属几个景点的联票性质，我只走了少林武术馆和少林寺，至于山上的蚩尤洞及山王寨我都没去。拿了票先从“嵩山少林寺”的大牌坊检票进入，我随人流后面，哪里聚集人多我就停下去围观，先是少林擂台，那只是路边的一露天台，前面竖着一排兵器，没见有人出场比武。很多人都是围着兵器看，再往里走就是塔沟武校，有部分学员正在习武场那练武，学校的建筑群很拥挤，琉璃瓦坡顶灰砖墙体的仿古建筑，在习武的方块队里多是嫩乎乎的小脸蛋，也吸引不少家长带小孩近前观看。其实，要看少林武术表演是在少林武术馆里，属于室内武馆，有几排阶梯座位，几个进出的小门，可以容纳几百的观众。在灯光调合和配音得当之下，展现的少林功夫更加神秘和入境，把一些少林传统功夫的“拳、棍、气功、金钟罩等现场演给观众看，近半个小时的演出完毕，拿话筒的司仪开始喊话自己手里早已准备少林功夫的碟片叫卖，卖完碟片，接着司仪又带出一位称是中原最知名的书法家闪亮登场，书法家当场挥笔卖字，买者还可以和书法家合照留念。总感觉武馆里的表演整个过程成了某些人的名利场。从武馆沿着出口标志走，会走进很多旅游产品的卖场，还有些披着福田衣的老衲站在那里等有人愿意给钱就配合照张相。
而少林寺院，从大门一直沿缓平的铺砖石阶往大殿方向走，各楼阁、碑林、殿宇、钟楼、鼓楼我都走了一圈。唯那两棵据说有1500年树龄的银杏树让我有些震撼，难得内心再得以激活，便走到跟前观察个够，后来离开了少林寺路人发的旅游纸广告，我才知道在嵩山脚下还有两棵树龄更高的树木，在我国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里有两棵树龄达4500年的汉封将军柏，4500年什么概念，几乎贯穿整个中华史，久远得让人怀疑。之前在上海和成都也见过有上千年树龄的银杏树，而在河南少林寺这棵有些不同，其树冠比较大且枝干很密，挺直也够高的直立在一个古寺院里，银杏包含着一种不朽的生命力，这和塔林内的各塔柱一样让人敬仰。少林寺附近的塔林里有七层塔、有五层塔、有三层塔、有方角形塔身、有微圆形的塔身、有唐朝时候的、有明朝时候的。这些佛塔传递的是一种信仰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行为活动，可以套住人一生的精力去践行一件事。现代人正缺少纯粹的信仰，多数是浮躁而迷茫的活着，也包括我在内。先不说各种宗教的利弊，但只要是信教，不管是哪个教派的，他的内心都比较沉静，心也有归属感。
嵩山少林寺景区内有禅耕，有放羊的，有种玉米的。我看见一个穿着灰布袍子和布鞋，长着寸短的头发的和尚，在小山脚下的荒草里尾随着羊群，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手里握着木鞭，在沟沟坎坎的山脚下守着羊群，对眼前人来人往的游客仍能守住自己内心的清静。相比寺院里那守着功德箱，和忙着卖旅游卖品的和尚，这在野外放牧的和尚，感觉要值得敬重多了。
在嵩山少林寺景区花了大半天，再回到郑州市区的时候，本还打算在郑州多停留些时间，去看看河南博物院及新密的皇帝故里。不知为何，当时变懒，不想走动，就买票离开了郑州。
二0一六年一月二十四日于上海宝山区顾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