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番项将军之意明显,希望嫁女于自己,他亦投奔他麾下,效犬马之劳。这番诱惑可谓不小。既赚了夫人,又收了八万将士。
在亲信将领一番陈辞劝说下,三公子点头了,却迟迟未能定下迎娶之事。因着战事迫近,故而这才将一干事宜交由底下人和项将军紧张筹备。
自从听说楚王被人所伤,他猜到会是妤姝所为。故而暗中也一直派人去楚地寻找,甚或樊无期那里也派人沟通,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前些日子,这把碧月剑的出现,他怀着一线希望,猜测是久平,是妤姝来了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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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军中皆是男人,故而过了一夜,这关押她的将军考量她可能的身份,又将其寻了一家附近的客馆居住。
齐英前来时,妤姝刚刚起来,尚且一身男儿衣装,头发还凌乱着。
二人这么猝然相见,都不知如何称呼。
良久,齐英才恭敬称她:“樊姑娘,让您受委屈了。”
妤姝却不买账,冷淡道:“将军弄错了。我是段七巧。”
于此,那齐英却也不想与她多论,只道:“来人,侍奉姑娘洗刷用膳。”
有两名女子进来侍奉,皆是齐英临近寻来的。这家客馆随即被他暂且包下。
妤姝见了齐英,心里也清明,今番这云卿只怕不见不行了。却也内心坦荡,倒不如亲自去喝他一杯喜酒,也未尝不好。
妤姝洗刷了,却没有换那身绫罗锦缎,穿惯了粗布衣裳,一看那锦衣霓裳忽然就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从前,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齐英寻来马车迎接妤姝时,但见那妤姝换了一身干净素衣,戴了一顶斗笠轻纱,缓缓出了屋。
齐英想,这样也好,省却外人的打量和窥探。他为她挑了帘子,待妤姝进了车,他才一跃上马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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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午时,妤姝方才到了一家山中宅院。这里风景怡人,河堤柳荫,夏荷映日。
妤姝恍然有种到了吴地江城的感觉。云卿素来喜欢这样幽雅清静的居所。想起了丹阳城郊他将自己强留的情景,莫名地有些不安的情绪。
忽然间,不想见他。
此时站在廊下,看那假山泉水中红鲤鱼的妤姝,忽然,折了身回房,不多时丫头也被借口支会离去。
她换了包袱里那身男装,又拿了斗笠,打开妆奁盒,见不过几样不值钱的东西,便只揣了包袱里重要的东西入怀,打开窗子,见四下无人就跃了下去。
自己不会轻功,这一摔跌了个不轻,还好下面是杂草。妤姝起身,一瘸一拐朝隐蔽处走去。
因着已经午时,这会儿四周静悄悄,然还能看见一些过路处,有护卫像睡着的塑像在把守。妤姝步步小心,直到走近了院墙处。
她见这院墙很高,试了几次无法爬了出去,想走后门,然那儿也有人守着。正此时,忽见那边有个洞。妤姝明明知道是狗洞,但如今她才不管这些虚的,于是将那脖子伸了过去。
待她轻轻松松地过了这狗洞,拍了拍身上的浮尘,刚一抬头,这面上轻松的表情顿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