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三刀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残卷，心里一团乱麻。
未青上前，扶着应三刀坐下说：“你刚才……刚才我整理完书籍，过来一看，你已趴桌上睡着了，我为你披衣，却发觉你皮肤滚烫，面色闷红，开始我寻思你是受了凉，结果后来你头上冒起蒸汽来。我感觉不妙，慌忙去找老师，老师过来时候……”
“你蹲在地上，浑身着火。”那姓湛的老人说。
“而后你和老师打了起来……”未青说。
“打了起来……”应三刀念叨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从未有这样的记忆。
岳无涯示意让其他老人离开，他走到应三刀身边说：“我们是被这里的声音引来的，等我们赶到时候，老湛已经将你制服了。”
“说得轻巧。”那叫老湛的老人说。
“三刀，是我判断失误，现在看来，你身上凰息错乱，绝不仅仅是窥蛇印的缘故，就算是六师弟当时没有时间，只能强行向你注入凰息灵种，也绝不能导致你如此失控。”岳无涯说。
应三刀茫然说：“那我应该怎么办……四师伯，你把我绑起来罢！绑起来我失控也没什么了！”
岳无涯说：“若是要用这种法子，那火煌门干脆改名叫废柴门算了，何况六师弟传你凰息，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被锁关么？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和各个师弟都商量了，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三刀，你必须要入火煌门。”
“必须……”
“是的，你入了火煌门，我们才能按祖上规矩，传你凰息修炼之法，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你二师伯和三师伯，很多事情都是未知，但是这一定对你控制凰息有所帮助，若是不这样，不但会伤及你的性命，严重了……那不堪设想。”岳无涯严肃地说。
应三刀抬头说：“我全听四师伯的。”
岳无涯点点头，又叹气，藏书阁里寥寥几人，各个面露忧色。
下午。
在后山树林中，一小小祠堂里，挤满了人。
这祠堂不大，身掩树林中，红墙青瓦，修葺的虽不是极新，但也齐整崭然。
里面从从的站着老人，他们对着面前列排着的各个牌位，面容肃穆。
岳无涯领头，上了香，说：“各位先祖，今日火煌门第二十三代第四席弟子岳无涯，代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请愿，须破召门弟子的规矩一次，此乃万般无奈之举，诸先祖体察。”
应三刀站在这些人前面，这小小的祠堂给他一种穿透时光的沧桑感，虽墙体完全，装饰齐整，但眼前那些牌位无一不是破旧不堪，有的连字都看不清了，实在不知在这里存放了多久。
待岳无涯说完，鞠躬跪地行礼，其余老人也都是照办，应三刀局促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做，只是众老人都伏地不起，他只得低着头站着不动。
一会儿，他们起身，一年轻弟子端着盘子上前，上面放置着一条红色腰带。
应三刀近来一直身着火煌门的白衣，现在岳无涯拿起这带子，为应三刀缠带上，退后温声说：“三刀，你现在要成为火煌门第二十四代门人，我且问你，你师父传你凰息之后，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师父……师父说这功夫不得滥伤他人，不得洋洋自得。”应三刀思绪回到了那个洞穴。
“倘若一人杀了千人，这人该不该死？”
“该死。”
“一人杀了百人，这人该不该死？”
“该死。”
“一人杀了十人，这人该不该死？”
“该……该死。”应三刀奇怪起来，这都是没什么值得考虑的问题。
“一人杀了一人，这人该不该死？”
“该死。”
“那这人若杀的是前面杀过人的人呢？”
“该……啊，这……这……”应三刀在一串问题后听到这个，没有反应过来，他皱起眉头，说，“不该死。”
“那这人若杀错了好人，但是以为那好人是杀过人的坏人呢？这人该不该死？”
“啊……这……这应当……”应三刀愣了，他脑袋里回想着这个问题，一个人杀了一个他以为是坏人的人，那他当是要铲奸除恶，可是若是这个恶不是恶呢？
“他应该是有错的……但是错不致死……”应三刀说。
岳无涯把手放在应三刀肩膀上说：“三刀，你拥有了你自己并不知晓的力量，这代表着你以后要常常做选择，希望你以后做选择时候，能想起来今天你的回答。”
应三刀迷茫的抬起头来，看着岳无涯的脸，却不知道他是劝诫，还是警告……
那些老人上前与岳无涯说些什么，应三刀并没有留意，他看着自己腰间系的红带子，风一吹，就顺着飘起来，煞是好看。
“好了，三刀，我们走吧。”岳无涯说。
“哦。”应三刀抬头看，发现祠堂里只剩自己和岳无涯了，随即又疑惑说，“我们去哪啊四师伯？”
“去‘七星势’，就是师父给弟子传授‘气息’的地方。”岳无涯说，他手扶住应三刀的肩膀，“闭上眼睛。”
应三刀依言闭上眼睛，忽然感觉身体猛然失重，狂暴的风刮在身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划过，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一瞬，耳边响起岳无涯的声音：“好了，三刀，可以睁眼了。”
应三刀感觉脚下轻飘飘的，站立都有些不稳，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大大的石室里。
这石室宽阔，窗台明亮，只是让人感觉些许奇怪的是这石室里一张桌凳都没有，地面是很粗糙的石头，别说和藏书阁的比，只是寻常的土路，也比这地面平坦。
“坐吧。”岳无涯说，随后他衣摆一浮，席地而坐。
应三刀也这样坐下来，好奇的看向四周，却见不远处的大门还在缓缓闭合，看来是岳无涯进来时打开的。
“好快啊……”应三刀下意识的说。
“‘气息’的妙用不止于此的。”岳无涯笑着说，“慢慢学就好了，不要急躁，你是六师弟的弟子，本不该我教，你我气息相冲，现在是没办法的事。一些基础的气息运用还是相通的，我且教你一些皮毛。当然了，你那些师伯师叔，你都可以尽情去问的。”
“好的。”应三刀连忙答应着，对于接下来自己好似要学习掌控自己身上这股未知力量，他不觉激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