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渣,人也是可以吃的,但郭嘉每天生产了大量的豆腐,鲜嫩的豆腐都吃不完,怎么会去吃豆腐渣呢?
正所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能拿来喂猪了。
要知道在中国现代社会,除了大的养猪场之外,还有不少农村采用着家庭养猪模式。
郭嘉的妈妈就是靠养猪,每年卖两只猪换钱,供应他的上学花费的。
而且农村还存在一些豆腐加工个体户,他们便将豆腐渣卖给养猪户或者干脆自己直接拿来喂猪。
郭嘉内心想到:“如果拿来喂猪,在消除豆腐渣垃圾的同时,还生产出具有更高附加值的猪肉,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但是根据郭嘉的观察,深井里近百十户居民没有一家养猪的,这十分奇怪。
吃晚饭的时候,郭嘉先是向妻子刘盈讲述了自己的养猪的想法,同时又问了自己的小疑惑。
刘盈原以为出身贫穷之家的郭嘉会知道养猪的事情,原来郭嘉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于是说道:
“猪长着长鼻子大嘴巴,见什么吃什么,脾气暴躁,见什么咬什么。如此野蛮的猛兽,怎么可能有人把他养在家里呢!”
郭嘉听妻子这么说,立刻表现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因为刘盈说的猪跟他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
郭嘉于是反问道:“怎么不可能?”
“你知不知道,猪跟狼一样的凶猛啊!”刘盈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肚子,安抚未出生的孩子。
郭嘉说道:“老婆知道犬吗?”
“当然知道,父亲在温县养了很多犬,用来看家护院。你应该是知道的。”
“犬便是由狼驯化而来的。再凶猛的猪也比不过狼,我一定能把野猪驯化成为家猪。”
郭嘉以为自己掌握了孟德尔种豌豆的遗传学知识,也知道由狼到狗的驯化史,直接移植过来驯化猪,也不在话下,正要准备给妻子刘盈普及一下科学知识。
但是妻子刘盈相信着丈夫,不需要什么过多的理由借口,同意郭嘉养猪,但是说道:“我要静静养胎,养猪的一切事情都由你自己决定吧”。
不过在搞到小猪之前,先要建设好猪圈,因为自己家的空房子已经用作豆腐的作坊了。
即使家里有空房,用来养猪也不太合适,猪拉屎撒尿的臭气会影响豆腐的品质。
郭嘉打算用卖豆腐赚的钱另外买一处宅子。于是郭嘉抽空买了两只鸡和一坛酒,去找里长,请里长找个空宅子。
郭嘉拍拍里长家的大门,不一会儿里长的妻子开门。郭嘉上前行礼道:“嫂子有礼了,里长在家吗?”
里长的妻子迟疑了一下,回道:“原来是郭嘉啊,不巧了,他今天去县城办事,还没有回来呢。”
其实是里长因为欺骗郭嘉践更六个月的事情,以为郭嘉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想见郭嘉。
虽然里长妻子这么说,但是郭嘉还是在在门前喊道:“里长,俺有事相求。”
但里长老婆马上关门,把郭嘉关在外边,可郭嘉不愿意离开,蹲在里长家门前的树下守着,一直守到里长家那个不到十岁的小儿子从外玩耍回来。
小儿子敲响自己的大门,此时里长的妻子正在做饭没空开门,而里长以为郭嘉已经走了,便出来给儿子开门,正好被郭嘉“抓到”。
郭嘉赶紧向里长行礼,说道:“俺等里长已经半天了”,同时高高举着两只鸡,拿见面礼来抵消里长心里的误解。
里长不得已便带着郭嘉进家里坐了一会儿。
里长还客气得要请郭嘉吃晚饭,郭嘉推辞道:“刘盈还需要俺照顾,俺就不麻烦嫂子了。”
郭嘉快速地向里长说明了购买房屋的想法,非常遗憾,最近没有空房出售,既然如此,郭嘉便赶快回家了。
常言道:事有凑巧,物有偶然。郭嘉家东隔壁住着一对夫妻,公婆都已经去世,两人生了一个儿子,靠种地养家糊口,家里很是贫穷,只有一只完整的吃饭陶碗。
这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儿子不小心打破了宝贵的碗,夫妻两人为此事激烈争吵。
吵架的时候,丈夫语气说的太重,妻子一怒之下,上吊自杀。
其实这对夫妻平时也经常吵架,吵架归吵架,终归是一家人。可是妻子一死,这个男人没有了吵架的对头,突然感觉到了空前的寂寞。于是他决定卖掉房子,离开伤心地,到京师长安去讨生活。
郭嘉便赶紧买下了这个宅子。进去一看,院子跟自己家的院子一样大,但只有一个简陋的堂屋,其它地方都是空荡荡的平地,不像郭嘉家有东西两个厢房。
深井里人都说郭嘉买这个鬼屋亏大了,可是郭嘉却非常开心,没什么屋子,刚好方便直接改造成为猪圈。
于是郭嘉带上自家的五个家僮,把简陋的堂屋拆掉,用拆下来的砖瓦木材,很快便造好了猪圈。
然后郭嘉又带着鸡和酒去向里长打听何处可以卖买小猪,里长也不晓得啊。
原来汉代时家猪都是放养在水草丰美的湖边的,野猪则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丛林里。
于是郭嘉便在县城卖豆腐的同时去寻找卖猪肉的屠夫,从屠夫的口中打听到了他们的供货商。
郭嘉马上带着一些鸡和酒作为见面礼,去黄河岸边的牧猪场拜访牧猪者。
牧猪者听说郭嘉要买猪回家养,哈哈大笑,告诉郭嘉道:“猪就在前边的大片枯草中,只要你自己抓得到,我就卖给你。”
原来散养的猪跑得非常快,等它们长成熟后,更是又大又凶猛,难以被活捉。牧猪者自己采用打猎的方式用弓箭捕杀它们,然后将死猪卖给屠户。
郭嘉认为这是牧猪者没有捉猪的装备的无奈之举,于是从牧猪者那里借了四根棍棒和几条绳索,照着匈奴人套马索的样子,制作了四个套猪索。
工具制作完毕,郭嘉定眼向远方望去,搜索猪群,正好眼前一百米左右有几头壮硕的黑猪在晃悠。
郭嘉便带着家僮冲过去抓猪。人果然没有猪跑得快,有一只猪还险些撞翻郭嘉。
郭嘉心里愤恨道:“要是有弓箭,我必然一箭射杀猪。”
正是射死容易,捉活的难啊。不过郭嘉是要带回家养,只能抓活的。
常言道:大活人还能让猪给欺负了?郭嘉和家僮四处追赶黑猪,累得是气喘吁吁,终于在一个处偏僻地方,发现了两只懒散的猪。
这两只猪,一公,一母,正懒洋洋躺在草丛上晒太阳。
郭嘉哈哈大笑:“就你们两个了,懒惰者最容易被驯化!”
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只懒猪擒获,它们倒也没怎么反抗,颇有点就然被抓,就好好享受的感觉。
于是郭嘉带着他们回到了猪圈,给它们铺上干净的稻草,每天喂它们豆腐渣和草料等等丰盛的食材。
那只公猪就别提了,只吃饭不长肉,而那只母猪肚子是越来越大,原来是怀孕了。
几个月后,便生下了12只小猪,可爱极子。在郭嘉眼中,这些都是活生生的金子啊。
在小猪满月的那一天,浅井里的熊仲派一名家人送上请贴,邀请郭嘉去喝酒。
郭嘉十分纳闷,找妻子刘盈商量,说道:“熊仲二番三次找我麻烦,今天怎么请我去喝酒呢?”
刘盈说道:“古语有言: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百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
原来郭嘉此时的财富已经与熊仲相同了,熊仲便认为郭嘉达到了同自己一样的等级。
郭嘉想想老婆说得很有道理,自从自己的豆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岳父都重新与自己来往了。
既然如此,郭嘉便欣然到熊仲家吃酒。席间,熊仲不断感谢郭嘉为他践更出力。两人都是性情中人,同时又都喜欢喝酒,很快便称兄道弟了。
从此开始,郭嘉便常常去熊仲家喝酒玩耍。有一天,熊仲宰杀了一只羊,在院子里,用砖头架起来一个烧烤架,烤起了羊肉,于是请郭嘉过来喝酒吃肉。
不一会儿,便喝得酩酊大醉,随之便口不择言,嬉笑怒骂起来,不知为何,熊仲嘲笑郭嘉道:
“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你的。老母猪生的孩子确实是你的。”
这种玩笑开不得,骂他父亲郭开是混蛋,可以!无端污蔑刘盈给郭嘉带绿帽子,不可以!
郭嘉暴怒,抄起地上的砖头,砸在了熊仲的脑门上。之后郭嘉扬长而去,熊仲的家人无人敢阻挡。
不一会儿郭嘉便回到了家,此时妻子刘盈正在生孩子,到了凌晨,刘盈产下了大女儿。
第二天一大早,郭嘉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带着礼物去温县岳父刘公家报喜。
郭嘉到刘公家之后,宣布喜讯,刘公的客人们纷纷前来道贺,免不得又要喝酒,从中午喝到晚上,不得一丝空闲,便在岳父家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床后,刘公又摆出酒席请客吃饭。
在中午时,忽然门人跑过来禀告,说是河内郡郡守周亚夫登门拜访。
这个周亚夫是绛侯周勃的小儿子。且说绛侯周勃在今上(汉孝文帝)十一年薨了,由长子周胜之继承绛侯爵位,而小儿子周亚夫靠着自身才能,奋斗到河内郡郡守一职。
刘公最讨厌汉朝廷的功勋大臣,不免心里想道:“郡守过来干什么?”
而郭嘉突然想起来前天晚上自己用砖头砸中熊仲的脑袋,心里暗想:“当时未查看熊仲的受伤情况。难道熊仲死了,河内郡郡守亲自来抓我?”
“郡守叫周亚夫,难道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周亚夫吗?”
其实即使郭嘉杀人,也不用由河内郡郡守亲自来抓,只需轵县县令派人来抓就可以了(轵县人口超过万户,县主管称县令)。
刘公级别太低了,由妻子鸣雌侯许负前去迎接河内郡郡守周亚夫入上上席。
很快周亚夫便表明了来意,不是来寻刘公晦气,也不是捉拿郭嘉,而是请鸣雌侯许负为他看相。
许负看后便知结果,正在犹豫怎么开口讲出来,一旁的郭嘉抢先说道:“君三年后封侯。封侯八年后成为相国,操持国秉,高贵重要,人臣无两。为相九年后饿死。”
周亚夫问道:“足下何故代郡侯说话?”
许负说道:“他是在下的女婿,轵县郭嘉。”
“谢君侯。”周亚夫转向郭嘉说道。
“原来足下就是带领韩颓当归来的郭嘉。下臣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真是器宇不凡。”
“只是足下看相,似乎不准。下臣的兄长已经代父为绛侯了,假如兄长去世,也该由他的儿子继承,怎么会由下臣继承侯爵呢?既然下臣以后封侯侯拜相,又怎么会饿死呢?”
周亚夫转而请求许负道:“还是请鸣雌侯为下臣看相。”
结果许负说道:“郭嘉所言正是在下所欲言。”
突然门人又急匆匆跑过来禀告,说轵县县尉带皂隶来抓郭嘉。
刘公听到皂隶前来,早吓破了胆子。许负让门人带轵县县尉进来。
县尉入场后拜见鸣雌侯许负,见到郡守周亚夫在场,也拜道:“轵县县尉拜见郡守。”
周亚夫问道:“为何前来捉拿郭嘉?”
县尉回道:“在两日前,乙巳日晚,郭嘉在浅井里熊仲家中,醉酒打死了熊仲。臣依法前来抓捕人犯郭嘉归案。”
那一天也是郭嘉女儿出生的日子,今上十五年三月十九日谷雨,公元前165年4月25号。
周亚夫听后不免感叹:“郭嘉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准,又如何算得准我呢?”
且说郭嘉杀人死熊仲,证据确凿,依法当斩。
但是郭嘉是鸣雌侯的女婿,按照惯例,轵县县令将他送至京师长安廷尉处,以免得罪鸣雌侯。
而廷尉左监官将郭嘉交给长安县审理,这颇有点现代异地审理的意思。
当郭嘉被押入长安县狱中后,有一官员走到他面前说道:
“郭嘉你还认得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