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安九闹了这么一出，沈卫渊趁着城主府上还没有动静，赶紧带着一群人架着马车队离开了祁城。
“刚刚新下的那药可刚投入使用，还没亲自检验效果，好可惜！”苏十三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责怪的看着悠哉地坐在软蹋喝茶的沈卫渊。
“差不多就得了。”沈卫渊扶额，“要不然你带着你主子回客栈等着送命？”
“你懂什么！”苏十三轻哼一声，拉住苏安九的袖子，试图说服自己，“我会保护主子的安全的。”
“聒噪。”苏安九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然后指了指院子外头，“滚出去。”
“嘤……”主子不宠他了！好想哭！备受委屈的苏十三正要撒娇耍泼，却被苏安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圆润的滚出了门。
“这处院落是柳鹤名下的旧宅，先在这里等等卫一他们。”一想到苏安九刚刚惹下的麻烦事儿，沈卫渊心有余悸地叮嘱道，“你最近可千万别出门了，算我求你成吗？”
“你求人可真没诚意。再说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出门？”苏安九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像一个时辰前把人家摊子砸了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你一个大丈夫，心胸怎么那么狭窄？人家不过是多看了你几眼，说你长得比女娃娃漂亮而已，说说又不会少块肉。”沈卫渊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好不容易忍住，才痛心道，“你打人就好了，有必要砸了人家赖以生存的摊子吗？”
“……”苏安九突然明白过来，反问道，“不就是让你赔了些银子吗？”
“啧啧啧，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本来赔个10两都算多了，你居然丢了12两！”沈卫渊说着又觉得很是肉疼，她虽说是一国太子，但她从来没贪污受贿，重礼都不敢收，府里上下全靠她三百两纹银的月钱苦苦支撑的。
“啧！”苏安九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扔在桌上，“算是我跟十三吃住的租金。”
沈卫渊立马财迷地拿起来掂了掂，看着苏安九也觉得和蔼可亲了许多，“这可是你给我的，不许反悔！”
“你这个太子混的还不如我呢，我还不缺这点钱。”苏安九眼皮一抽一抽的，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一副铁公鸡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没办法，老头子说由己及人，只有做好勤俭节约，公平公正的表率，才能得民心。”沈卫渊叹口气，“明明每次母后过生日的时候都铺张浪费，哪来那么多借口！我看他就是舍不得给我钱花。”
苏安九伸手挑起沈卫渊的下巴，浅笑道，“没关系，你娘子我有的是钱，不如我养你。”
“斯～”沈卫渊拍开苏安九的手，嫌弃地瞥了一眼道，“算了吧，你就一闯祸精，我可受不了你。”
“哼。”难道在她心里，他只会闯祸吗？明明他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上得厨房下得厅堂，能文能武！所有人都对自己爱慕不已，偏偏只有面前这个人跟榆木脑袋一样不开窍。想到有人嫌弃自己了，从小受尽宠爱的苏安九忍不住气鼓鼓地瞪她一眼。
“我不管，我今晚有事要出去。”苏安九带着置气的口气宣布。
“晚上出去？把你的脸遮一遮，别闯出什么乱子给我收拾就成。”沈卫渊也知道自己管不住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江南之前，你答应过我不给我添乱的。”
苏安九知道这是沈卫渊的退让的极限了，得了便宜的他连连点头。
沈卫渊也不是闲的住的人，她一路往越城赶可不是来游玩的，这里是里越城最近的郓城。派去打探情报的人迟迟没有消息，她实在做不住。
所以沈卫渊随便打发了苏安九，乔装打扮了好一阵子才出了房门。
“殿下……你这是什么造型啊？”守在门口的卫青实在是不理解自己家主子打扮的乞丐模样是为了什么，“你这实在是……”
难为文化成绩不好的卫青搜肠刮肚，总算想出一句词，“有辱国体。”
沈卫渊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仔细一想，这不是柳鹤曾经说过自己的话吗？
“这你就不懂了。”沈卫渊强忍着打死卫青的冲动，解释道，“你知道消息来源最快最多最真实的是那些人吗？”
“茶楼，说书人？”在祁城的时候，沈卫渊就是直接去了茶楼打听消息的。
“有三种人。”沈卫渊叹口气，她这个侍卫有时候就是脑子不行，只会莽来，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范，“第一种是茶楼说书人，第二种是青楼的舞姬，第三种就是这乱窜的乞丐。”
“那我们怎么不去青楼跟茶楼，您这样实在是有伤大雅。”卫青的词语都是从柳鹤那学的。
“你能不能别跟柳鹤那个书呆子学这些？好的不学学坏的！”沈卫渊实在忍不住，一个暴栗打在卫青额头上，“来的路上我观察过了，这里的乞丐大多数都不是本地人，因为本地的乞丐对自己的领地很有占有欲，一般都会规规矩矩的待在自己的地盘，而且不允许别的乞丐在自己领地讨生。可是呢，这街上哪里都是结伴的乞丐，这就说明这些乞丐刚来不久，而且是一个地方的。”
“我仔细观察过，这些人身上的破衣服跟他们的身份不符，他们身上的衣服有绣花，有的布料还属于中等。”沈卫渊顿了顿，“这说明他们曾经不是乞丐，既然曾经不是乞丐，为什么要结伴离开家乡呢？江南地带对乞丐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为了防止流动的乱民扰乱城里的秩序，一般会经常性地对没有户籍的外来乞丐进行驱逐。这里的官府没有驱逐他们，这也就是说他们有户籍，城主默许他们的存在。”
“我知道了。”卫青被沈卫渊这么一说，立马想通，“这些乞丐很有可能是越城的平民，因为河坝决堤，家乡毁了，这才逃到最近的郓城休养生息。”
“没错，还有谁比他们更了解越城发生的事情呢？”沈卫渊眯了眯眼睛，“你在暗处跟着，我试着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