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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老虎钳 (2)

才五点多詹生就睡不着了,他一直躺在床上想戴笠的那个命令,胸中憋得要憋出个鸟来。

忽听的盛老板又在楼下训斥阿宝,盛老板道:“阿宝啊阿宝,你平时也算吃苦耐劳,可自从今年年初开始你就变了个人似的,做事总是心不在焉,你到底怎么搞的?”

阿宝唯唯诺诺地解释了一番,盛老板的声音这才渐渐地小了下来。

进,又不能进,撤,又不能撤。詹生实在呆不下去了,他走出屋子,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对面的聚仙楼走去。

刚经过两次搜查,聚仙楼里这两天没什么客人。詹生找到老鸨,点名要了徐丽娣的招牌。

徐丽娣正在房间里化妆,见詹生来颇为惊讶地起身上前道:“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詹生回头关上门,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下来,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说道:“陈设不错,挺雅致的。”

徐丽娣笑道:“还可以吧!对了,那天……”

詹生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多问:“那天跟我没关系,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逃跑的犯人。”

徐丽娣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就接着问道:“你就是那天晚上救我的那个人吧?”

詹生若无其事地反问:“救你?哪天晚上?”

徐丽娣转到詹生背后看了看笑道:“你就别装了,那人的背影我认得出来,就是你。”

“上床说话吧!”徐丽娣从后面扶住詹生的双肩说道:“我一个风尘女子,被你搭救,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让你快活快活。”

“有茶吗?”詹生避开这个话题问道。

徐丽娣马上倒了一杯茶,递给詹生说道:“我只能说谢谢你。”

詹生笑而不语,不知怎么的,他对这个妓女竟然产生了一种好感。

“你是做什么的?”徐丽娣为了找话题问道。

詹生淡淡地说道:“做生意。”

“你老家是哪里的?”詹生接着问道。

徐丽娣笑着答道:“凤阳,你呢?”

詹生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徐丽娣聊着,他突然发现,原来潜伏在上海这个地方,并不是何先法说的那么寂寞。

今天是星期一,彭小岳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他在想要不要去蓝岸咖啡馆。

去,就意味着不管沈萍的处境如何,都要把任务进行到底。而不去,彭小岳就要赶紧离开上海了。

时间接近六点半,彭小岳的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他望着沉沉的暮色,终于把最后一支烟捻灭,然后走出门去。

蓝岸咖啡馆里灯光幽暗,有几个法国人正坐在一处,除此以外没有别人。

彭小岳坐在七号座上看了看表,马上就七点了。

等了片刻,彭小岳取下一份报纸百无聊赖地翻看的时候,廖凯从外面渐渐寂静的大街上进来了。

廖凯看见了七号座上的彭小岳,他径直在彭小岳背后的八号座坐了下来。

“来三块砂糖和一杯加两块糖的咖啡。”廖凯对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路过彭小岳身边的时候,彭小岳叫住他故意大声说道:“我要的和他一样。”

廖凯和彭小岳背对背地坐着,边喝咖啡边看报纸,一句话都没说。等廖凯喝完了咖啡,站起来就走,路过彭小岳身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彭小岳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马上转到廖凯的座位上去,在茶几下面摸了摸,摸到了一张粘在上面的纸条。

纸条上写道:沈萍已死,伍立群停职被刺负伤,丁或与伍有矛盾,再联络。

彭小岳读完前四个字脸色就变了,原本平静的心情顿时如海面上突至的暴风骤雨,这风雨所到之处已是一片狼藉。

沈萍死了,彭小岳不敢也不愿去相信这个消息,他觉得是自己刺杀丁世村时的疏忽害死了沈萍。

这个一直如玉兰花般圣洁而高傲的女子,为了中统的任务,为了全中国的抗战,就像一个为了迎来曙光的朝露,曙光还未呈现,它就随风消逝了。

连尸体都找不到,连沈萍埋葬在哪里都找不到。

彭小岳知道自己没有被出卖,就一定是沈萍在被捕后受到极度的酷刑而缄口不言的结果。他突然意识到沈萍所说的信仰的力量,这种力量是纯粹的,无穷的,为了中华民族自由与独立的真理。

彭小岳魂不守舍地晃荡到了盛祥旅店。他不在乎路上遇到了多少结队而行的日本宪兵,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跟着自己。他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而现在却来的突然,来的强烈。

“阿宝,拿壶老白干。”彭小岳向楼下招呼道。

阿宝垂着头,好像一肚子的心事送来了一瓶老白干。彭小岳一改往日的戏谑,一本正经地问道:“能陪我喝两杯么?”

阿宝也没说话,直接坐了下来。

廖凯在拿到那张沈萍死刑的验证单之前也没有想到她会被活捉,验证单是今早送到他手里保管的。

廖凯知道沈萍没有出卖自己,正是有了这一点,他才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继续给中统提供情报。

沈萍不在了,但她最后一次见自己时交代说要把提供消息的任务进行到底。那时候廖凯是信心满怀的,可是现在却感到力不从心。

廖凯每天都在看报纸,全国的抗战情况好像一天比一天不容乐观。那些作为重庆喉舌的报刊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而那些替汪伪政府说话的报刊却说这是建立*****圈之前的必经之路,是日本军队不容置疑的胜利结果的最好体现。

廖凯都快被这些报纸上的舆论搞糊涂了,倘若抗战胜利真的希望渺茫,那么自己就要另寻出路了。

丁世村今天一天都平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沉思,沈萍这条线已经断了,可土肥原交代的四十天的期限还剩下二十多天。时间每前进一步,丁世村心口的巨石就增重一分。

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任,我们小组监听到一个讯号,可能是来自重庆那里,但是无法分辨,你快来!”

丁世村听他这么一说,马上皱起眉头跟了过去。

电讯室里的人正在各忙各的,其中一个手下正在一个发报机跟前聚精会神地监听。

丁世村上前接过耳机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头传来一阵循序显得杂乱无章的讯号。

丁世村听着听着眉头几乎拧了起来,旁边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了。看得出来这种讯号是极不寻常的,否则丁世村的表情不会这么严肃。

谁知丁世村听了许久却把耳机一摘,颇为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你们弄错了,这不是来自重庆的,应该是不熟练的电报员在练习。”

“可是……”一个手下正欲分辨,丁世村却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丁世村走在走廊里,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这个讯号勾起了他在重庆时的回忆,这是当年他在电讯组用过的一组电码,但是早在抗战之初军统就让它作废了,所以特工总部搞无线电监听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丁世村搞了这么多年的电讯,凡是接触过的电码他是过目不忘。这组讯号来自重庆,就是发给他的。

世村兄亲鉴,抗日局面即发生逆转,本月二十五日会派人前去密谈,望兄回归重庆,兹当委以要职。戴笠。

丁世村出门买了一本民国二十五年的《江湖奇侠传》,这就是此电码用的母本。他拿着母本坐在椅子上,译出的就是上面的内容,他的心里在敲鼓。

戴笠的为人他虽然谈不上很了解,但毕竟在他身边担任要职多年,拉一个,打一个,这个电报完全是他的作风。

电报是戴笠发来的无疑,因为戴笠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翻译这组教练码,能翻译它的只有丁世村。

到底要不要和戴笠派来的密使会谈?丁世村拿不准主意。

土肥原对特工总部的态度让丁世村害怕,伍立群已经被停职了,而自己和他以及那些军政要人又屡遭刺杀。在这个风云骤变的时代,选好要走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谈吧!丁世村想了半天,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阴笑,抓起电话给伍立群家里打了过去:“立群兄,我有个朋友是做生意的,这两天想从陆路往嘉兴那边走,可是他的通行证丢了,补办的手续又很麻烦。听说你跟稽查队的人有点关系,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伍立群本来就想着怎样跟丁世村化解干戈,这时候丁世村却偏偏打来了求助的电话,正好可以利用此机会卖他个人情。

“没问题。”伍立群说道:“不就是没有通行证嘛!世村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什么时候要走?我亲自送他出去。”

“立群兄果然够意思!”丁世村说道:“大概就在二十五号左右。”

“明白了!”伍立群说道:“世村兄,前两天的事……”

“哎!”丁世村说道:“都是跟着汪先生干的,都过去了,你我就别放在心上了。”

丁世村挂了电话就洋洋自得地哼起了小曲,伍立群一定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丁世村看了看表,总部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下班了。他走到电讯室,对最后一个仍旧在监听的手下说道:“你回去吧!今天我来监听。”

手下走后,丁世村戴上耳机,稔熟地用发报机给重庆那边发去了一个讯息。

今日来电悉知,期会二十五日洽谈事宜,届期晚八点在中山公园北门黑色轿车里见。丁世村。

伍立群挂了电话以后就被一个手下告知找到了真的佘剑,现在就在先遣报报馆里。伍立群对手下问道:“消息属实么?”

“属实,我们暗中调查过,上个月那家伙用佘剑的笔名向先遣报投过稿,现在他又进了这个报馆。我们已经把他监控起来了。”

“先遣报。”伍立群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抗日的先遣队。好啊!咱们就去会会这个佘剑。”

先遣报馆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帽沿压得低低的,注视着从报馆出来的每一个人。当伍立群的车停在报馆对面时,其中一个特务向他打了个手势。

佘剑就在里面。伍立群马上命令抓捕,只两分钟的功夫,就有一个头上套着牛皮纸袋的人被特务们从报馆里扭送出来。

特工总部的审讯室里,伍立群脱得只剩一件衬衫,他的身边摆着一口大锅,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整个审讯室充满潮气。汗水湿透了伍立群的脊背,他手上拿着一条沾了水的牛皮鞭子,气喘吁吁地问这个佘剑。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伍立群说道:“把这些报纸上署名为佘剑的评论是不是你写的?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那个佘剑被双手吊起脱得赤条条,后背和肋骨上的鞭痕就像几层渔网叠加在一起,再多抽几下他就会皮开肉绽。

“说什么……”佘剑垂着头喃喃道。

伍立群气的把手一挥:“大刑伺候!”

一个手下拉动绳子,佘剑被头上的滑轮滑到了大锅上方。仅仅是那水蒸气就已经把他烫的龇牙咧嘴了,原本惨白的脚开始发红。

“把他慢慢放下去。”伍立群说道。

一个手下上前抓住佘剑的双腿就按了下去,顿时一种万箭攒心般的疼痛让佘剑禁不住狂叫起来:“别烫!我说,我说!”

手下把他的脚抬起来的时候,上面已经布满了血泡。佘剑龇着牙说道:“那些评论只有几条是我写的,其余的都是别人写的。”

“别人?”伍立群问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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