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次远足回来,我和王晓斌的关系进一步白热化了。
至少,我心里是这样觉得的。
我的人是他的,我的心也是他的。我和他现在,密不可分。他就是我的全部。
我越来越依赖他,依恋他。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做什么都是好的。
他就是我的王。
我再也不能理会周围那些人看好戏的人的目光,即使有时看到林江海看到我时悄悄叹气的神情,我都一概不理。
我就像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吸引着我的熊熊火光,一点也不知道那火焰最终只会使我烧为彻底粉碎的灰末。
自己满脑子里只有他的时候,的确,有那么几次,我忽略了他那有些欲言而止的眼神。
我和他兴致勃勃地聊天时,甚至谈到了我们的将来,谈论了我们将来要生多少个小孩,取什么名字好,而等小孩子大了的时候,我们老了还要到海边的地方去过我们悠哉游哉的退休生活。
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彼此手牵着手,共渡此生。
携子之手,与之偕老,足矣。
但那就像光彩耀眼的泡沫,是一个幻影。
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这么一个幻影。
而我,就是这个傻子,傻得彻底。
我已经被别人赋予的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忘乎所以了。
现在,下班,倒换作是我等他了。
就在老地方静静地站着等着,不管等了多久,内心也是喜悦的,快乐的,平静的。
自己靠着墙静静的发呆,静静的傻笑。
看到他了,就高兴的向他招手,欢呼雀跃。
而他现在,反而见了我,却不一定朝我招手了。
有时候,他还会环顾一下,看一下周围有没有熟悉的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另外,我也在开始学做几个菜。以前总是出去吃馆子,现在至少得学几个拿得出手的。
一个女孩,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总是愿意洗手做汤羹的。
以前什么到市场买菜、挑菜、洗菜的活儿,看着都累人,更别说煮了,煮完了还得洗,多麻烦啊,还不如叫外卖。
现在倒好,一点都不觉得累了。反过来,是兴致勃勃的去干。
“要想拉住男人的心,先得栓住他的胃。”我天真地这样认为。
当然,有时,他也在我这里留宿了。
吃完自家煮的晚饭,炒青瓜,炒鸡蛋,炒萝卜丝,变着花样的炒,他也不腻。
可能,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因为吃完饭,他总有办法赖在这里不走。
可能,后面的才是他的“主食”。
可是,我没办法拒绝。
只要他拉我到怀里,吻我,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就像被一只老虎抓住的兔子,再也没有办法挣脱了一样。只能任其撕咬,剥皮吐骨,拉扯分尸。
但是,当我看着他在我上方那冒汗的红润的脸的时候,当我拥抱他强壮的身躯的时候,我心里却是很快乐的。
因为,这是我心爱的男人,我爱他。
当然,还有我也认为他爱我。
他已经说过了呀,难道不应该相信吗?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原来别人吐出来的话,不一定就会变成现实。即便现在是现实,以后也不一定就会是现实。
一个人,总是会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最亲近的人所伤害。
也只有这些人,才会也才能给你最致命的一刀。
我和王晓斌两人就像玩着亲密的过家家游戏。
可是,在这场游戏里,只有我以为这真的是过家家,而在别人眼里,可能这真的只是个游戏。
我们就这样嬉笑打闹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不很快就要到春节了。
过年,我肯定要回家一趟的,我知道王晓斌也是要在家里过的。
他说,他们家,就是过年的时候应酬特别多。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因为现在我和他的关系应该算是比较稳定了的。
我问他,“那过年的时候,我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你家里人啊?”
他好像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吧,可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说:
“肯定是要见我家里人的。”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
“可是,你想,过年时,家里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我怕不能好好招待你。”
他看了一下我的反应,停了停,又说,“要不,这样子吧,我们等年初十以后再说。这时候,来拜年的人也没那么多了,但也算在年十五之前,也还算是在过年的当儿,也是拜年啊。”
像征求我的意见一样,“你看这时间,怎么样?”
我说不出有什么感觉,感觉很怪。怎么像去看专家门诊,上门还得排个队,预个约,并且,还排到后面去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挺周全的啊,的确,别人当官的是很忙的,你也不好给别人添那么多麻烦。并且,我也可以先回家看父母,然后再出来拜访他的父母了,时间刚好,也不用赶。
我也想不出有任何的不妥,还觉得有道理,也挺好的,就答应了。
而王晓斌也松了一口气。
“那我的父母,有机会你也见一下吧。他们明年可能会出来看我的。”我还接着说。
“那是当然。”王晓斌神情又紧张起来了,可能一提见家长就是会紧张的。
但我看他答应了,彼此去见双方家长了,心里是很高兴。
我心花怒放的,说明我们的关系又往前前进了一大步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向我们招手了。
我轻轻的搂着他,他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在不强的室内灯光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高兴还是其他。
这天的晚上,他罕见的破天荒的没有缠着留宿了。
他说,一个哥们找他喝酒,他要出去一下,回来肯定很晚,就不来干扰我睡觉了。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先翻出了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存折看看,看看现在存了多少钱了,再好好的放好,锁上,钥匙放在枕头下。
再过一段时间,等再存多一些,再加上王晓斌的,再问父母、朋友们借点,就可以筹一下房子的首付,我们该去看房子了。
这样想着,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晚上,我却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噩梦。
在梦境里,阳光明媚,我和王晓斌正在公园走着,散着步,两人手牵着手,很开心。
忽然,天阴下来了,像要下雨的样子,我和王晓斌跑了起来,要跑到前面的亭子避雨去。
这时候,突然从草丛里,一只体形巨大的老虎跳了出来,直接扑向王晓斌,生生的把他给叼走了。
我在雨里追着老虎,鞋子都掉了,老虎却越跑越远,越跑越远,……
实在追不上了,我大喊“王晓斌!王晓斌!”
可是,这老虎叼着王晓斌最终却慢慢地消失在雨雾里,我再也看不到了。
我跌倒在雨水泞泥的地里,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哭着哭着,哭得自己都醒过来了。
也就是现在想想,在这梦里,那王晓斌被老虎叼了后,怎么一丁点都没挣扎,不像个活人,倒像个死人。
后来,这一晚上,我再也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