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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贵港南山

噗嗤噗嗤的刹车声,列车终于在我的小城——贵港停靠,出站口处那已站满了观望的人群,有喊名字的有把双手举得高高的,在拥挤的人群伸长脖子急切对出站的行人寻找等待人的出现。而我只是一个人,每一次远行或回来都是我一个人,所以车站里的人群都与我无关,感觉旅行的出发点和终点对于我都很平凡。刚出火车站过了红绿灯往和平路走,两边是种有莲藕的塘水,四周是酒店或商场和铺面,地处小城里繁华地段。水面上莲叶几片几片挤在一起,上面还有清澈透明的水珠在滚动,这是莲叶刚冒出的水面时常见的,这些莲叶长在城里热闹的街边池塘里,才很惹人喜欢,估计贵港叫荷城也因盛产莲耦荷花而得。而小城贵港的春天很短,凉爽湿润是小城春天的性格,春天的美需用一颗冷静的心去体会,这是万物重获新生的季节,让我们可以去感受生命的活力。我有过害怕看到飞禽走兽,万物皆寂时的场景,让我幻想世界末日到来的恐惧而黯然神伤。

春天里的小城清爽宜人,青苍树带,树木多的地方鸟迹唧唧,缓缓郁江水悠长而去,江面停泊细瘦,椭圆壮的,矮小的乌篷船,和尖顶杆的巨轮。有时让我留恋于水上漂浮的遐想,忘记了困倦的心刺伤时的疼痛。想起往日与同学在大东码头待看日落余晖下,横跨郁江的大桥与江水交相挥映下的暮景,让人感受到小城黄昏下的亲切和温暖,的确在我看来我对小城街道的肮脏很厌,除了郁江的水和南山的景有好感,其他可以忽略去说了。

春天,正是南山风景区内的常春藤,木葡萄生长最旺盛季节。常春藤依靠它有力的吸盘须茎,攀附于石砖围墙,使墙裹一层绿色像一条绿廊,好似复苏了曾有的元气。山脚下成片的木葡萄开着白色粉状花,是新郎新娘拍婚纱照的好地方。因而,同学曾逗趣说要看美女南山木葡萄下见。要说南山,话可要长些,我三年高中就在南山脚下度过,小城里最熟悉地方能算是南山了。陶渊明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其笔下的“南山”具体指哪座山我不知道,对这句诗的意境虽不能很了解,但能体会到诗人此时心境该是悠然自得时发现了南山。我和南山有缘,是我中考完并得知分数后,因我考分没达到市示范高中录取分数线,也不愿填离家近的一所乡镇高中,我才进城找学校填志愿,那天我不留别意在南山脚下确选了学校,填完志愿从学校走出来我瞻拜了南山脚下的烈士陵园,是我看到了这南山风景区的美,迷恋那些一直以来在乡下未曾看过,体验过的风情。这是我第一次进城,看到一幕幕陌生而气派的街景,让我由衷的感动,是小城打开了我封闭已久的心扉,现在回想小城虽小,却对那时的我来说是第一次感觉到外面世界的伟大和美好。

高中三年里,我曾和同学在南山踏青闲游,因进南山景区里边的南山寺要收门票,三年里每次和同学进南山玩从没买过票,都是从后山翻过围墙进去,从没被抓过,回到学校还喜欢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每次翻进去穿过一段茂密的荆棘和一个山洞,往上爬才能找到路痕,在里边玩腻后,直接从正门很光明正大的出来,不用查票。南山也是市里综合性旅游景区,千年古刹的南山寺,事实有没有千年史,我百度搜说有,侧面也佐证了它历史悠长。南山里有座寺庙,叫南山寺,有闻名遐迩禅宗文化。每当晨色初见及日暮时分,浑厚的钟声,佛号声从寺里传出。寺里有苦行僧在修行,在做慈善业保留着佛家德行文化。人们曾设斋祀佛,乐善好施是对佛的敬仰,也常听着大悲咒的佛教曲子。浩大的人世间,有人看破红尘而选择出世,这需要非常的毅力,要承受得住尘世的浸蚀,放下欲念,主动过着禅修的生活。我第一次进了南山寺时就对南山里的各种文化有了好奇,据介绍南山寺里有三具宝物,也是游客来了南山必看的三件宝物:飞来钟、菩提树、千年石佛。其实南山不算高,但陡峭,从山脚沿着南山石阶往上爬可以登顶,而几乎在山脚下的南山寺最能使游人止步,金碧辉煌的殿阁,在浅层岩洞里有几尊庞大的金佛像,有些禅舍设在峭壁的悬崖边上,还有几个守絜矩之道的和尚在禅修。我听别人说佛寺里一些和尚成了江湖骗子,经常看到他们坐公车进市区逛商场,进发廊,还在路边专门骗那些大发善心的人的钱财,不守规矩,另行恶作。在南山寺看到那些和尚我也生了质疑,但每天钟声,佛号声在规定时间里传来时,那些质疑就消失了,反而敬仰起来。在南山寺院边的菩提树常年绿叶,是佛家圣地的宝物,有替人消除烦恼之说,所以游人总喜欢在树下停留照相留念。

南山风景区有好几座山围成以分散不同景点汇成景区,市电视塔固定在山顶上,周末市民健身常来爬山,从山脚到山顶都有石阶。从山顶电视塔处可纵览郁江平原,南山附近地理独特之处,是除南山风景区内几座石山外方圆视线里都是阔平的,再没一座土丘。这时,站在山顶可把小城缩略成一张地图,可星点指出小城各大概方位。三年里,我不曾很认真用心游玩过小城,虽是小城,可仍有多处街道没走过,更不曾想过是在离开小城后怀旧之情如此强烈,这和怀旧心里多少有些关联。是这小城改变了我的生活态度,南山寺里各种遗存物质文化,让我更容易怀旧,也是在那时起我才喜欢上看一些有关文物历史的书籍,人常说人活着,未来远比过去重要,人还是多往未来想想,少沉溺于过去,这才有出息。而我却是容易怀旧的人,对于南山的古迹,连我一个身心尚未成熟的平庸小青年,也对它的沧桑,厚重受感染。

因为我们有悠久历史的过渡,国民普遍很好古,一些有深度历史烙印的城市,吸引着一批批多愁善感的人,他们喜欢去抚摸那些逝去的苍凉,然后用想象去还原那一片古老的生活场景。在南山,我看到了历史遗物,寺庙的门楹条幅字,我看到了前人的笔墨,半山腰的螺壳和沙状嶙峋的石板,这里同样是由沧海衍变而来。原始的南山或许是由汪洋枯竭后,风尘席卷,成了沙砾,积成石磊,后得如今的面貌。在漫长的历史洪流中,人类在迁徙,在寻觅奇峰幽处而定居,不知何时有人定居南山,后才有思想的人们开始记载南山的历史,而代代相传至今。

贵港南山的历史同样经过人为与自然的循环造而就,生长在南山脚下的年生植物一岁一枯荣,见证南山的沧桑与卓越,此时,我的高中生活及关于南山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二00九四月六日晚于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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