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续耳边隐隐听到有丧钟响起,夹杂着哀喊:“娘娘去了!”
哦,她死了啊。
死前总会幻想一下,自己这辈子的所有遗憾。
她家师傅为了自己这个丧门星开心,去给还是皇子的陛下摘药引,回来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
嗯……可能香消玉殒用在这里不太对。
她家好友是个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为了帮自己宫斗熬夜猝死,英年早逝。
嗯……可能英年早逝用在这里也不太对……
在一睁眼,我还没数清自己到底有多少遗憾,就发现——
“嗷!”申屠续嘴里喊出一声呜咽。
“嗷嗷嗷?”周围的一群狼被申屠续的叫声吸引了。
申屠续:“嗷嗷嗷嗷呜——”我没事,就是闲着没事嚎两嗓子。
一个小狼崽子:“嗷嗷嗷——”亏你前些日子还说老子闲着没事就会瞎叫唤,把猎物吓跑了,你比老子还会瞎嚎!
申屠续上去一巴掌呼在小狼崽子头上:“嗷嗷嗷嗷呜呜嗷!”你管老子叫不叫!吓跑多少猎物老子能给你抓回来多少猎物!
小狼崽子:“嗷嗷嗷!”屁!你腿都被隔壁那个老虎咬了,连跑都没法跑,哪来的本事抓食物?
一声比较温和的狼嚎响起:“嗷呜呜——”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崽不要吵啦,我闻见血味了!
申屠续也不吵了,乖乖爬上母狼的背,双臂环着母狼的脖子。
……
漆黑的夜里,一道道幽绿色在林间穿梭,时不时响起的狼嚎被风吹的宛如鬼魅嚎叫。
远远听到狼嚎,一群锦衣华服的人警惕起来,撑着受伤的身子拔出佩剑。
赢楼捂着渗血的腹部,虚弱的坐靠在树下,失血过多让他有些头晕眼花。半边脸上的狰狞痕迹配上苍白的脸色,比鬼还难看。
有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瓶,扣出一粒药丸,恭敬地递给赢楼。
赢楼轻轻拂开那人的手。
“不必了,吃了也没多大的用,自己留着吧。”
“……是。”
赢楼掀了掀眼皮子,听到越发清晰的狼嚎。
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颓败之情。
“你们,别管本座了,跑吧。”
众人异口同声拒绝。
有人道:“厂公不走,奴不走。”
赢楼扯了扯唇角,骂道:“一群蠢货。”
另一边——
申屠续:“嗷嗷嗷嗷嗷嗷!!!!(狼小四儿你能不能别嚎了!老子说了老子能抓着猎物!反倒是你,瞎嚎什么?猎物都被吓跑了!)”
狼小四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该闭嘴的是你狼小十三!要不是你和老子嚎老子能和你嚎吗?)”
旁边还有几只狼劝架的嚎声:“嗷嗷嗷呜呜——(崽崽们不要吵啦!你们阿姆要生气了)”
申屠续:“嗷嗷?(阿姆你别生气,但如果真的太生气了,可以揍一顿狼小四儿撒气!)”
狼小四儿:“嗷呜呜呜——(阿姆你别揍我!要揍揍狼小十三,她耐揍!)”
狼王:“嗷呜嗷呜——(你们两个不乖的崽崽,等抓到猎物不给你们吃肉了,只许吃骨头!)”
狼小四儿发出悲戚的哀鸣。
赢楼受伤太重了,根本无法行走,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再一动弹,伤口裂开,没等出这座死林怕是就要归西。
下属干也赶不走,赢楼心里很不是滋味。
沙哑着嗓音骂骂咧咧道:“要是躲过了这一劫,回去本座要你们好看!一群蠢货,不要命了?娘的!”
众狼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一双双幽绿的眸子从林间钻出,气氛越发凝重。
忽然,申屠续发出一道四不像的嚎叫:“嗷啊啊啊!”
狼小四儿:“嗷嗷呜(狼小十三你叫魂呢)?”
申屠续:“嗷呜!(去你妹的!)”
狼小四儿:“嗷呜?(我妹不是你吗?)”
申屠续:“……”还真的……
申屠续索性不搭理狼小四儿,从狼王阿姆的背上滚下来,哼唧哼唧往前爬。
赢楼一干人借着夜色看清了申屠续的全貌。
厂公心里暗惊:早年见奇闻异录里记载狼孩他还不信,现在居然见到真的了。
东厂里的一众人之见一个脏兮兮带着些血污的小孩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
申屠续别的本事不多,也就鼻子比狗还灵!
申屠续激动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嗷呜呜呜嗷——(大家都别动他们,阿姆我保证不吃他们大有好处。)”
狼小四儿:“嗷呜?”
申屠续太激动了!师傅!活的师傅!
申屠续连滚带爬往前窜,被狼王一下子按趴下。
狼王:“嗷呜(小十三别乱跑,忘了自己的腿怎么没了的吗?)”
申屠续闷闷的嚎了声:“呜嗷——”她腿就是被咬了一下,又不是真掉了。
狼王松开爪子。
申屠续见缝插针,一溜烟刷的窜了。
狼小四儿感叹:“嗷呜!!(狼小十三你流弊!爪子坏了还能跑这么快!)”
申屠续往前,被几个刀剑架住。
赢楼好好观察了一下,见狼孩眼里没有食欲,道:“等等,先别伤这个小孩。”
刀剑微微松了些。
申屠续见脖子前架着的一把剑,忽然发难,咔嚓一声咬了上去。
锵的一声,剑居然被申屠续一口咬断。
申屠续赶紧往赢楼的方向窜,一把抱住赢楼曲起的大长腿,亲昵的蹭了蹭。
随后顺着赢楼的衣摆往赢楼身上怕,一下子钻到赢楼怀里。手臂环着赢楼的长颈,抱着赢楼不撒手。
申屠续活了一辈子,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全是狗男人,又臭又脏!只有自家师傅是香的!
被占便宜的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