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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缘起

我漫不经心地来回走,不经意间还是走到了藏酒瓶的地方。

隐瞒?实话实说?

我打赌这是我有史以来面临的最难的抉择!无论选哪一条路,我都有可能被剥皮。

我蹲下来,看着那块被翻过的泥土,陷入沉思,随即眼神越发坚定。我突兀抬头,嘴里快速吐露一字——“挖!”

我抱着那堆瓶子,一路墨迹墨迹,好不容易墨迹到了前殿。说实话,我心里多多少少是打鼓的,可人们不是常说,做错事要勇于承认错误吗?说了,起码心里是舒服的。

我两脚“噔噔噔”大大方方踏进了殿内,然后低着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顺势把酒瓶子摆在跟前,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了。“我老实交代……我偷喝了你藏的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我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说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勤奋好学呢?敢情原来是为了这酒啊?”

诚然承认错误需要一个好的态度。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思忖了一下,偷了人家东西本就是没有理的,现下还是不要多与他争什么口舌之快吧。是以,我十分真诚的行了跪拜之礼,缓缓道:“本来只是好奇,可是没想到喝上了瘾。你只需告知我这酒是如何酿的,届时我定赔你个一模一样的。”

“你赔?”他毫不客气的质疑道:“你可知我那酒天上地下只此三瓶,你可知那酒的水是由多个特殊时辰的甘露凑齐而成,你又可知制成那酒的来之不易?莫说给你三百年的时间,就算是给上你三千年的时间,你也酿不成那酒!”

三...三千年!我囫囵过到现在也就六百年,这酒居然要酿上三千年不止!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真真难堪!现下我倒是没个别的话来堵住他的嘴了,只能任由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了。谁叫我贪嘴又倒霉,摊上这么个嗜酒如命的妖...师傅,这下可好,交不出酒来,他势必是要扒了我的灵芝皮的。

我突兀匍匐下身,头点地,双目紧闭,做好了思想准备,无所畏惧大声道:“既然我赔不起,那你尽管取了我的命就是!我容月若是皱一皱眉,下辈子投胎投个飞禽走兽,叫人抓了去吃掉!”

“咳咳......”他似乎被我这话呛得不轻,“这酒虽得来不易,但,也不至于要你这个灵芝精的性命来赔.......”

我一听他不要我的性命,便高兴的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下子凑到他面前,四目相视,笑问:“真的吗?你真的不要我的命来赔?”

他似是木头般定住了似的,与我对视甚久,只觉着我的腰板都要僵了,他才回避了我的视线,用不在意的语气低声道:“自然不用。”

听他这样确定的讲,我心里自是舒坦了不少。我跑到他跟前,踮起了脚尖,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无奈他的身形还是比我高出一点点,于是我只好粗鲁的揽过他的脖子,然后勾住,往下拉,拥抱。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抱也抱了,这下我总算是可以踏实的干活啦!

刚准备转头离开,哪知我下意识瞥了一眼云舒时,他的脸颊竟有些微微泛红。真真奇哉怪也,莫非妖怪也会生病?

这凡人要是生病的话,额头是有些烫的,我却也不知妖怪是不是也是如此。但谁叫现在他是我的师傅呢,既然要照顾饮食起居,那便是要细心入微的。我即刻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装模作样的感受了一下,烫倒不烫,就是他的脸色很奇怪,青一块,白一块的。

“云舒,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不说话。

“你的脸有点烫诶?”

他还是不说话。

“云舒,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一次,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慢悠悠的将我推到门前,可我还不知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硬是傻乎乎的跟着笑。然后只听得耳边惊雷般一声怒斥:“死丫头!我是你师傅!你以后要是再敢这样没大没小的,我马上就把你的灵芝皮扒了,然后拉去药园做——化——肥!”说罢,门“咚”的一下关上了,独留我一人风中凌乱。

惊悚!何止是惊悚!那声音险些震破了我的耳膜,若不是病糊涂了,不然这般吼我作甚?啧啧,真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妖怪!

我独自一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翘着腿,嘴里边还叼了根狗尾巴草,现下才刚至未时,活儿却都干的差不多了,可怜我,就只能这样悠哉悠哉的躺着抬头看天发呆了。

这方看天看得迷了眼,总觉得天边又道亮光闪动,我坐起身,揉巴揉巴眼睛再去看,不得了!果真没看走眼,当真有道光在云头上跳动,不但如此,这光貌似还是冲着我来的!

眼看着那光就要砸中我时,亏得我机敏过人,身手矫健,一个翻身躲到了一边,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灾祸。我抬头看了看方才那云头,再回头瞅瞅那坨冒着浓烟、被砸出的大坑,不禁摇头叹息:啧啧啧,人们常说的“飞来横祸”大致就是这种情形吧。

我躲在石头后面,静静等待着浓烟散去,不想从里头传出来人说话的声音。接着,一根挂满了红线的拐杖夺烟而出,我沿着那拐杖向里看去,不时,一个约摸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着一身红衣,正艰难的从坑里面爬出来了。

原以为是个石头,不曾想却是这样一个稚嫩的少年!

我当即忘了害怕,跑上前去搭话,我打量了好一番,随即眉开眼笑了嘘寒问暖道:“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少年冷眼盯着我看了半晌,反客为主问起我来:“汝是何人?”

“我叫容月,你呢?”

“嗬!汝不过是区区低等精灵,如何配知晓本上仙的名讳!一边去,莫要挡了本上仙的路!”

上仙?!

我活到现在还不曾真正见过上仙,没想到今日竟歪打正着,碰见了!

我急忙快步走到他跟前,想着为方才得不敬重道声歉,“上仙!上仙留步,方才是容月失礼唐突了,不知上仙来历,还请上仙勿要见怪!”

“嗯~你这娃娃倒还算识礼,呐,这里有一根红线,你且将它系在手腕,老夫保你心想事成,得个好姻缘。”说时,他从拐杖上取下一根红线来赠与我。

一根红线?这是何意?

哦!我晓得了,这是上仙送给我的法宝,可以用它来行侠仗义,斩妖除魔,捍卫正道!啧啧啧,不愧是上仙,这刚见面就给我这么厉害的法宝,反观云舒那厮,抠门不说,还动不动就罚我干这干那!

上仙……糟了,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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