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鲁长长舒了口气,回去找徐一攀和郑迪,没想到李阔竟然还在。
徐一攀和郑迪七嘴八舌的问关于季伟霆的事,李阔竖着耳朵听。
“我觉得你们之间不正常。”郑迪说。
“不正常的是他,我见他就怕。”陈鲁鲁把季伟霆形容成一个性格孤僻冷傲,喜怒不定,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他那种人,有不按套路出牌的资本。”
下午有一节大课,课后他们便去系里选电影片段,等陈鲁鲁回到集云山庄果然没看到季伟霆。
接下来,连续一个月陈鲁鲁都没有见到季伟霆。
“我是不是错了?”陈鲁鲁失神,“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被拒绝?”
日子一天天过得多快呀?眨眼间就是一二三四五年,陈鲁鲁若这么等下去,迟迟怀不上孩子,早晚会被退货。
然而,她给季伟霆打电话,季伟霆不接。就连徐妈装病,这人都没回来。她没辙了。
天气越来越冷,杜威的母亲年纪大,感冒拖时间长住院了,陈鲁鲁见他接完电话忧心忡忡,便给他放几天假,连带着汽车也让杜威开走使用。
杜威推脱几次,见陈鲁鲁坚持便感激的告辞。
集云山庄离学校很远,且不通公交,陈鲁鲁没有汽车上下学特费劲,可是她没有办法,季伟霆说不许她自己开车,她不好没事找事,给季伟霆厌烦她的借口。
陈鲁鲁手里的钱不多,因为一定要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嘴上不能省,否则没有资格给季伟霆生孩子。
既然饭钱不能少,那她就舍不得打车了,距离那么远,来回打出租车太贵。
陈鲁鲁用手机查线路,把地铁和公交都找一遍,发现最方便的还是坐公交,坐一趟就行,就是步行的距离远。
公交还能比地铁省一块钱,一天下来是两块。
因为她现在住在集云山庄,陈家便不再给她生活费,大概是认为季伟霆不差给她的那几个钱。
她不好伸手向季伟霆要,所以只能靠省。
倒霉的是陈鲁鲁刚下公交车,徒步往回走时下起了雨夹雪。
湿哒哒的雪片打在脸上,钻心的凉,风一吹又全干了,接着新的一轮雪花往脸上飘,往脖颈里灌。
别人都有伞,可她没有,只能满身狼狈捂着脸顶风往前走。
一辆汽车从她身边缓缓跟着,跟很久,陈鲁鲁终于发现可能是认识的人,便停下往里面看。
那辆汽车也停了,紧接着后车窗打开,里面出现一张冰冷又熟悉的脸,不是季伟霆还是谁?
“季先生!”陈鲁鲁开心的像个孩子,“你回来了?”
季伟霆不答,只说两个字:“上来。”
“是。”陈鲁鲁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呢?”季伟霆问。
“杜威的母亲住院,我让他先回去了。”陈鲁鲁摘掉手套,一边搓脸一边说。
季伟霆扫了眼她冻红的脸,又问:“为什么不打车?”
陈鲁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舍不得钱,只随意的说:“刚好走到公交站,车来我便上去了,走几步还能锻炼身体,挺好的。”
“跟谁?”季伟霆问。
陈鲁鲁没反应过来。
季伟霆蹙眉:“你自己没事往公交车站走?”
“哦,李阔。别看他家里有钱,但是他平易近人,我俩刚好搭伴走。”
这是真的,今天李阔陪她一起等的公交车。
季伟霆的手一顿,目光从陈鲁鲁湿漉漉的外衣上滑过。
“若司机不在,打车。”季伟霆说。
“再看吧。”
季伟霆见她态度随意,很是不满:“你喜欢走?”
陈鲁鲁笑道:“该走的时候就走呗,反正不讨厌,我没那么多讲究。”
“停车。”
陆子青领命停下汽车。
季伟霆看向陈鲁鲁:“下去。”
陈鲁鲁很尴尬,努力保持笑容还想说点什么,可季伟霆又重复一句:“下去走。”
陈鲁鲁抿下嘴,是了,她现在就是一条没事老惹主人生气的狗,让下去跑就下去跑。
她好脾气的推门下车,汽车毫不停留,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溅她一裤腿泥。
走就走!
陈鲁鲁从来不指望别人怜悯,本就该走回去,是有人非要他上车,难道是她自己死皮赖脸非要上去的吗?
走回去的路上,陈鲁鲁一直在想季伟霆为什么生气,她把他们聊过的几句话翻来复去合计,最后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季伟霆有病,早就听说他脑袋不正常,传闻绝对绝对是真的!!
然而,当她回到集云山庄以后,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立刻去找季伟霆道歉。
“我不打车是想省钱。”陈鲁鲁揪着衣角解释,“之所以绕来绕去是因为说出来难为情。”
季伟霆这才抬头,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打量陈鲁鲁:“你穿的,戴的,用的,陈家从来没差过你,会少给你钱?”
“当然没有。”陈鲁鲁说,“我来集云山庄以后,爸爸妈妈可能觉得不需要,就没再给我打钱,我这么大了,不好意思开口要。”
季伟霆眯起眼睛:“你也知道你这么大了?你是个养女,该拎清自己的身份,没钱就出去打工,现在做兼职、打零工的大学生比比皆是,别人能行你为什么不行?你觉得自己金贵?”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她若是能出去打工,还用得着算计着钱花吗?
陈爸爸每月只给她两千元生活费,她能省就省,尽量攒点。
她不是没出去打过工,可是陈爸爸生好大的气,指着她问,“我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给我出去丢人现眼?你是不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们陈家苛责你?”
陈爸爸太要面子,报纸和网络上都称赞他对养女如何如何尽心,转头他养女就出去打工,他那张脸怎么下台?
从那以后陈鲁鲁再也不敢出去打工,没钱也得挺着,挺不住硬挺。
可是这些是陈家自家事,陈鲁鲁不方便与外人说,无论何时,她都要维护陈家脸面,捧陈家所有人的臭脚丫子。
不管咋说,养育之恩摆在那,再不好也有个极限,没打到她住院也没罚她,她能因为一点不如意就反咬陈家一口吗?
不能呗!
季伟霆这么说她,她也得往自己肚子里咽,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