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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京城碰熟人

北翼国,暮王府。

已是深夜,却有这么一盏烛火还在摇曳着。

楚暮云放下笔,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画纸上是一巧笑嫣然的女子,那眼也是画的极为传神,楚暮云道“常儿啊,咱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王爷,这一个月府内的人已经如数换完了,下一步王爷准备怎么做?”

唯影有些不忍直视自家王爷了,这不过数月功夫,王爷便被那能吃的姑娘勾去了魂。

“不急,过些时日去趟凉辰国。”

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丫头了,心中甚是想念,忽然,他道“唯影,咱们王府是不是缺了什么?”

“啊?王爷您说,缺什么,属下马上去置办。”这些时日该换的都换了,该置办的也都置办了,他着实想不起还差什么啊。

“缺个王妃,你去置办吧。”

“……”唯影马上下跪,道“王爷,这个属下真办不了!再说了,您不是都有顾姑娘了么……怎么还想着去招亲?”

“明个去把那慕清阁拆了,重新盖个,要带个厨房。材料就用金丝楠木吧,家具都用上好的檀木去定制,更名为非暮苑。”

那丫头,挑的很。他的女人,自然是要住极好的。

非暮苑非暮苑?唯影一捶手,道“王爷你真肉麻……”

次日,暮王府便去了数十位顶级的工匠,有传言出,是为了未来王妃而建造的苑落,百姓不禁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够让暮王这么大手笔。

“暮云啊,这些年你可恨过朕?”

一袭明黄坐在主位之上,只是丝毫不见一个天子该有的模样,倒是像个慈父般,看着楚暮云。

“儿臣不敢。”主位之下,黑袍好不华丽,楚暮云不咸不淡道。

对这个儿子,他多多少少还是很亏欠的,是他先对不起他母妃,如今连自己儿子也对不住,可身在这个位子,有些事不做,那便无法保全他。

“今日早朝你主动请缨去凉辰国,你可知此次同凉辰的云锦交易素来都是老六负责的,你这一回来就抢了去,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想起朝堂之上老六被气的头一次无可奈何的模样,楚君就一个头两个大,两个都是自己儿子,却丝毫没有手足之情般,从小便是争来争去,虽然都是老六一人争的起劲。

“父皇放心,此事暮云自有打算。”

眸中的坚定,让楚君想要说的话一下憋了回去,他道“凉辰负责云锦的向来都是皇家之人,听闻是那夏皇亲自监管此事,这云锦素来只有凉辰培的好,这造价也不菲,这么些年来合作这么久,也不见那夏皇给点降价,若是能联姻自然是极好的,可偏偏就是联姻不了。”

一直困扰着这个问题,他堂堂北翼国,竟无法培育出优良的云锦,每一次去凉辰,那都让国库那便好一阵心疼,偏偏又没办法,凉辰也不需要北翼些什么。

“联姻?为何不行?”

眉头轻蹙,北翼同凉辰国无法联姻?

“皇儿你可知,那凉辰国只有一位公主,凉辰的太上皇只娶了一位妃子,因此子嗣也不过五个。其中大公主,在出生时便夭折了,因此这个老幺,便被三个哥哥看得紧,这么些年来,都无人见过那五公主,当然,也有传闻说那五公主是个病秧子,常年卧床不起,所以无人见过。偏偏整个凉辰国,皇家之人就这么一个女娃。”

他这里是女丁众多,联姻出去的公主都有三个了,偏偏这凉辰与之相反,是男丁多。

病秧子?那活跃的样子,怎会是病秧子。脑中一下跳出这么一句话“这里,以后我要了”,楚暮云一下失声笑了起来,楚君大惊“皇儿你怎么了!”

从他母妃去世,已经多少年没见这个儿子笑过了,今个这么一笑,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无事,只是想起一人。”

“哦?是何人能够让暮云如此牵挂?”

楚君一下来了兴趣,能够让他这个儿子牵挂之人,必是不俗之人。

“自然是儿臣心悦之人。父皇,儿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楚君忙道“是哪家的姑娘!带来让朕见见!”

空荡荡的大殿,哪还有楚暮云的影子。楚君好不忧伤的看着殿中的柱子,喃喃道“语儿啊,暮云大了……有了心悦之人了,你可知晓?”

回答他的自然是无声。

出了皇宫,楚暮云便上了马车,唯影驾车道“王爷,六王爷遣人来说,过客居一聚,王爷你看?”

“既然六弟都盛情邀请了,有何理由不去呢?”

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一个银杯,离开了江湖,这日子倒也变得无聊了,炼血门有音绝,朝堂之上又尽在掌握中……好像,还不如身处江湖……

“哟,好俊俏的公子,我怎么从未在京城见过你呢?”

老鸨围着眼前的俊俏少年转了又转,眼尖的她一下就发现少年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是上好的云稠所制,云稠只比云锦差那么一点,前者是达官贵人用的多,后者是只有皇家才能用,这少年身上的云稠又与普通的不同,一看就是上上品。

百里墨很懵,他不过是个晃神的功夫,顾非常便不见了。说好的带他去京城逛逛,怎么就丢下他一人了?这老女人身上的味道,着实难闻。

有些憋屈的绕过那老鸨,他忙去找顾非常,不应该啊,走也走不了那么快啊。

“哎呀,我说公子!都到了我们浮生院门口了,就进去逛逛嘛,姑娘们!还不快来伺候公子!”

老鸨一招手,便一下涌出来七八位姑娘,瞬间将百里墨围在中间,百里墨面色一变,他道“我没有钱。”

“公子说笑了,您这衣品不凡的,怎么会没钱?怎么,是看不起我这浮生院的姑娘不成?”

老鸨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了吃,百里墨咽了咽口水口道“我是真没钱,我还欠着五千两黄金的债务呢。”

“呸,没钱来什么浮生院!”

几人一听,忙散了开来,还欠着五千两黄金?这公子看着正常,怎么脑袋一点都不正常,五千两黄金,开什么玩笑。手绢一甩,几人齐齐的“切”了一声。

“他是没钱,可我有啊。”

一旁的药铺一下走出来个更为俊郎的少年,顾非常一下过去搂着他的肩道“原来墨儿是想来这里玩?我说怎么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没有。顾哥哥。”

这青黛,怎么尽会消遣他?有些不高兴的想将那手给放下去,顾非常却偏不如他所愿,此刻的顾非常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她一手搂着百里墨的肩,一手去挑一位姑娘的下巴“姑娘这胭脂很是不错,也不知晓是在哪家铺子买的?”

“讨厌,公子说什么呢,奴家可没涂什么胭脂。”女子娇羞的跺着脚,身体却已经靠了过去,顾非常很受用的也是一把搂住她道“既然来都来了,墨儿,进去玩玩?”

别扭的想要挣脱她,奈何自己不胜武力,这么一看,倒有些扭捏的意味。

“王……王爷……那不是?”

唯影惊的下巴都快掉落了,他不曾想,去个过客居的途中竟会遇到那夺了他主子清白的女人,虽然她现在一身男装,可那模样他怎会忘记!

有些不敢去看自家王爷是什么脸色,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赶车,楚暮云却是似笑非笑的掀开了帘子,叫到“常儿。”

“……”

如同五雷轰顶般,顾非常一下楞在了原地。不是吧?这么巧?她不过刚到京城没多久,就碰到了他?手也是木木得缩了回去,然后僵硬的扭头看向那马车上唤出常儿的男子。她道“额……嗨……好巧啊……”

“是啊,好巧。顾公子可是要去这浮生院逛?”

“嗨,哪能啊!”说完忙将一条腿收了回来,在笑意越发浓郁的眼神中离开了那群姑娘,心虚的望着天“我就是过来看看他们这牌匾,嗯……做的挺不错的,是块好匾。”

说完便又心虚的看向马车中的男子,一月多不见,还真是越发想念了。

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那马车又是说不出的豪华,众人一看,暮王府的!都开始分分猜测这俊俏的公子同暮王是何关系。

“王爷……”唯影请示道。

楚暮云放下了帘子,道“今个过客居有个美食活动,不知常儿可感兴趣?”

眼中一下闪过精光,顾非常忙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伸手摸出一个钱袋甩给百里墨“墨儿你自个去玩吧,咱们晚点下榻的客栈见!”

“唉?公子这就走了?”老鸨忙去拉那袖袍,顾非常却是头也不回到“走了走了,咱们来日再约!”

“青……”剩下的话一下堵在口里,百里墨不知道如何留住她,那个男子一来,她就跟变了个人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有些难受。

马车之上,顾非常一会偷瞄一下楚暮云,一会儿又假装看外面的风景,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忽的,楚暮云道“来日再约?”

“额……客套话,客套话……”氛围已是尴尬到极致,这一个月不见,她想过很多见面的方式,却唯独没有想过会再去青楼的时候被抓包。

顾非常又是抬眼偷瞄了一下,屁股却是很诚实的挪到了最边边。

楚暮云脸黑了,他问“常儿就这般不想本王一起?”

“没有没有!”眨眼的速度,顾非常便又挪了回去,比方才更近了还,她讨好似的去拉扯了下那袖袍“可想和你一起了,特别想。”

“哦?有多想?”抓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楚暮云便将其握住,这还没到冬天,她的手怎会如此冰凉?

偏头思索了一阵,有多想?这该怎么形容?为了表达她真的很想念他,顾非常道“很想很想,就像我没了食物就活不下去了一般,对食物的想念!”

那正在驾车之人的手一松,缰绳差点落了下去,唯影正了正身形,心中疑惑,怎会有这种比喻?

楚暮云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像对食物那般想念,看来是真的很想他了。

暖了好一阵,那手似乎没有那么冰凉了,楚暮云才道“怎么今个想起来京城了?”

“厨娘阿阮说过客居今日会有美食活动,我便算了算日子,过来了。”

“……”原来不是为了他而来……

瞧见那本来有所缓和的面容一下又黯淡了下去,顾非常忙道“当然,最大的理由还是想来看看你!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碰巧在这遇到你,嘻嘻,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当真?”他怎么那么不信?以她对食物的执着,怎会是专程为了他而来,不过她能这么说,也是很好了。

“当然是真的了!对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个小礼物呢!”

说完便挣脱那双手掌,从怀里取出锦盒递了过去。

楚暮云将他打了开来,是把白玉发簪,玉是上好的白玉,款式图案又的确是他喜欢的风格,他道“这是?”

“发簪啊,我自己做的哦,厉害不!”

好不骄傲的将它取了出来,然后换下他头上的发簪,赞赏道“果然和你是极配的。”

那模样,分明是一个在等待表扬的孩子。楚暮云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些失笑的意味“这可算是定情信物?”

这一笑,顾非常内心一下炸裂开来,就好像是海水在咆哮,百鸟在争鸣,百花在齐放那般,她一下扑了上去,喊到“暮云,我好喜欢你啊!”

这是她第二次对他说这话了,楚暮云生怕她腰闪着,忙扶住了她唤道“常儿。”

楚暮云眼中眼中染上无奈道“常儿……”

“是不是一月不见,你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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