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如此重情贴心,阖宫姐妹说起,莫不由衷喜欢。妤姝也是学着姐妹们一样,懂得体谅大度罢了。”她顿了下,目光望向楚王,又偏了过去。
楚煜微一蹙眉,果然她还是有埋怨的。
“至于亏欠臣妾更不敢当,若论亏欠,以前反倒是臣妾独占了王上,亏欠了众姐妹。”
楚煜微有些恼意:“你当真这么认为?!还是太后又寻你说了什么?!”
“姐妹们日日去太后宫里请安,有幸受太后教诲的不止臣妾一人。妤姝只是觉得,宫里其他姐妹对王上都是一心一意,尤其是颜姐姐。以前我不懂得设身处地为别人思量,如今将心比心,也懂得不少。王上,就是王上,妤姝不过是一个姬妾,先前,实在是自己放纵了性子。臣妾如今意识到了,也算不晚。也希望王上理解太后苦心。”
楚煜冷笑一声,“好个设身处地为别人思量!这样的道理孤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孤以为自己的心你真的懂了,却反倒与她们沆瀣一气,实在令孤失望!”
话毕,他起身,拂袖离去。
妤姝见他生气出了内殿,怔怔然立在那,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明明心里盼他来,却又把他气走。
这些日子,她一出园子,就会听到王上昨夜宿在哪个美人那里,王上如何赏赐,如何温柔宠爱,即便她心中再如何体谅,听到这些总是要心痛如锥。她对他还是有气的,可并不能怪任何,只能强迫着自己摆正身份,忘掉他的好。
想到这些,她越发哭得厉害。此时,柳儿外头实在听不下去,走了进去。
“王姬……王上尚且在外头阁中。”
她错愕地止了哭,忙得拭了泪,慢慢走了出去。
原来楚王一人席坐在阁中案前,心里烦躁,自个寻了案上的酒壶,自斟一杯喝了下去。婢女候在一边均不敢抬头。
这会儿,他已抬头望向她,见她的双眼通红,心里气消了大些。
语气却仍有不善,“你这是委屈而哭?还是被孤吓哭?”
妤姝红着眼,只低着着头不言。
于此,楚煜原本怒气见消,这会儿又上来了,他扭过头不看她,倏然又自斟了一杯下去。
见此情形,妤姝趋前一步,在他身边席跪,截下酒壶,劝道:“如此饮酒对身体不好。”
他稍稍抬眉,瞧了她一眼,问道:“这样的话,孤听过许多。一直希望,你的那句是不同的。可终究,你还是没什么不同,对吗?”
他见她泪光盈盈,低头似默认,心下顿清明,倏然冷笑一声,继续喝酒。
妤姝低着头心里挣扎,嘴上却认了:“臣妾……本就是王上的一个姬妾,无德无才,承蒙王上眷顾,已是错爱。”
闻言,楚煜似乎情绪大动,他一把扯了她近前,“那你是告诉孤,之前的有情也是不得已的迎合吗?还是你的心压根不在这儿?!”
“孤最恨做戏!”
倏然,他又喝了一杯,待发觉这酒壶已空,一把扔了地上,“给孤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