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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往事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唐·刘禹锡《乌衣巷》)

王氏和谢氏从千年前就是世交,直到现在也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王子成他们那一支已经没落了许久。

而王子成家和李凤音家的故事,要从他们的爷爷辈开始了。

“我爷爷从前受过王家的恩惠,所以就跟他们家定过姻亲。只不过我爸爸那个时候已经有了爱人,所以这婚事就落在了还没出生的我身上了,虽然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对方生男生女。”李凤音眼睛看着远处,细细地回忆了起来。

苏敏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凤音,因为她没想到李凤音跟王子成还有这样的渊源,所以心里忍不住有些五味成杂了起来:原来安安跟子成早就认识了……但是在学校里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苏敏带着这个酸酸的疑问,仔细地听着李凤音说着故事。

两个女孩就这样边走边说着,直到后来回到了住宿的地方,李凤音见苏敏一言不发,就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只留苏敏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他们家经历了变故,自此一蹶不振,而我们家族发展壮大,这个事情就被搁置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所以就去了王家提出了退亲。一来是那个时候已经不兴娃娃亲了,二来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就是定了亲以后并不喜欢怎么办?”

“我记得,那天还是个下雪的日子,我看到王子成一个人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发呆,也不知道当时的他在想什么。”

苏敏站在窗前看着那凄清月色,那银色像是凝结成的银霜一般美丽。于是苏敏想到了那个在窗前的小小身影,那个看着纷纷然的落雪还若有所思的小男孩,所以她在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了一股忧伤。

只是李凤音的话又回荡在了耳边,所以苏敏抱起了手臂靠在了墙上。

“唉……那个时候我还小嘛,所以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指着王子成问着爸爸妈妈:‘他的爸爸……’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妈妈捂着嘴抱了起来。”

“我对此疑惑了很久,直到大了一些我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在提出退亲之前,就出车祸双双去世了。”

“他的样子我也不太记得了,就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所以进了大学之后,我听到这个名字很吃惊也很愧疚,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家没有雪上加霜过,他们家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虽然我爸爸也会暗中帮助他们。”

“可是同情不是感情,我跟他是没有可能的,而我跟俊风也是在国外旅游的时候认识的。”

原来,她跟他,情浅缘也浅。苏敏觉得自己确实多虑了,所以之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那位奶奶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所以,许多与他一起长大的氏族子弟,也开始对他疏远了起来,除了俊风和兰兰两兄妹。虽然他们与王子成已经许多年没有联系了,但是他们还是当王子成是好朋友。”

苏敏一遍一遍地回忆着李凤音的话,心里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悲凉。

人世浮沉为何而生?

原来他,那么小就没有了爸爸妈妈……连朋友都这么少……

苏敏不禁泪眼婆娑了起来,她不知道王子成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但是从李凤音的话语中她知道,许多时候的王子成都是一个人。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孤独又坚韧的小男孩,一个人画画,一个人习武,一个人弹琴,一个人……做着许许多多的事情……

他一个人努力地学习、练习,也怪不得他门门功课都是第一。

也怪不的自己初见他时,他的眉间带着丝丝愁绪。原来……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

而自己,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也有师父的教导,有哭过、笑过、感动过,但是更多的是开心快乐,所以跟他相比她幸福了许多。

“唉……”苏敏不禁叹了一口气,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中同时弥漫着一股悲伤。

这就是她所爱着的人的过去,仅仅是从朋友的口中得知的故事,就让她潸然泪下了起来。

“笃笃笃。”

一阵温柔的敲门声让苏敏清醒了过来,她慌忙先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之后才抬脚去开门。

她没有问来的人是谁,因为她知道这么晚来敲门的,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果真,伴随着特殊的开门声,那袭温柔映入眼帘,同时夹杂着花的香味。

王子成笑脸盈盈地看着苏敏,一头长发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几朵月季花。

半开的粉色月季,微微带着一些露水。花儿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像是带着笑意一般。

别人都是送的玫瑰花,他倒好,居然想到了送月季……虽然两者看起来差不多。

玫瑰花的花语是热烈的爱,而粉色月季的花语是初恋和表白,这倒是契合它的寓意。

“你过来就只是送月季花的吗?”苏敏因为才哭过,所以还微微带着鼻音,但是并没有接过花。

王子成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正准备说着什么的时候,一道身影就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苏敏打开门就深深地看着王子成,她的思绪还游荡在王子成小时候的经历中,所以在他眼眸低垂的时候就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因为曾经一个人看雪的男孩,如今却带着笑意站在自己面前,哪怕他嘱咐过自己要早点睡。

于是苏敏不禁心中一暖,毫不顾忌地扑了上去。王子成则瞪大一双眼睛接住了苏敏,同时有一团火烧上了他的脸颊。

王子成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苏敏的举动太突然。就在那少年还在呆立之际,就听到苏敏软糯糯地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

“子成,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

她要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如果要给这个陪伴一个期限的话,她希望这个期限是一辈子。

只是苏敏的鼻音有点重,所以王子成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以至于王子成有些摸不到头脑,所以他轻轻地推开了苏敏,笑着看着她问:“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苏敏脸颊微微发红,眼中似乎有泪水滚动,王子成不禁心中一急、眉头一皱。

苏敏见王子成皱起了眉毛,就知道他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所以笑着摇摇头答:“没事,你这么晚找我,不只是送我这花吧?”

苏敏说着就将王子成手中的花束抢了过来,她将月季花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了一下,忍不住感慨道:“嗯~好香!”

王子成见苏敏是笑着闻花的,就知道她没有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所以心里的疑问就散去了,笑道:“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说事情明天的事情。”

“不然,你进来说?”

面对苏敏的邀请,王子成却慌忙摇摇头道:“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山门前等你,记得来呀!”说完就带着羞涩一溜烟地跑了,与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

或许是看到美丽的花,所以想要跟爱的人分享,所以才会在此时来打扰,所以才会露出天真的一面。

苏敏见他这般模样,就在心里感慨了起来:也许,他本就应该是个快乐的人吧……

她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先回忆着今天的一切,随后便心满意足地睡了。

以后,你便不是一个人……

你还有我,而我也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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