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踢踏踏。
马蹄踏在青石板的声音,步卒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鳞甲摩擦声响起来。
即使这里不是宫正门,是人烟稀少、偏僻的宫后墙大路,依旧被巡逻的甲卫看到了。
“宫墙处何人在此,速速离去!”
持戈矛的甲卫远远看到,上前驱逐道。
“哎,这就走这就走,我家馿犯脾气了。”
“这犟脾气,看我怎么抽它。”
聂鸮忙不迭点头应道,使劲推着长耳公,手拍打着它。
甲卫才不管这些。
“公主出行,当趋避之!”
甲卫冷面煞神道,矛头指向聂鸮。
聂鸮无奈,这头馿神游天外了吧?
怎么一动不动。
只好蹲下来,双臂吃力,硬生生扛起来这头馿,把它移到路边。
甲卫看到后,惊异之,仔细一看,此馿也不同寻常,无毛而鳞甲覆盖,于是收了矛戈,心道眼前这人肯定乃是修士,说不定是那家官员之后,既然不挡路,也就没有做太过,就没再说什么。
帝都以虎豹为骑者也甚众,训之如常,是帝都公子们的乐趣。
只是站在面前挡着聂鸮,防备着他,免得他做什么事情。
没几息功夫。
金甲粼粼,戈矛冽冽,金龙车辇,彩凤华盖,三只龙马并排走,两只麒麟护其佑,红袍女官相随,刀剑吞吐相立,一支二三十多数人的队伍迎面走了过来。
车辇之上,华盖之下却空荡荡的,公主竟不坐车辇。
而是骑着一头比拉车龙马更加神异的白马,吁嘘前行,此马比它马体格都大一圈,自有人牵绳引缰。
公主劲装不施粉黛,英武之气让聂鸮汗颜,胯下龙马膘肥体壮,四蹄作响,筋膜鼓鼓。
聂鸮在金甲后边,看的分明。不过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免得和公主对视,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麒麟的巨目扫过聂鸮两人,鼻息如风,吹的聂鸮鬓发乱动,女官按剑斜视了俩人一眼,聂鸮静默不动,见无异状,队伍很快错过了两人。
队伍渐行渐远……
聂鸮才抬起头。
只见身后这头馿,还是呆呆地一动不动。
但是眼角凝泪!
这是怎么了?
聂鸮确定长耳公哭了,并不是那种寻常兽类眼角分泌引蚊的东西。
“你?怎么了?”
聂鸮不解的开口问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这到底是神游天外呢还是没有?”
聂鸮心里想着,也弄不清楚。
长耳公没有回答他,但是转过头,看着远方公主的座驾。
“你活过来了?你……你不要说!”聂鸮反应过来,吃惊的指着公主远去的背影。
“公主骑着的那头白马,就是你儿子吧?这么巧吗?”
聂鸮激动的一拍手道,就知道自己是大气运者,得来全不费工夫。
“怪不得,我刚看着,就觉得那头马有点神异,可以啊长耳公。你儿子挺神俊的,比你差点!”
“我们该怎么办?”
确定了此事就好了!聂鸮已经想到帝都的花娘在向自己招手了。
“不是!”长耳公冷冷开口了!
没有化为人身,声音撕扯的阴寒。
“什么不是?”聂鸮挠挠头,不明所以。
“并非我儿子。”
“我的儿子,也不在这里!”
长耳公笃定又失落道。
“白马非马,那是龙的子嗣,龙的后裔……”长耳公接着幽幽叹息道。
龙凤贵为曾经的妖族上层血脉,如今也在这里俯首称臣,自己不知为什么,看了很想哭。
为悲哀的妖族而泣。
也可能为自己丢失的儿子而哭,谁又知道自己儿子会不会被这样禁锢,成为一只坐骑!
唏嘘不已,黄帝真是一代传奇,初为两脚羊的人族能建立如此王朝霸域,逼的此大洲妖族俯首称臣,盖世之威也。
长耳公心里更加坚定了,此次如果找到自己的孩子,就带它离开九州!
九州之外何其大,山海经略藏道真,仙圣不闻四季事,更有仙圣掌神国。
“哪个……我问个事!”聂鸮小手在长耳公眼前晃晃,打断它思索道。
“你儿子到底长啥样啊?”
“我是来帮你找儿子的,全靠你这样天天帝都感知,谁知道在哪里啊!”
“你看刚刚你反应,你要不说,我还以为那白马就是你儿子呢!”
虽然馿生不出马来……
还是龙马!
应该生不出。
不过,万一他媳妇儿是龙呢?随他媳妇儿不随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儿子被囚禁、封禁什么的,我不知道你儿子气息,怎么确定是你儿子?”
这样一来不就错过很多机会吗?
“有些地方,你不化作真人,进不去,我进去了又不知道怎么确定!有没有你儿子画像什么的?”聂鸮摊开双手,无奈道。
“走吧!我儿子不在帝都。”
长耳公一副心事重重道。
对,一只馿竟然能表现的面色很复杂!这让聂鸮很复杂。
大家都是异兽,我怎么就觉得刚刚的龙马和旁边的麒麟异兽比眼前的这头馿好看多了呢?
刚刚看完骑龙马的公主,聂鸮有点心猿意马,那不正是自己想追求的……逼格吗。
自己一族之少族长,风范无限,格调满满,竟然不知道找个此等异兽做脚程。
学到了学到了,自己老爹也是的,堂堂一族之长,也没见过有如此逼格一面。
帝都还真是有趣的地方,自己回头也要弄头神俊的异兽当坐骑。
聂鸮心里想着,忘记了其实刚刚那几只异兽都能摆平他,说不定到时候是骑他,而不是他骑。
“喂,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聂鸮一锁眉头反应过来道。
当时说你儿子在帝都的是你,现在说不在帝都的也是你!
“字面上的意思!”长耳公大牙一动,懒得解释。
“喂,那我们去哪里找?”聂鸮急了,自己等着赶快找到他儿子,潇洒帝都呢,这天天的,虽然才没过两天。
“不找了!”
“我们去豢场打听打听!”
长耳公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
“豢场?”
“什么地方?”
聂鸮一心不闻帝都事,二手摊开无奈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即使帝都满满大能,但是自己依旧不得摆脱长耳公。
“卖坐骑的地方!”长耳公叹息道。
“卖坐骑的地方?”
聂鸮眼前一亮。
“走,在哪里,快去!”
此刻他又来兴趣了。
但是他忘了,自己没钱!
长耳公咧嘴,又默不作声,把自己当成一头平凡的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