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过去了,沈晴柔睡得很沉,累了一天了,沾了枕头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
沈晴柔惺忪地睁开眼,起身照了下镜子除了头发有点乱没什么不妥,她捋了捋头发一开门,就看见莫亦安手拄着门框,头靠在小臂上,“你终于起来了,你知道我敲了多久的门吗?”
见沈晴柔还一脸疑惑,他开口,“现在都九点了,我敲了十分钟的门,也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课。”
沈晴柔抱歉的笑笑,“上午没课,让你在门口站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这就收拾回去吧。”
他没回话,定定地盯着她看,眼睛一眨不眨,吓得沈晴柔双手捂着胸,“看我干嘛?”
“衣服有点乱,我给你买了套新的,换上吧。”说着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
“谢谢,衣服多少钱我给你。”沈晴柔结果纸袋打开一看是一套抹茶绿色吊带连衣裙,胸前有个叶子一样东西的刺绣,裙子分两层,里面一层棉质长裙至小腿外面一层薄纱比里面那层稍微短一点。
“真好看。”不得不说莫亦安眼光不错。
“没关系,送你的,也没多少钱,快去换吧。”
沈晴柔关上门,看着手里的裙子,估算着价格,一百多?二百多?估计也就一百到二百这个价位吧。穿好裙子她站在镜子前,穿惯了长至脚踝的长裙突然换上及膝中长裙有些凉飕飕的感觉,自己的裙子都是文艺风,池照水还总说,长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穿的这么文艺,她总是哈哈笑着,就当他是在夸她。
她有些疑惑,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竟然有些可爱?好看是好看,说到底还是不适合她,不过,话说回来,这条裙子怎么这么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就连胸围也......正想着,听到莫亦安敲门,“晴柔,换好了吗?换好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了,来了。”她检查了一下确保没落下什么才打开门走出去。
莫亦安正低头看手机,听见开门声抬头,瞬间被沈晴柔惊艳到,这条裙子是妍妍喜欢的风格,妍妍跟沈晴柔一样,那张脸注定不适合走可爱路线,但是她还是喜欢,买了放在衣柜里,只有在家才拿出来穿上拍几张照片,他一早起来逛商场,一眼就看中这条,价格也没问就刷了卡拿走了。
那是沈晴柔第一次看见他这种眼神,想着也许是又想起来他前任了,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尴尬的扯了扯裙边,假装没看到他的异样,“走吧,我们吃什么去?”
莫亦安这才缓过神,“楼下有个粥铺,我们下去看看还开门不。”
沈晴柔点点头随他一起进电梯下楼退房。
刚走出酒店大门,便看见池照水站在酒店门口的树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沈晴柔心里咯噔一声,刚想迈开步子开口向他解释,就看见不远处池照水垂下头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池照水!”她大声叫他。
他头也不回,依旧走着,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他是怎么知道的?绝对不是偶然路过,上午他有课的,现在不是应该坐在教室里,怎么出现在这?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名字,她眉头紧皱,但是想想她又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不对,现在最要紧的是向池照水解释清楚!
“饭,改天吃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回去了。”沈晴柔撇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莫亦安依旧站在酒店门口,望着沈晴柔焦急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莫亦安突然病态的笑了,他捂着头蹲在地上,过往的行人以为他神经错乱都绕开他,他头抵在膝盖上,脸藏在阴影处,原本笑得开怀的脸突然面目狰狞,嘴里嘀咕着,“沈晴柔,你早晚是我的。”
她掏出手机打给池照水,但是怎么都不接,她知道这却是怨不得别人,是他瞒着他,虽然说着喜欢何欢,但是瞒着他们和别的男人出去住确实渣了点,但是这一宿什么也没发生啊......但是说出来谁会相信呢,他们只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就是沈晴柔她和莫亦安成双成对进出酒店,洗不清的啊!
池照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何欢撒谎说肚子疼翘掉了那堂课,也不知道为什么相信了莫亦安说的话,今天一大早他打电话来第一句就是,现在我和沈晴柔在酒店。只是那一句话
包含了很多信息,他不相信但又忍不住想去看看,于是六点多便从床上爬起来,发了消息对何欢说帮忙答到他肚子疼去趟医院。他打车到莫亦安发的地点,天刚蒙蒙亮,街上除了早餐店开着门,路上行人很少,他就那样站在楼下等到八点半莫亦安从酒店走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晴柔还在睡觉,也许是昨天太累了,我出去给她买件衣服。”
他的话直冲池照水的命门,不,沈晴柔不是那种人。
池照水眼底是遮不住的悲伤,他不想跟他讲话,眼见为实。
他不敢跟着他走进酒店走进房间一探究竟,万一,场面狼藉一片?他该怎么收场,笑着说,嗨沈晴柔,恭喜你脱单了?亦或是,笑着骂她,你个混蛋脱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沈晴柔真的从酒店大门走出来那一刻,他本可以走上前听她解释,但是他没勇气,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他的好朋友交了男朋友是好事啊,为什么,他会这么悲伤呢?是因为,她瞒着他吧。
一个人走出好远,他回头发现沈晴柔没有追上来,有些失落,手机响了好几声他才恍惚听见,是沈晴柔,他盯着这个名字愣了好久,知道手机屏幕亮光渐渐变暗。他转身拐进一家早餐店,一大早还没吃饭有些饿,点了个小笼包摆在面前却不怎么想吃,他站起身向店家要了打包袋带走,他想起来沈晴柔应该还没吃早饭,刚出门就看到沈晴柔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面前。
“还好,还好......”她也不知道该说还好什么,她只想开个头,但刚刚在心里想好的解释词全忘了。
“给你的,吃吧。”池照水把手里的包子递给她。
“其实......”沈晴柔刚想开口说,被池照水粗鲁的打断,“行了,没事,赶紧吃吧。”
沈晴柔就是这种性子,既然他打断了,那她就不再解释了,免得再提大家都不开心。
刚到宿舍楼下就看到何欢抱着书在楼下等。
“肚子好了?”
“啊,好了,大夫说可能是被屎憋的。”说着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何欢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啧,拉出来就好了呗。”
“啊,是啊,好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没想到第一节课下课了,他光顾着等她忘了看时间,他没告诉他沈晴柔的事,他知道何欢本就对沈晴柔没那个心思,告诉与不告诉都一样。
之后他们依旧约好了每天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偶尔也会走出校门到外面开开荤,自那之后莫亦安很久没联系她了,她只当大四了准备考研的他比较忙。她依旧暗恋着何欢,但已经不会让池照水帮忙撮合,她安慰着自己,桥到船头自然直,听天由命吧。
一直到圣诞节前一天,沈晴柔和米饼下了课从教学楼走出来,看到莫亦安池照水和何欢三个人站在树下围成一圈,在激烈的争吵些什么,引起周围的同学纷纷围观。
“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自己送上门了。”池照水激动的抓住莫亦安的衣领,眼中似是冒出熊熊怒火。
“这么多人看着呢别这么粗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莫亦安嘴角扯出一抹坏笑,嘴慢慢凑到池照水耳边低声说,“玩玩而已,何必这么认真。”
池照水一听气不打一出来,扬起拳头就要挥下去,何欢眼疾手快抓住离莫亦安的脸只剩一厘米的拳头。
“照水,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学校打人会被记处分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池照水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关蹦出,“他他妈的就是欠揍”
“住手!”沈晴柔拨开人群,挡在两个人中间,“池照水你能不能成熟点!都多大人了还打架!”
池照水愣了一下,垂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拳头,别过脸不去看他们。
沈晴柔转过身看着莫亦安,丝毫不慌张,她知道,池照水每次动手打人都因为她,这次看他这么生气一定是因为莫亦安说了她什么。
“你来干什么?”
“欠你一顿饭,邀请你明天圣诞节与我共进晚餐。”
沈晴柔转了转眼珠,“好啊,莫亦安请客,明天大家一起去吃吧。”
池照水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单独跟她吃饭,所以他并不慌张,“圣诞节可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想只邀请你。”说着一步步逼近,俯身到他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应该不想我把之前的事告诉何欢吧。”
只是这一句话,吓得沈晴柔脸色惨白。
“好......好,我答应你。”
“什么?!”池照水抓着沈晴柔的胳膊,“你不能跟他去。”
沈晴柔苦笑着,“不就是一顿饭嘛。”说着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
池照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刚才伏在她耳边说的话肯定是威胁她的,他点点头,“吃完饭回宿舍再说。”
那顿饭那张桌子依旧是四个人一起,只是隔着个过道的旁边桌子坐着莫亦安,不知道他哪来的她学校的饭卡,打了饭特意坐在他们旁边。
“我说,莫亦安,你要是喜欢我家晴柔你直说,外面还一堆喜欢她的都排着队呢,你这是打算直接走后门?”米饼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说着,“再说,我家晴柔可是偶喜欢的人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大,周围吃饭的同学都听见了,有些男同学原本因为第一次离中文系系花这么近正高兴着,一听说有喜欢的人瞬间垂下脑袋。
“对啊,我就是喜欢沈晴柔。”何欢站起身走到沈晴柔身边,惊得沈晴柔一抬头,不小心撞进莫亦安温柔的眼神中,那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从今往后她是我的,我看谁敢惦记。”
“啪”池照水一摔筷子,站起身推开莫亦安,抓住沈晴柔的手,“走!”只是一个字,像是施了魔咒,她愣愣地跟着池照水走出食堂。
莫亦安没想到一向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的池照水会做出这种举动,包括何欢跟米饼也愣在原地。
被牵着走出很远,池照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柔软,以前没注意过,她的手这么软,明明没那么多肉啊,他趁机又捏了两下,心里偷笑着。
“好了,都跑这么远了,松开吧。”沈晴柔突然站住,没好气地说,“还偷摸占我便宜。”
“谁......谁啊,我才没有。”他这才悻悻地松开手。
池照水把手缩回兜里,慢慢攥紧,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我以为你跟莫亦安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没在一起?”她反问。
“看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她看向莫亦安,看向何欢以及看向自己时,眼神都是不同的,面对莫亦安是警觉,面对何欢是爱慕,面对自己,是相识了多年的安稳,平淡和不惊。
沈晴柔很好奇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但是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她转移话题道,“刚才谢谢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池照水从小到大帮她这么多次,这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谢谢二字。他伸出手探在她的额头上,“冻傻了?”
她本来这次是打心底感谢他为她解围,没想到这个混蛋这种反应,她没好气的打开放在额头上的手,“当我没说!”
“哎呀!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嘛!”
“滚!”
“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