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能吃？”靳小萌抬眼瞪着朱鹏。
朱鹏忍不住一笑，说：“我觉得你挺会吃，半杯牛奶、一个鸡蛋，还是蛋清、几片蔬菜沙拉、一块面包，少而精——真对得起你那副肠胃。”
“你应该说，真对得起这张脸！”靳小萌纠正说，“女人都是为了容颜而吃的。”
“她也是为了容颜而吃？”朱鹏悄悄指了指旁边一个大胖女人，正排山倒海地猛吃。
“你这人真坏！”靳小萌同情地看了看那女人肥硕的腰身，对她那副吃相又颇有点怒其不争。
吃完早饭，两人打了辆车回公司。路上，靳小萌拿出块口香糖让朱鹏先嚼着，又从包里取出一片湿纸巾，让朱鹏擦擦脸，等朱鹏擦完了，又递给他一小管润肤露抹脸，朱鹏笑道：“不用了吧，整得跟个gay似的。”
“你没觉得皮肤绷得难受吗？北京的秋天很干的。”靳小萌坚持把润肤露递给他。
朱鹏接过来，挤了些抹在脸上，果然觉得舒服了不少，满意地点点头：“这玩意儿还真好使。”
“能不好使吗？你一次比我一个星期用的还多。”靳小萌白了他一眼。
“是吧……”朱鹏有些尴尬，自嘲道：“我皮厚肉糙的，费油。”
前面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在眼里，羡慕地说：“您可真有福气，女朋友这么细心照顾。”
朱鹏哼哈着不知如何应对，靳小萌低头直笑。
北州集团内部，正处于几个月来少有的暗流涌动之中，原因是吴芳得知周末要开一个来头不小的会，规格之高、耗费之大、时间之紧，为公司近两年来所罕见。自从上次总经办会后，她就一直有种大权旁落的危机感，Michael、周大明、朱鹏等几个新提起来的人，综合能力本就不差，还都各有所长，在业务上也能独当一面，显得她这个以“人格魅力”见长的副总裁相形见绌。以前金总动辄将她叫到办公室一聊半天，现在“面晤”的次数却大为减少，她很自然地把这理解成一种忽视，而她这样的女人是最受不了忽视的，特别当这种忽视还伴随职业上的风险时。
她敏感地觉察到这是一次出头的机会，正好会务组织离不开行政、公关部，而这些部门都是她的传统势力范围，她便顺理成章地关注起会务工作来。不过她的关注点不在于如何开好会，如何发展更多的客户，而是这次会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达不到预期效果谁负责？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从这些问题着手永远不会有问题，也永远不会站错队，因为老板本质上最关心的就是这些东西。
做这种“内部监控”的事吴芳向来轻车熟路，在朱鹏和靳小萌乘出租车回公司的途中，她已经大致了解清楚情况，并写了一封邮件给金总，从资金、时间、内部管理的角度对此次会议表示质疑，倒也写得义正辞严、有理有据，前后连看了两遍，不禁感叹自己真的把公司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操心。之后她对行政部和公关部的负责人交待：关于此次会议的组织工作，一定要服从公司的总体安排。她这话的意思，下面的人都清楚，其实就是服从她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