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苏可可浑身都有点晕乎乎的,四仰八叉地斜躺在床上,毫无形象可言。
绝大部分被子都掉到了地上,她的肚子上也只围着薄薄的一角,还用手指勉强压着,不让整条都溜到地上去。
房间里拉了帘子密不透风,所以昏暗得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再加上室内一直保持着恒温的状态,苏可可竟有些燥热。
她感觉自己正飘浮在温水上,湿热的液体渐渐渗透进来,贴上泛红的皮肤,一寸一寸地侵蚀体内躁动的细胞组织。
突然一股戾风划过苏可可的左半身,激起一阵颤栗。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风铃声,伴着低沉诡异的猫叫,以声波的形式钻进她的耳膜。
入耳的猫叫让苏可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掉这种声音,可是随着她左右的晃动,耳膜里的响声越发地难以忍受。
苏可可想睁眼却莫名地被睡意压制,温热、透凉的感觉在重复交换,一遍又一遍地折磨她能感知到的所有皮下组织。
正当呼吸急促上升的时候,耳垂上被突如其来的一寸柔软所覆盖,像是安抚情绪的舒缓药丸,镇定下她所有浮躁不安的意识。
被子被掀开,然后又被重新盖上,一股温暖涌了进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那么缥缈虚无了。
意识回笼,躯体也踏实下来。
终于,苏可可彻底陷入了虚幻交织的梦境里。
“唉…”
空气里变异的水分子开始褪去,这声叹息也浑浑噩噩地变得绵长不绝。
一个颀长的身影直立起来,绸缎般的长发随意地垂荡在胸前。
他拿着发带握在手里,却没像上次一样束起长发,而是系在苏可可的一小簇头发上。
男人把手放到那根发带上,顿时黄光乍现。迎着男人模糊的脸庞,光束在几秒钟后逐渐变弱,最后归于静寂的黑暗中。
随后,门开了又被关上,带起一阵风,连同那些不知所措被一齐关了进来,不停地逗弄还在摆动的窗帘。
许是那股风大了,帘子摆动着露出窗户的时候,一束窗外的白光打到苏可可的头发上,刚缠上的发带不见了,而她的脸上则泛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黄光。
树下,男人迎风而站,长发飘飘,一副仙人之姿。
“你就把你的发带给她了?”司徒凤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儿子没有束发的模样问道,司徒彬元没有说话。
“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司徒凤又问,但司徒彬元仍旧沉默不语。
“你才认识她几天,就把自己的命跟她搭在一起了?你至少也得观察个几年。别忘了她是个正统人类女孩,不是人猫族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正统人类有多可怕。”
司徒彬元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在听司徒凤讲话,而司徒凤也并不介意,继续说道:“如果她死了,你也会跟着没命……”
“我不会让她死的!”司徒彬元终于开口,对着司徒凤坚定地说,“我,司徒彬元,绝对不会让苏可可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