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提到项羽的“霸王剑”,平皋侯刘远的父亲项它不断叙述的那场战斗场景就闪现在他的眼前。
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曾写了一首五言绝句,名为《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其实是吐槽康王赵构仓惶泥马渡江,非男人也,以至于后人戏谑称其为九姑娘。
即便不渡江,又能怎样?
外战失利的根本原因是内政的糜烂。
项羽不能团结亚父范曾,九江王英布,钟离昧和季布等人,所以在战斗中失去了将军龙且,周兰以及八千子弟兵。
天下大势已定,他渡了乌江也无人可用。(况且乌江在安徽省,渡过之后,也不是至今到达浙江省)
回想当年,项羽带领诸侯进入关中,在灞上宰割天下,分封诸侯,是何等的威风霸气。
而江东一隅之地的“土皇帝”是对项羽的侮辱。
就如同拿破仑不能蜗居在厄尔巴岛一样(第一次流放在厄尔巴岛,第二次流放在圣赫勒拿岛)。
项羽的结局,要么被人毒死,要么战死沙场,绝对不能在温暖的床上安详的老死。
于是项羽只得带着二十八骑冲入汉军,以图战死,赢得战士最后的尊严。
当项羽单挑众多汉军骑士的时候,有一骑慢慢地,静悄悄地走到了项羽身后。
项羽回头看到,乃是汉军骑兵司马吕马童,于是说道:“若非吾故人乎?”
吕马童正面指着项羽,对王翳说道:“此项王也。”
项羽于是说道:“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
然后自刎而死。
听到这里,郭嘉不禁唏嘘感叹。
天下霸王项羽,只悬赏千金?未免太过廉价吧。
像新垣平这种方士,耍耍嘴皮子,皇帝刘恒就赏赐他了一千金啊。
平皋侯刘远未曾想过这个细节,不过还是继续讲道。
王翳取得了项羽的头颅。
郎中骑杨喜得到了项羽的左上身。
骑司马吕马童得到了项羽的右上体。
郎将吕胜得到了项羽的左大腿。
都尉杨武得到了项羽的右大腿。
郭嘉大怒,这五个人太过残忍,居然五人分尸霸王。
于是五人俱得封侯。
吕马童封为中水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王翳封为杜衍侯,食邑一千七百户;
杨喜封为赤泉侯,食邑一千九百户;
杨武封为吴防侯,食邑七百户。
吕胜被为涅阳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五位彻侯合计七千三百户(说好的一万户呢?看来刘邦打了七折。)
郭嘉不免问道,这跟霸王剑有什么关系?
平皋侯继续讲道。
在这个故事核心之处乃是司马吕马童当场认出了霸王项羽。
其实在那个时候,吕马童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他才是指认项羽的真人。
没错!
这人就是以砀郡守的身份投降刘邦,项氏族人——项它。
也就是平皋侯刘远的父亲。
在众人疯狂抢夺项羽身体的期间,项它偷偷地藏起了“霸王剑”!
听到这话,郭嘉激动地问道:“难道霸王剑也在这座剑室当中?”
平皋侯刘远摇头否认,然后继续说道。
霸王项羽死后,汉高帝刘邦以鲁公的礼仪,将他葬在了鲁国,并安排了护陵之人。
也就是说项羽的陵墓位置,天下人都知道。
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平皋侯项它偷偷地将“霸王剑”埋入了项羽的坟墓当中。
“原来在鲁国?”郭嘉为了确认,忍不住问道:“当真?”
而平皋侯刘远直摇头,继续说到。
后来平皋侯项它又告诉刘远,他卸任砀郡守之后,曾经返回当年的战场,将“霸王剑”沉入了乌江江底。
“若是沉入河底,那可就难找了”郭嘉为了排除这个,问道:“当真是乌江?”
平皋侯刘远再次摇头,继续说道。
在平皋侯项它薨的前一年,他返回幼年生活的江东,把“霸王剑”封在了会稽山。
凡此种种说法,平皋侯刘远也不知道“霸王剑”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个秘密就被平皋侯项它带入地下。
即便如此,郭嘉却暗下决心,探访这三处地方,找出“霸王剑”。
这是穿越之后,郭嘉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的“主线任务”。
没想到平皋侯深藏不露,就这些个剑都卖出去,也是个千金诸侯啊。
郭嘉再次欣赏了一遍这些喝过鲜血的宝剑,跟随平皋侯回到了堂屋。
各自就座,继续饮酒。
郭嘉不免斗胆问道:“君侯拥有众多宝剑,卖掉一小部分,就能得到几百金的钱财。”
“何不用这些钱财在京师长安活动活动,谋求一个公卿的官位?”
“为什么在此穷乡僻壤,蹉跎岁月?”
平皋侯刘远回道:“这样不好吗?”
“当今皇帝即位以来,天下太平无事,谁敢兴风作浪?”
“在当年,汉高帝刘邦和霸王项羽,对峙于鸿沟东西两侧,天下汹汹,风云际会。”
“先父追随霸王,确实要谋求王侯之位。”
“可结果呢?还不是郁郁而终。”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朝不保夕。”
“吾已经幸运地获封平皋侯”
“在有限的人生之中,不可不尽饮美酒,不可不遍尝美食,不可不穷玩美色。”
“何必去京师长安受到拘束呢?”
看来平皋侯刘远是一个享乐主义者,但是郭嘉却担心他区区六百不到的封地是否能支撑得起他的享乐愿望。
毕竟目前看来,平皋侯的住宅不是很豪华。
不过像平皋侯刘远这样的享乐主义者有一项优点,那就是不拘束别人。
所以郭嘉与他聊得很舒畅。
酒罢夜深,主人和客人各自归房睡觉。
第二天早晨,郭嘉起床后,查看下雪的程度。
地上的雪足足有三寸厚,今天还是不能赶路呢,只得继续宿在此处。
郭嘉请求平皋侯刘远,准许在国中(村子)逛一逛。
刘远便安排了那位老家奴陪着郭嘉。
正好,一般老家奴都掌握了很多小秘密。
郭嘉正是想探究令雍伯弟弟雍季迷恋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的美貌。
如果真是个美人,平皋侯刘远为何不曾提起过。
在郭嘉走到西头最后一间宅子之时,正好大门打开了,一妇人拎着一筐雪走了出来。
一身农村妇女的粗布打扮,长着一张马脸,眼睛小小的,鼻子却大大的。
这女人将雪倒在门前的一条沟中,回身看到了郭嘉和老家奴,于是说道:“远方的客人来了,到俺家里坐坐。”
郭嘉不禁要赞美这位热情好客的农家妇女了,于是处于礼仪,正要回答。
可是老家奴却吐口唾沫骂道:“什么人都能睡的烂被窝。”
便请郭嘉原路返回了。
郭嘉问道:“老丈刚刚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