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睡梦之中,灰太狼轻手轻脚摸索下床,再三确认没将红太狼碰醒,才松了一口气,并循着自门缝透射入二楼卧室的微弱走廊光到门口,微微抬门,一举一动似穿行于荆棘丛般小心翼翼。
灰太狼为小灰灰的生日筹划忙活了很久,直到睡着才想起来,走廊灯忘关了。
借走廊灯,灰太狼半眯眼爬到天台,哈欠连连,自然无心留意四周。待一个懒腰伸完,精灵族代表已背对着灰太狼、双手环抱现身于天台之上,面向由北岸吹来的微风,裹挟着森林与草原特有的清香。
在之前灰太狼还不见天台上有谁在那,也许苏落儿在此隐身等候多时?或是她觉得返回一趟联盟总部路途遥远,便留宿于精灵大姐那从未离去?
苏落儿微微右转头,正好被灰太狼看到一半侧脸,头顶的毛茸茸大耳也跟着抖了几下,随风轻轻飘动的翠绿色裙摆与白色长发,这身着随意到,怎么看也不像是执行任务的。
“你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看到灰太狼面露难色,那俏嫩的外表背后,却是苏落儿冷冷的一句:“有我在,他们不会为难你。”
“知道了又怎样?想骗我交出黑粒子,好给你们毁灭证据?”灰太狼试图据理力争,利爪直指苏落儿,却又面带抽搐的不甘,手握紧拳,双臂也跟着颤抖:“说到底,你终究成了联盟的狗!”
细细风语难解苏落儿的心思,她只是奉命行事——负责转述“他们”的话:
“他必须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你我都不希望因为他给自己惹上麻烦,而你现在却为了他,赌上你和你家人的命?”苏落儿很不解,想就此作罢,可她频繁抖动的绒绒猫耳却不肯将此事放下:“我又该怎样告诉小灰灰,说他有一位‘称职’的父亲?”
“住口!”灰太狼大吼道,同时右腿后撤做蓄力进攻姿态,可转念一想,自己还得靠苏落儿撑过宇宙联盟那一关,只要咬着牙:“你说得没错,可我还是不能把黑粒子交给你!”
“好吧,”苏落儿双臂自然下垂,缓步转身与灰太狼相对,冰冷的脸已不同于三年前来到狼堡、初遇小灰灰时那般,“这是你自找的。”
刹那间,数颗光球环绕于苏落儿身边,分米级直径肉眼可见,同苏落儿身上耀眼至极的白光晃的灰太狼不得不双臂在前。眯着眼,灰太狼隐约瞧见苏落儿身后那双亮白色光翼缓动,与周围的白色粒子成了青青草原南岸闪耀夺目的“南方明珠”。
数不清的致密光箭接二连三打在灰太狼身边,爆炸激起阵阵白雾,声音倒是有几箱二踢脚那么大,可伤害……苏落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压根没有伤害老爸的意思?
“谁啊!”我眯着眼,随手一挥将柜顶的闹钟拽了过来,嘴不忘几句碎碎念跟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柜约莫两尺半高,却距离我5米开外,挥手时,竟有一层淡蓝辉光将闹钟包裹,这又是什么能力?我来不及好奇,闹钟指针大概指向1:07,声响大概从楼顶传来……
我一路拖着不愿起床的肉身,努眼爬到天台楼顶,一股凉风载有满满的草香外加几十个探照灯般刺眼的亮光让我睡意全无。
刚想插嘴,看到打架的双方……还是躲在铁门后边看戏就好,他们打架的动静真是堪比爆破现场!
苏落儿的攻击逐渐减弱,最后停了下来,也许是他们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猜测间,苏落儿已经准备好了对灰太狼实施新一轮光箭雨轰炸。
“喂!”我张开紫翼,趁蓄力CD飞到灰太狼身前,一时竟忘了词:“你这叫苏……苏……你这家伙,闹够了没有!”
“有趣!”看到这,苏落儿笑得更开心了:“孩子,我们15小时前见过,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你说过,不再插手黑粒子一事!”我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还不忘对那个姓苏的精灵做个鬼脸:“说话不算数的老巫婆,早晚有一天你会倒大霉!”
没等我继续说下去,苏落儿反手扔出一光箭,灰太狼借身高优势将我紧紧护在怀中,而光箭急停于此,仿佛下一刻就要刺进灰太狼的背后,悬空于半空良久,感知到苏落儿挥手,才乖乖飞回苏落儿手心,化白雾消散。
“听着,称呼长辈,要用礼貌用语!这是本王给你上的最后一课!”灰太狼眼中含泪,毫不亚于军训教官训斥不听话的新兵蛋子时那般严厉,但对于苏落儿,灰太狼更多是不愿再与联盟有任何瓜葛:“还请特使手下留情,孩子小,不懂事,还请您多多包涵!”
最后一句,灰太狼几乎是甩着哭腔说的,我虽无法想象,灰太狼与苏落儿之间的恩怨瓜葛,但心底的良知告诉我,我是时候用我的力量,保护我的老爸!凭什么她可以违约,而我们就不能翻脸不认人?难道仅仅因为这家伙是“精灵特使”?
看在灰太狼叔叔的面子上,我平复了情绪,并准备与苏落儿对峙。
“我再说一遍,我叫苏落儿,”此刻,苏落儿充斥着一脸好似看淡了世间百态,不知是对我的无礼感到不满,还是另有原因:“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没这么幸运!
“我只是奉命行事,不仅仅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也为了事情结束之后,让小灰灰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苏落儿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以至她犹豫了相当久的时间,才说出后两句:“我会尽我所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毕竟,你我都不愿意看到小灰灰失去他的父亲。”
要不要说出真相?苏落儿闭上眼,试图用脸上的平静掩饰内心的波澜,任由草香自身后拂面而过。
大声告诉灰太狼:他们只想为自己的不作为找个借口!可是,即便我身为[守护者],在面对未知时,多少会感到一些无力吧。
三年前,苏落儿奉联盟之命,随特使驾驶穿梭艇,来到青青草原接灰太狼前往宇宙联盟总部。推开狼堡大门,特使在告诉灰太狼相关事宜的同时,一只小狼崽活蹦乱跳,跑到苏落儿面前,热情地向她介绍灰太狼温馨的一家。那时,小灰灰可能并未意识到,自己口中那位“身披黑斗篷的善良大姐姐”将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到我家来玩”。
苏落儿被小灰灰的天真与单纯打动,身为高高在上的守护者,每天做着重复的事,如大小姐一般被呵护至极,直到那位精灵大姐给她用许愿石回放小灰灰与黑粒子温馨的场面……
算了,这些旧事,不想也罢。
回到联盟一事,曾经“战绩辉煌”的黑粒子,与拥有异能的守护者,便成了“替罪羊”的不二之选!星历212年——被奔波于各大星际要塞的商人们称之为“至暗之年”,苏落儿比任何人都清楚,发生的大小舰队遇袭事件——“神秘代码”,并非黑粒子所为,何况仅凭他一球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由于每次舰队遇袭前,总会向外发送一串由明文编码的字符串,经解析后总指向事发地遇袭舰队的坐标,却无法查到这串代码发送者,故被联盟调查员称之为“神秘代码”事件。它此时此刻正发生在宇宙中的某个角落,可距离我又那么的遥远,以至我只听灰太狼提起过一两句之后,很快就把它忘在脑后。
“有我在,你们休想动我老爸一根汗毛!”我愤怒地甩动手臂,为灰太狼拥有像苏落儿这样背信弃义的合作伙伴感到惋惜:“离开这!或者,兑现你的承诺!否则,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守护者力量同身上的紫色辉光相较于之前有明显的增强,灰太狼叔叔说的不错,每位守护者强大的能力背后,都有过硬的身体素质作支撑。而我经过几天煎熬的魔鬼特训,至少在使用的能力时比以前更灵活、副作用更小了。
“哦?看来你们想打算顽抗到底?”苏落儿来了兴致,脸上笑开了花,灵巧纤细的手指挥白光球于身边环绕,蓄势待发:“我倒要看看,这位嘴上说要保护别人的小守护者,却还要别人保护?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不是么?”
我感觉自己被讽刺了,尤其是苏落儿那不怀好意的诡笑。可细细回想,我身为守护者却没有为守护世界做出任何贡献,反倒因为我,有许多无辜的生命死去……我再无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反倒担心起,自己也许无法“守护者”这个角色。
“让你三招,你若能破了我的结界,我便兑现承诺。为此,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就算我,弥补刚才对灰太狼先生的失礼。”苏落儿微微一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话毕,和15小时前如出一辙地令我头疼,苏落儿全身被球形透明发光盾包裹——如肥皂泡般将苏落儿外显的白光向外以七彩色光折射,看似脆弱的泡泡却不失韧性与硬度,可谓“无敌”的存在。这回似乎升了级,刚刚被召唤出的几个白光球与之结合,护盾比之前更璀璨夺目,噩梦来了……又怎样!我可是守护者!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做,未免有损‘精灵特使’的形象与风度!”
“我奉联盟之命行事,谨遵联盟条例,不会伤害任何人。”苏落儿冷冷一笑,对此不以为然。不过,考虑到这里并非法外之地,苏落儿自然不会把事做太绝。
“没事的,老爸。我现在力量变强了,就算来几个也不是我对手!”不顾灰太狼的劝阻,我执意要接受苏落儿的挑战,挑战开始前先确认那家伙不会反悔:“等一下,我怎么确定你这次说话算话?”
“别忘了,现在的主动权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让他们闭嘴。毕竟,没有谁比守护者的话更权威!”苏落儿的架势,不愧身为精灵族守护者,单凭气场就足以对垒宇宙联盟。
“那我就放心了!”我随即作加速姿态,双手持剑、右手在前,身后由能量场化形而成的紫色光翼丝毫不逊色于苏落儿的白光翼。
还没等灰太狼伸手将我叫住,借由晚风乍起,我挥动紫翼借强大反冲气浪腾空而起,无数雪花、冰粒紧随其后,继改右手握剑,借俯冲滑翔之动能锁定球面结界,准备一举击破!
耳边的呼啸声盖过一切,余光瞧见,草木剑刃附着了无数细小冰晶,剑锋为亮紫闪光点缀;速度之快,冷气扑面,四周可见许多如极光般绚丽的彩色纽带,那是紫色能量场与空气在激烈地……
失控……我尝试保持清醒,咬咬牙,夺回了身体的主控权!
待意识恢复些,剑锋所指,蓝白色辉光交错闪烁。球面结界的大幅度扭曲,将俯冲动能全部卸去,剑尖离苏落儿眉心仅咫尺之距,可她却无所畏惧,对自己的“肥皂泡”相当自信!
那又如何!
第二次、第三次的进攻,我尝试让尽可能多的力量凝聚于剑尖之上,无数水汽听风指引围绕于剑身。同夜色中的风暴,裹挟着稠密的对流云,期间夹杂无数闪电,漆黑的夜空被染成以剑尖为圆心、向外渐变的血红,犹如末日……
失控!我尝试保持清醒,咬咬牙,依旧被强大而令人恐惧的力量夺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
很快,我灵魂深处便意识到,(第45章)这如出一辙的失控感,仅有的求生本迫使我动用夺回身体的力量大喊:
停下!
即使,无人听见。我尝试了师父(金刚鼠)教我的“内在心法”,艰难喊出这两个字,可无尽的漆黑吞噬了我的回声。
终于,我失去力气,瘫坐在一望无际的虚无之海中抱头大哭。海面映着我的脸,触碰它虽和普通海面无异深不见底,却似地面能够让我稳稳站立。
苏落儿没时间思考是哪出了问题,索性解除结界,挥手召唤无数白光球于身后竖直面内做圆周自旋运动,一向冷静的她此刻额头竟挂上了许多汗珠,匆忙指挥光球结网……
来自未知的力量进一步失控,控制紫翼并调整身体姿态、挥舞草木剑,准备最后一次俯冲。即便苏落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眼前的“末日”,以及……
苏落儿不再去回想,近八成发光白雾环绕于苏落儿右臂,倾注到外形酷似纳西尔圣剑的“圣光之剑”之上!
迎面而来的光球大都被随我俯冲而下的“冰晶箭”精准射穿,还有些被我草木剑一分为二,它们最终以一场绚丽的爆炸化白雾飘散。
冲破雾气,俯冲到底,草木剑尖却被苏落儿横剑相抵,连连后撤步、苏落儿用脚抵住天台隔墙,才勉强卸去强大的冲击。
滞空的瞬间,大量“光能量”顺着草木剑身,向我裹挟而来……苏落儿微微一笑,身向后仰高挑,同步张开光翼,余光球随苏落儿手掌而合……
源天台一声巨响,一切都结束了……
灰太狼扑向天台边,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嘴边大声呼唤我的名字,而苏落儿则随白雾现身至天台里背对灰太狼和我缓缓降落。
“你对他做了什么!”灰太狼转身冲苏落儿大吼,身为齐明于智羊羊的科学家却对此毫无办法。
苏落儿仅仅转身,右手握剑、左手平托一串风铃为蓝紫色韵光所点缀,更是将此事轻描淡写,随意回了几句:“我若真动手,你们怕是看不到今天的太阳!”
见我意识尚存,灰太狼没再说什么,唯有瞅着我,直到我睁开眼……那张无比和善的大叔脸如今愁容满面、眉头紧皱,毕竟苏落儿做事干净利索可是全联盟都知道的事,要是真动起手,我恐怕会连带着魂魄永远消失!她这次收手,定是受法内之地的约束而不敢乱来吧!
我再次凭着求生本能夺回身体的主控权,眼神迷离之间,隐约瞧见苏落儿左手中的铃铛,耳旁不时回荡,风铃被晚风摇动时的清脆几声响。
我记得上次的失控(第45章),耳旁也有类似的声响,我曾以为那是实验室内传来的动静,直到我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这很反常,外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声响?
原来,唤魔风铃,不仅货真价实,还存在于我的意识之中,(第46章)也许正因如此,我可以凭借强大的感知力将它召唤出来!
“唤魔风铃……?”我突然来了精神,全然忘记了刚才的狼狈模样,话中稍带严厉:“你这个小偷!快把它还给我!”
“哦?”软萌一声哦,微微一晃头,苏落儿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闪闪发光的风铃上,“你是说,这个?”
“对对对!没错!是它!就是它!”我的语气愈发急促,因为那不是我的,那是青衣送给我的,“那是我的唤魔风铃!请把它还给我!”
丢了风铃,我可不好向青衣交代!我不顾耗尽力量给身体带来的虚弱,捉急到挠头,嘴上却不好跟这位“特使”开口,凭我多年看动画片的经验,一遇到还东西必有各种问题!
“还给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猜的不错,苏落儿倒也不避讳,直接道明了问题:“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我决定不能过早暴露青衣身份,便潦草应付一句:“要你管!快还给我!”
“算你过关!下一个问题,你可知它的用处?”
面对苏落儿的步步紧逼,我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硬是憋出一个蹩脚答案:“有了它,我才不至于失了智,因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傻事!
我伸出右手,期待苏落儿能放风铃一条回来的生路:“现在可以把它还给我了吧?”
凌晨十分,我一定是在做梦!
“哼……确实,若没有它相助,恐怕你现在尸骨无存!”苏落儿鬼魅一笑,让事情再次变得一波三折:“相传它是守护者的贴身法器,能够抑制守护者的力量,以免因作用于守护者身上的力量过于强大,而使守护者因一时失控而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
按照苏落儿的说法,青衣将它送给我之后,她的力量岂不会……突破天际?回想我刚才经历的失控感,我不想它再发生在青衣身上……
“该不会……”我他喵人傻了,一时失了智,踩了雷,还险些说漏了嘴:“糟糕!”
“看来它并不属于你,”苏落儿嘴角微微上挑,左手稍加用力,悬浮于掌心上方的风铃便成了碎片,同碎片随晚风说再见的还有,我的魂,“不过,你似乎很关心那位守护者姐姐的安危。放心,她可是守护者,没了法器又如何?”
我不确定她说的是青衣,还是在青衣之前的“守护者”,这位不属于“喜羊羊与灰太狼”世界的家伙,已经超出了我感知的范畴。难道说,守护者无法感知守护者?
“你这家伙,打不过我就赖皮?”
“好啊,既然你有自信,”左手微张,一光球绕竖直轴高速自转,逐渐膨胀至手掌大小并悬空掌心之上。谈话之余,苏落儿还不忘瞄一眼:“那我们再来较量一番?”
看到苏落儿手里被加速到近乎光速的能量粒子相互碰撞、激荡,亦不停向外迸射出闪亮的白光,莫名的恐惧充斥心脏,四肢不受控地颤抖……
更多则是,我尝试学着苏落儿的动作,却怎么也召唤不出同样的光球。这么说起来,青衣现在一定很强,也可以像苏落儿大姐这样随手扔出光球?
“A-pa-re-ci-ym……”我左手平托,右手及目光指着左手掌心,同时嘴边尝试拼凑出这个蹩脚咒语的完整读音:“Apareciym!快快现形!”
总之这看起来……根本不像守护者,倒不如说是一个“魔法师”?在我看来,这些超能力更像是魔法,和“意识”、“心灵感应”一样,用科学无法解释。
看起来很蠢就是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到现在召唤紫翼到处飞时嘴里仍下意识地念咒语Mobiliarbus,为“守护者”丢尽了脸。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苏落儿抿嘴微笑,挥手命光球飞停于我面前:“只要你多加练习,也可以做到!”
我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驱使我的右手指尖轻轻触碰,果真像肥皂泡那样,小小的“嘭”一声,就爆掉了。我双眼睁得堪比灯泡,谁叫我还是一个连肥皂泡都能玩一天的顽皮小孩纸?
“灰太狼先生,我会兑现我们的承诺。”稍许停顿,看到我露出满意的笑脸,苏落儿便笑着道明真相:“早在7年前,联盟就已经在秘密筹备有关抹除黑粒子的计划,这4年之中,有许多事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所有人都活在他们精心设计好的谎言之中,他们只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与诱饵,就可以让自己利用黑粒子所做的无耻行径,随黑粒子一起,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你既然知道真相,那为何不出手干预,却任由事情发展!”我实在忍不住,就插了一句嘴:“凭你的能力,摆平他们不成问题!”
“他们禁止任何人介入此事,包括我,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人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并将光子计划失败一事公之于众。”苏落儿所说的时间点,大概在3年前,亦是“光子计划正式宣告失败”之时:“而我身为守护者,能做的只有,尽可能避免冲突,这是我的使命。要知道,发动星际大战,最终受伤的,是无辜百姓。”
“所以,他们为了除掉黑粒子,用金鱼做诱饵……”灰太狼从谎言之中醒悟,却又不敢接受血淋淋的现实。
当光子计划失败舆论的风口浪尖与“至暗之年”内一事恰好相遇之时,他们有了足够充分的理由——黑粒子一手造就了“神秘代码”事件,以从根本上抹除黑粒子!
苏落儿沉默了,毛茸茸大耳而稍有耷拉。而沉默意味着同意与默许,到了这里亦是如此。
“说吧,苏……”终于,我意识到,若不解决掉“他们”,我恐怕连离开这里的机会都没有,“苏大使者,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吃尽苦头……”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灰太狼紧抓我右小臂不放,鼻子不知不觉间酸酸的:“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愿意付出一切,给自己的孩子打造一个温暖的家!”
“可……”我费了一番气力,才将右臂从灰太狼的左手中抽出,倒不如说是灰太狼叔叔松手了,“我不想让小灰灰因为我和黑粒子,失去他最爱的父亲!”
“听爸爸的话,让爸爸来处理这件事!”灰太狼的再次作为一位严厉的父亲,同训斥自己的孩子一样,训斥我:“黑粒子应该回到本属于他的世界,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不该被当做战争机器!你也一样!”
这是一位作为正直、善良的狼的底线!亦是一位父亲对待自己孩子的底线!曾有那么一瞬,我为我刚刚的无礼后悔不已……
“感谢你这几天的训练,也同样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这么做,不仅仅为了我自己!”小灰灰入睡时不忘挂在嘴边的梦话,不停提醒我这个“守护者”的身份:“小灰灰不想过什么生日,他只想要你留下来,陪陪他,哪怕一秒钟也行!
“我爸爸对我的事从不过问,现在,他离开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我强忍着泪,哽咽声将音量压低,却以异常坚定的语气:“我若连你们都无法守护,我这个守护者,还有什么意义!”
我在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异世界家庭之中,感受到了我不曾拥有的温暖与陪伴。至少,几天的相处下来,我不知不觉间成了小灰灰的“大哥哥”,身为守护者,若是连小灰灰一家都无法守护,何谈守护世界一说!
“说的不错!”苏落儿轻轻拍手叫好,同时不忘以笑回应灰太狼,抖动的大耳似乎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我想,他们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放心!”我拍胸脯自信一笑:“有我在,他们休想碰我老爸一根汗毛!”
“哦?但愿……”苏落儿微微一笑,全身自下而上渐由白雾包裹,随之消散:“小守护者,我们后会有期!”
结束了……忘记那悲伤的过去,忘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忘记这一切吧!
我非常充实地活着,我对一颗大白菜讲话,我思考“人为什么活着”,过往云烟如轻描淡写,我开始冷淡生命中的一切,不愿再费笔墨去描述它,我只想快快长大!
但,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