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不在乎。”司徒清寒的语气淡然却透出坚定:“即便是阴谋又如何?只要她是朕的若溪,朕倾尽一切也要夺她回来。”
缓缓的回身,看向一脸淡定的季安扬:“安扬,我曾错过一次,所以,不会再错第二次。明日之战取消,朕要亲自入蜀国,以求真相!”
春日的阳光,即便看似暖暖的却依旧清凉。
司徒清寒卸下君王的威严,只带着季安扬一人独自往蜀国而去。敞开的城门看不出深藏的危险,也看不见要走的路。轻飘飘的落花被风吹散,落入司徒清寒黑色的衣衫之上。彼时的他,像极了昔日那狂傲的少年,清冷的眸中是难言的思念。
迎接他们的只是一个瘦小的太监,一脸谄媚的笑:“齐王大驾,敝国一路恭迎。蜀王正在华兴殿恭候,齐王请。”
司徒清寒冷冽的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呈现出完美的弧度,冷声道:“你们一个小小的蜀国,架子倒是挺大的。”若不是一心想知道昨夜城楼起舞的女子是谁,他司徒清寒,又怎会屈尊移步到此?
“不敢不敢。”太监依旧笑着,丝毫不会因为司徒清寒的这句话而现出任何的惊慌,道:“齐王乃世间说一不二的霸主,在齐王的面前,任何人便都是称奴称臣的份啊。”
虽是奉承的话,却说的不咸不淡。一个小小的太监,竟如此波澜不惊,看似不简单。司徒清寒与季安扬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眼中都呈现出淡淡的警惕,彼此心照不宣。
一路往前,鸟语花香。
司徒清寒浓黑的眉头却渐渐的拧紧。因为,他突然发现,这里的亭台楼榭、满池荷香,都像极了一个地方,那就是……顺和宫。一丝不安,瞬间便绕上清冷的眸。司徒文硕?难道,连他也还活着?
绕满紫藤的亭廊中站着一个柔弱的身影,白色的衣衫衬在紫色的碎花中摇曳生姿,青段般的发随着风轻轻起舞。因为是背对,看不到她的样子,可那背影,却分明已露出悲伤。这还是那个月下起舞的女子么?仅仅一夜不见,为何再见她时,那月下的妩媚已换成了花前的惆怅?我的若溪,也曾这样忧伤过对么?
柔和的风吹起她一尘不染的裙摆,手中的白色锦帕突然从手中滑落,竟迎着风,一路往司徒清寒的面前吹来。温热的手轻巧的接住那仿若是要牵缘的帕,抬头,正对上女子那错愕的回眸,一丝惊慌,恰巧便落入他的眼中。
往昔的种种,一瞬间便袭了上来。
他的若溪,曾泪流满面的苦笑着说:“司徒清寒,我冷若溪这一生,愿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你司徒清寒一人。”
他的若溪,曾悲伤悲伤难耐:“司徒清寒,你要折磨是么?好,那我就活着。我等着,我等着看你为我冷若溪安排的好戏!”
若溪,若溪,我的若溪,你所有的痛与悲,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对么?
“齐王?”女子款款的走近他,刚刚的惊慌已被一缕风情而遮住:“齐王为何这般痴痴看着我?怎么,齐王好像对臣妾很感兴趣啊?”
浓黑的眉用力一拧,刚刚才散去的冷冽却又因她的这句问话而袭了更猛烈的一层,道:“你是蜀国人?”
她浅浅已笑,笑的极尽倾国倾城,却又难掩那眉间淡淡的伤痛:“自然,我不是蜀国人,难,还是你们齐国人?”
薄凉的唇勾起一丝悲戚的笑,清冷的眸直射她眼底深处,握在手中的锦帕轻轻的递到她的面前:“偶尔拾获,物归原主。”
“谢谢。”她低头,巧笑倩兮。白皙的手指,优雅的捏紧锦帕的另一头。却不料,那端的他却猛然用力的一拉。下一秒,慌乱中的她,便软软的跌入他宽厚的怀抱。
意料之外的温热感,竟不是记忆中那一直都冰凉刺骨的肌肤。不,这不是他的若溪,他的若溪,美丽而文雅,他的若溪,没有这么温暖的手。他的若溪,已经自毁容貌坠入悬崖,这,不是他的若溪。可是,她们又那么的相似,一样的眉眼,一样红而香甜的唇。连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的味道都是一样的,这,分明就是他的若溪啊。
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瞳里袭上层层的不安,如花的笑容中却满是无邪:“皇上,您这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想要挣扎,却被他牵制的越紧。
“齐王,这位是蜀王最宠爱的忆妃娘娘。”身旁,那个瘦小的太监小声的为司徒清寒介绍女子的身份。
司徒清寒听的懂,说是介绍,其实不过是提醒他不要造次而已。可他司徒清寒是谁?只要他认定的,任何人都阻挡不住。“忆妃?”他淡淡的重复着她的封号,清冷的眸中袭上无谓的笑:“忆妃,这样倾国倾城的你,只配朕所有。”
女子依旧笑着,却笑的十分的勉强,牵动起樱红诱人的唇角:“齐王,您真是太抬爱了。可是,忆儿很不屑。”话语不温不火,口中吐气如兰。含笑的眼神中,却分明藏着一缕倔强,一如梦中那个他一直牵念的美丽女子。
梦中,她无数次的冲着自己笑,凄美绝艳,她说:“司徒清寒,你要记着我今日的美。因为将来,你将再也看不到。”可是今日,这样美丽的女子却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即便她不在是那么冰凉的感觉,即便她望向自己的目光那般的陌生。
“朕的爱妃,看来好像很合齐王的意啊。”酸酸的语气自身后清楚的传了过来,那声音,却异常熟悉。
司徒清寒皱紧了眉头,回身,清冷的眼睛里便映出一个俊美的男子,一身尊贵的黄,却不及他细长的桃花眼中的那一缕微光灼灼生辉。
明显的一怔瞬间袭上司徒清寒的周身,旋即便又释然的笑了起来:“司徒文硕,果然是你。你竟没死?”
“自然是不敢死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恨着,司徒文硕的脸上却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谦和微笑:“仇未报,国未复,我司徒文硕,又怎敢死呢?”
薄凉的笑勾起在司徒清寒的唇角,搂在女子腰间的手慢慢的松开,人却笑道:“你当然不能死,你若死了,便没了这好看的戏。”他亦不会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便见到两位世人以为都逝去的人,一个恨到彻骨的仇人,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这很难得,不是么?
女子却趁他松手的机会,一把索过他手中握着的锦帕,迅速的躲入司徒文硕的身边,揉搓着被他捏红的手腕娇嗔道:“皇上,这齐王看起来好粗鲁呢。”
“那是因为,你长的像他的挚爱。”手指,昧的勾起她较小的下巴:“亦,我司徒文硕的挚爱。可惜这一生,我们却都付了她。”往昔的种种已不堪回首,便不再多忆。可司徒清寒,是你亲手毁了我的若溪,这仇,我司徒文硕一辈子不会忘记。
司徒清寒的目光,却一直都紧紧的追随这女子。看她低眉浅笑间处处都是风情。浓黑的眉间哀愁已逝,焕然而至的,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与霸气:“司徒文硕,我愿以九座城池,换你的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