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齐王异常悲痛的斜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双目微红而肿,显然是悲伤的痛哭过。而坐在旁边的皇后显得平静了很多,依旧端庄的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办法悲戚之色。
她微微的浅笑一下,与身旁同样有些幸灾乐祸的司徒文硕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将一双俏美的凤目扫过低下跪着的冷若溪、杏儿还有胡太医。以及面色冷峻,正处于悲痛中的司徒清寒。
“公主、公主是怎么死的?”齐王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后才缓缓的抬起头,怒视着低下的胡太医,道:“快说,公主是怎么死的?”
“回皇上,公主是中了毒……才仙逝的。”胡太医慌忙的回答,声音有细微的颤抖,却又拼命的想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只是这一紧张,额头上早已溢出不少的汗珠。他却不敢伸手去擦,只任冷汗滴滴落在洁白的地面上,漾起莫名的不安。
齐王闻言,一双通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怒道:“中毒?中的是什么毒?又是谁敢这么大胆给朕最疼爱的公主下毒?你告诉朕,告诉朕!”
胡太医被吓得浑身哆嗦不止,强忍着恐惧缓缓而道:“回皇上,公主一开始是浑身疼痛难忍,整个身体血液凝固,冰凉彻骨。在、在臣所触及的医术里面,尚未接触过此毒。所以、所以、臣还未知……”
“混账。”齐王愤怒的猛拍了一把桌子,悲愤的高喝:“你这太医是怎么当的,竟然连公主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该死的东西,你们说,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朕的紫玉公主?”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一旁的皇后赶紧的好言安抚齐悲伤中的皇上,又转身对着低下的人问道:“公主生前,可是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杏儿看了一眼恍若未闻的若溪,忙又战战兢兢的小声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公主、公主她就只喝了一碗若溪姑娘熬煮的七福粥。”
“七福粥?”皇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描的精细的双眉用力一拧,转而看向一脸平静的若溪,道:“冷若溪,什么是七福粥?你到底给公主喝的什么?”
若溪抬起头来,坦然的看着皇后,不急不缓的回道:“七福粥是用是由人参末、甘草、远志、枣仁、枸杞,粳米,外加冰糖少量,入砂锅熬煮三个时辰而成的。是为了治疗公主的血虚症,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皇后冷笑了一声,带着护甲的双手在桌前用力的一划,道:“既然不是毒药,公主怎么可能中毒而死呢?冷若溪,你千方百计的混进宫来,原来,就是为了毒害公主?枉公主对你如此情深,你到真下的去手。”
“我没有害公主。”若溪坚定的否认,声音却依旧清灵而平静:“正如娘娘所说,公主待我如亲姐妹一般,我有何理由害她?况且,我为公主熬制的七福粥也是为治疗公主的病,怎么可能是害她的毒药呢?”
“本宫怎么知道为什么?”皇后从凤椅上起身,缓步的走到若溪的面前俯视着她,笑意莹然的道:“冷若溪,你才进宫多久公主就出了这样的事,你来告诉本宫,如果不是你,那还有谁呢?”
若溪抬起头来看着皇后,近距离的观看才会发现,她的眼中那一丝得逞后的笑意,顺着眉眼,蔓延到了嘴角。她就这样冷冷的与她对视,稍许亦笑道:“娘娘说的让人无可辩白,只是也请娘娘明察,若我真的想要害公主,又如何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你们发现呢?”
皇后明显一愣,竟然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出声乡野的女子,亦会有如此的伶牙俐齿。
一旁的司徒文硕见自己的母后哑然失色,不免轻轻皱了皱眉头。他扭头看一眼冷若溪,又看了一眼胡太医,问道:“胡太医,刚刚她说的什么七福粥,可否有毒啊?”
胡太医沉吟了片刻,才一字一顿的回道:“回太子,按理说,应该、没毒。这些药确实是治疗血虚症的,而且用料都很精准。”
“你怎知没毒?”皇后突然提高了声音喝诉起胡太医,继而扭头瞪了一眼司徒文硕后道:“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么?若想要害人,还会把害人的话放到嘴边么?”
“我说过,我不会害公主,请皇后娘娘不要总将矛头对准了我。”若溪颇有些无力的为自己辩白着,转而将一双期盼的眼睛落到司徒清寒的身上,是希望他帮自己么?可是,他一直低着头,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还没有醒过来。
“你嘴还挺硬的。”皇后恶狠狠的说着,眸中的恨意转瞬即逝。只是,她并不与若溪过多争辩,只转身面对了齐王道:“皇上,杏儿也说了,公主除了那碗七福粥之后,没有再吃过其他的东西。那么,杀人凶手就是冷若溪无疑了。”
齐王有些颓废的点了点头,悲伤中的他也不去管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疑问,便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先将犯人拉下去,押入大牢,等候处理。”
“皇上也认为是我毒死的公主么?”若溪在听到齐王对自己的审判之后并为过多惊慌,只淡然笑着辩解道:“我虽然才入宫不久,但公主却对我很好。我跟她无仇无怨,绝无害她之意。皇上此刻悲伤难耐,我自是懂得,只是,也请皇上能够明白。我冷若溪死不足惜,若是白白便宜了真正的杀入凶手,岂不是叫紫玉公主在天有灵却无法安然离去?”
齐王闻言明显的一愣,藏在织锦龙纹襦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的一握。他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司徒清寒,却终是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皇后却已不允许她再多谢争辩,只瞪着她怒喝:“铁证如山,你还狡辩么?别拿公主对你的情意来做挡箭牌,你不过只是一个乡野村姑而已。哼,来人,拉下去。”
“皇上,皇上手下留情啊。”殿外,突然传来求饶声,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疾步而来。众人抬头,便见叶午携着夫人和女儿形色匆匆的赶了过来,看来也是知道出了大事,前来为若溪求情的。
“叶师伯,我真的没有害公主。”若溪见到他们如同见了自己的亲人一般,隐忍了很久的泪便毫无控制的留了下来。再如何坚强,她依旧还只是一个孩子,需要亲人的关怀与支持。
叶午对着若溪点了点头,他是相信她的。一个从小生长的山林中的女子,从小就与世无争,怎会存有害人之心的。而且,若溪的父亲是医者,医者救人性命,不会害人的。
他抬头看一眼龙椅上悲伤难耐的齐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铿锵有力的恳切道:“皇上,臣敢用自家性命保证,若溪绝对不是害公主的凶手,还请皇上明察。”
“是啊皇上。”林悦竹也在一旁帮腔:“若溪虽然才来不久,却是个极为善良的孩子。她绝对不可能会伤害公主的,请皇上明鉴啊,亦还若溪一个清白。别枉顾了紫玉公主对若溪的一片怜惜,让她死而有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