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在小孩屁股上踹一脚,骂道:“兔崽子,快和教官说,是不是你搞恶作剧,从那捡的破衣服,好玩吗?”
子良叫到:“喂,你是老板吗?知不知道雇佣童工犯法的?”
大胡子翘着脸贴到子良跟前,一嘴秽气喷吐出来:“小子,你那只眼睛看到童工了,他十八岁了,长的面嫩而已,你不要乱说话,还有,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冒充警察?”
“老蔡,你在这咋呼什么,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前科都摆出来亮亮?”
赵铁一把拉回子良,顺势顶在前面。
大胡子道:“嘿嘿,赵哥,你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着急嘛,你也知道,揽下这活计不容易,一天就是一天的钱,耽误不得。”
“好了,孩子留下,”小李不耐烦的说,“再啰嗦,你这活是别想开了。”
看着自己老板走开,小孩看着小李说:“你说过,我说了就让我走的。”
“小兄弟,你叫什么?”李晓峰嬉皮笑脸的靠过去,“你也看见了,你老板也怕警察的,不要管他,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哥哥保证你没事,还要你老板给你加钱。”
“你是不是傻,当我小孩子啊,拿这种话诓我,明哥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呢?”
“哎,臭小子。”
“晓峰,”二爷背着手把李晓峰喊停,“回来。”
小孩得逞似的朝着李晓峰扬扬拳头,李晓峰鼻子都快气歪了。
二爷给子良使个眼色,然后和其余人都走到一边去了。
子良呆呆地和小孩面对面站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倒是问啊,磨磨唧唧,要是你在菜头手下,屁股早被打烂了。”
小孩瞧不起的给子良一个白眼。
“你是叫小明是吗?一看你就是在社会上闯荡惯的样子,真羡慕你。”
小明弯下的嘴果然翘起来:“那是,别看我比你小,可这北仓一亩三分地的事还没我不清楚的。”
子良矮着身子,尽量表现得谦卑一点:“我看也是,不过貌似你那老板挺黑的,都出了事了,还想着拆迁。”
小明恨恨的说:“不许你这么说菜头,其实菜头也是我们好,要是事情闹大了,拆迁在预定时间干不完,那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子良道:“那也不能拿命拼啊,我听人说,这里每栋房子都有一堵墙,里面盖着人骨。”
小明叫道:“扯淡,这拆迁才刚开第一下,哪来的那么多。”
他突然靠到子良跟前,压低声音说:“老实和你说了吧,我们这拆迁也是有规矩的,尤其是开头这一下,很关键的。”
子良摆摆手说道:“哪有这么邪门,我倒是听过盖楼要有仪式,你们这拆房子,还不是机器一上就倒吗?”
“愚昧。”小明叫道,“今天菜头刚刚烧了黄纸倒了白干,就有一股邪风吹了来,火灭了这是大不吉。”
子良示意他接着说,小明看看周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到:“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当时我都听到有人哭的声音了,于是下钉子的时候,特别小心,结果就真出事了。”
“你是说那件破衣服?”
“光是破衣服有什么奇怪的,骨头,是骨头,我眼睁睁的看着一截骨头从绿色袖子里掉出来,诡异的是,它并没有被水泥遮盖。”
子良道:“不会吧,你老板说只有衣服,可没有什么骨头,再者说,或许是动物骨头,工地上一般都有狗的。”
“你是不是傻,”小明指着子良的脑袋,皱着眉头,“老板自然不希望出事,能盖也就盖过去了。至于那骨头我还是认识的,你见过哪只狗磕膝盖冲前的?”
子良想了想,狗的膝盖还真是和人不一样,都是朝后的。
子良问道:“那哪块骨头呢?”
“老板让我扔了,我没敢,偷偷藏在楼底下了。”
小明索性领着子良走到埋骨的地方,没几下就用铁锹挖出一个破袋子来,里面赫然就是一截人骨,大抵是腿弯部位。
子良摸摸骨头两端参差不齐的骨渣,问道:“你确实只有这一段吗,会不会是你动作大,铲断了?”
“你这是质疑我的技术了,我可是老司机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你信不信我能用挖机把打火机打着?”
“得得得,我信,好了,还是谢谢你了,希望你再想想,有什么遗漏的给我说。”
小明笑道:“和你说这么多,没什么好处吗?”
子良无语到:“怎么又是钱,老实和你说,我兜比脸都干净。”
等子良拿着那段骨头过去时,众人都难以置信。
“良子,行啊你,嗯,有你李哥我当年的风范。”
赵铁却严肃的说:“小李,这段骨头你拿回去,好好查查,看能不能确定是什么人?”
小李不友好的看了看子良,一把扯过来就离开了。
子良莫名其妙的说:“我是不是太张扬了?”
二爷捋着胡子不回答反问道:“你们听过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吗?”
“嗨,二爷,这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连歌里都有,小孩子都会唱。”李晓峰说着就唱了起来,“孟姜女,哭长城,千古绝唱谁人听。”
子良说到:“二爷,你是说这尸骨和那范喜良一样,都是被人故意砌在墙里的?”
二爷微微点头,脸上褶皱更深了:“天分使然,晓峰,这就是我不收你的原因。”
李晓峰摸摸后脑勺:“二爷,没您这样的,还有,只要跟着二爷,做什么都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