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是一座古朴而繁华的城,方圆几十里皆是高大雄伟的建筑,一条宽阔平坦的街道,连着城东和城西,凌元的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贵人街。贵人街中心处,与和富街交叉穿过,分别通向凌元的南边和北边,贵人街及和富街两条宽阔而繁华的街,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将凌元这座承载着无数人民的城,分成了四个大板块——平阳区、章湘区、槐米区和渡江区。
祝华林和母亲来到凌元已经有半年之久了,母亲秦玉鸾在平阳区租了一间屋子安顿了下来,不久之后在祝严生一位多年故友钱宏贵的帮助下,在贵人街东头成功租下了一个铺子,经营起了首饰买卖,而祝华林在经历了家庭的变故之后,也慢慢地成熟、坚强了起来,在母亲的带领之下,也学着经营管理起了首饰店铺。由于秦玉鸾经营的首饰款式多样,漂亮、精致,而且对顾客服务好,几个月下来,首饰店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这一日,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秦玉鸾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就开了门,开始了今天的营业,在这样美好的天气里,她想努力地将自己的店铺经营到最好,为自己创下良好的买卖,为顾客带来最好的服务。
“娘,连日以来都是你在坚守着店铺,你也很辛苦了,今日就让林儿来替你一天,你就回去休息吧!”
祝华林从店铺里面的侧屋走出,关切地对正在整理各种首饰的秦玉鸾说着。
“林儿,你能行吗?”秦玉鸾回过头来,微笑着往向祝华林,眼里满是慈爱。
祝华林今年已经二十了,站在秦玉鸾跟前的他,整整比母亲高出了一头,已经长成了俊秀的青年,刚毅高挺的鼻梁,明亮的双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两道剑眉一直长到发髻旁,似墨染般的头发很随意地綰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青春气息。秦玉鸾望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儿子,禁不住回想起数年前在靖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光来。如果不是那场灾难,自己跟儿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流浪到人生地不熟的凌元来,老爷祝严生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他们,她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刻意地磨难他们,想到这里的秦玉鸾只觉得胸口处硬生生地痛,痛得几乎不能呼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娘,你怎么啦?你不舒服啦?”祝华林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母亲,焦急万分,不知道母亲出了什么事。
“娘没事,只是看着你长这这么高了,都高过了母亲,有点激动而已。”
“娘!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是苦是甜都已经成为过去,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更加美好的。”善解人意的祝华林猜想秦玉鸾一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难过,于是慌忙给母亲倒了杯水,然后将她扶进了侧屋里去休息。
贵人街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摆地摊的、用推车沿街叫卖的、也有在别人的铺子旁边搭个小摊位,卖一些细小装饰品的,应有尽有、无所不有。一些富家千金及公子哥则由几名家丁侍女陪同着,在街上闲逛,一会看看这样,一会又挑挑那样。
“唉!你们快看,‘鸾凤首饰’里的首饰看起来很是精致!”
“哦!鸾凤首饰啊,我表姐一个月前在这里买了一个玉镯,蛮漂亮的,而且也不算贵。”
“那我们进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两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身段窈窕,面容清秀,身着华贵服饰,往鸾凤店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打扮的小丫头。
“欢迎光临鸾凤首饰,两位小姐想要点什么?”祝华林将母亲扶进侧屋,刚出来不久,就有顾客光临了,他心里无比的高兴,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们想进来看看有没有我们喜欢的首饰,就逛逛。”
祝华林看着眼前两名女子衣着华贵,头上的发簪都嵌着名贵的珠宝,在阳光下亮光闪闪,镶金边绿色翡翠耳环随着走动的步伐轻轻地摆动着,仿如两只可爱的小鸟。祝华林心想:前来逛商铺的一定是凌元城富贵人家的千金,只是不知道她们身上奢华的首饰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当祝华林的目光从她们圆润白嫩的手腕上扫过之时,却意外地发现原来两位女子都尚未佩戴手镯,于是灵机一动,便向她们推荐了铺子里刚刚到货的新款翡翠手镯及蓝田玉手镯。
“两位小姐,我铺子里有两款刚到的翡翠手镯及蓝田玉手镯,很漂亮,我想你们佩戴一定非常适合。”
“是吗?在哪里?拿给我们看看!”两名女子听祝华林说有刚到的新款手镯,而且是名贵的玉器,欣喜不已。
祝华林手脚麻利地从柜台里取出那款粉紫色蓝田玉手镯及翠绿色翡翠手镯,小心地放在用柔软锦缎布料铺好的柜台上,微笑着对两名女子介绍着。
“两位小姐,这是前天刚到的两款手镯,你们看这款粉紫色蓝田玉手镯,是经过捣沙、研浆、开玉、扎锅、打磨、抛光、上花等十三道工艺精制而成,高贵精致,你们佩戴在手上肯定非常漂亮的!”
“咦!惠姐姐,你看这蓝田玉手镯真的很漂亮,晶莹剔透,粉中带紫,紫里有粉,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首饰。”身着浅蓝色绣花边服裳的女子小心地用手触摸着放在软布上面的蓝田玉器手镯,细细的欣赏着,满心欢喜。
“是的,看着还是满不错的,你看这边这款红色翡翠手镯也非常漂亮的!秀珍,你表姐上次买的是什么手镯呀?”
“两位小姐,请问上次是你们的朋友到这里买的手镯是吗?”
祝华林连忙在脑海搜寻前段时间到铺子光顾的客人,想不到今天这两名女子竟然是慕名而来的顾客,让他开心不已。
“只要是到这里买过首饰的顾客都是我们的会员,我们都会为你们建立一个小档案,两位小姐能说一下上次到这里买手镯的朋友的名字吗?”
“哦!当然可以的,我表姐名唤沈雁云。”
“原来是雁云小姐!记得记得,是一位二十多岁年纪,身穿着枚红色袍服,长得漂漂亮亮的姑娘,她买的是浅绿色和田玉手镯,那一款也非常的精致,佩戴在手上有一种特别的恬静感。”
祝华林自从经历了家道中落的变故,经历了寄人篱下的无奈,漂泊的辛苦之后,渐渐变得成熟、坚强了,以前的任性及大大咧咧已经被坚定稳重所替代,现在的他完全是一位能说会道、热情服务的商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已经远在天涯的表妹妹宣凉薄琴,但是距离的遥远及生活的颠沛流离使得这对有情人天各一方,只能将对彼此的情意深埋于心底,让它永恒。
“表姐佩戴在手上的手镯确实非常漂亮,看着非常舒服。”
秀珍姑娘和柳惠姑娘一同欣赏着摆在的柜台上的精美手镯,心里满是赞叹和欢喜。
“两位小姐真好眼力,这两款手镯是铺子里最漂亮的首饰,你们带回去,一定会非常喜欢的。”祝华林见两名女子对这两款刚到的手镯如此中意,于是想着给他们打个小小的折,让利给她们,让她们带来更多的顾客。
“两位小姐,今天是我们铺子里开张八个月纪念日,所有到我们铺子来购买首饰的顾客都可以打九点五折,所以两位小姐今天的运气非常不错。”
“真的吗?那太好了,柳惠姐姐,那我们各买一个手镯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祝华林的巧妙让利激起了秀珍姑娘的购买欲望,她小心翼翼地将粉紫色蓝田玉手镯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地欣赏着。
“小姐,我算一下,这款手镯打折后的价格。”祝华林拿起黑灰色的算盘,熟练地拨动着一颗颗爆豆似的小珠子,仿佛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掌柜。
“小姐这款蓝田玉手镯卖价五百两银子,打了九五折后,只需要四百七十五两银子,今天带回去是非常实惠的。”
“柳惠姐姐,我就今天就将这个蓝田玉手镯买回去,过几天就是舅母的寿辰,到时候我戴上这个手镯去给舅母贺寿。”
秀珍姑娘爽快的买下了这款粉紫色蓝田玉手镯,他刚刚上阵就开了这么好的头,心中激动不已,他想母亲的向钱庄借的钱,不久后就会慢慢还上了。
“这位小姐,这款翡翠手镯也是非常的漂亮,如果两位小姐一起买的话,我们除了给你们打折,给你们建立档案之外,还额外各赠送一双耳环,这耳环是珍珠的,非常漂亮,拿回去赠送给姐妹们,非常的不错。”
祝华林忽然灵机一动,又想出了一个让利办法,他想在几天突破几天以来售卖记录。
“真的吗?柳惠姑娘也被眼前这个英俊青年男子的热情康概所打动,她想今天真是运气不错,在鸾凤铺里买东西居然会有这么实惠的价格。
“是真的,两位小姐今天可算来对了。”
祝华林开心地笑着,连忙将放在柜台里最靠左边,闪着亮光的两双珍珠耳环取出来,放在两名女子面前,让她们欣赏。而柳惠姑娘则觉得眼前的银耳环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毕竟不用花一分钱,也就没有细细地去品赏,而是开心地让祝华林将那款红色翡翠手镯连同赠送的珍珠耳环包装好,准备带回去。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一个时辰里,祝华林就一连卖出去了两款手镯,为他们的鸾凤首饰铺赢得了近千两银子。在后来的时间里,祝华林又陆续地卖了一些小东西:一双耳环、一串幸运珍珠。创下了一个月以来最好的售卖额度。晚上,当祝华林将沉甸甸、闪着亮光的银子交给母亲时,母亲写满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直笑得泪花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