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齐安几近失声,那十公子的威力他算是见识过了,若再变成妖狮,十个小杏也不是对手。
齐安的声音传入耳中,小杏将短刀拔出,随即一脚,将僵硬抽搐的程之仲踹翻。
完全失去了灵魄护佑,程之仲应声而倒,趴在地上急剧的抖索着,体内的灵脉已经濒临断绝,汇成灵魄内丹。
十公子不善刀法,只虚晃一下,被小杏倾身躲过,而后掌风大作,袭向小杏前心。
“咚!”
小杏被闷声击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十公子也不追她,就地蹲身,按住了程之仲的胸口。
“拿下!”
十公子怒喝道,街巷里的兵士们才反应过来,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扑向小杏。
小杏顾不上隐隐发痛的前心,迅速起身,躲闪开几个城防兵刺来的枪尖。
短刀所过之处,城防兵脖颈现出一道细纹,随后破裂开来,鲜血如注。
越来越多的兵士们突杀过来,小杏正欲飞身上墙,却发现了远处的清儿。
向屋顶的齐安使了一个眼色,确认这个姑娘是不是齐安许给人家的承诺。
齐安顺着小杏的目光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清婉,兵群马上就要合围起来,加上那厉害的十公子,太冒险了。
“来不及了!”
齐安的呼声并没有让小杏当即脱身,反而在确定了身份后,冲向清儿。
瞬间爆发的冲击力直接让小杏撞飞挡在身前的两名城防兵,在她与清儿之间,只剩下颓败卧地的程之仲与护佑其灵魄不灭的十公子。
短刀的蓝色光芒映射在十公子的脸上。
十公子一手按于程之仲心脏之上,以自己残存的灵息供养那最后的一条灵脉,使其不会脱体而出,另一只手暗运灵劲,以待小杏越来越近的短刀。
“死吧!”
小杏一如阴冷的声音,跃身而起,短刀逼近十公子的面门。
“破虚掌!”
掌心竖于短刀之前,一道金光迸射,化作金色掌印,短刀相触,即可被那金光给抵住,随后掌印成型愈大,推着短刀而进,小杏腕骨一痛,手中短刀被震退回来,整条右臂发出咔咔的骨头碎裂声,伴着那巨型掌印,整个人都被推飞出去。
十公子咬牙皱眉,体内一阵空泛,按着程之仲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
掌印把小杏推上半空,直升到屋顶才消散,失去了支撑的小杏瞬间跌落。
齐安的心情也跟着小杏一并跌落下去,急急的打开系统面板。
“当前状态:濒危。”
身体模板上,全身所有灵脉都呈现了赤红之色。
修复!修复!修复!
齐安咆哮着,脚下的青瓦直接踩碎。
小杏飘然的身子落于尘埃,摇晃了几下,勉强站稳了身子。
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张清婉。
“走。”
小杏嘴角淌下一缕鲜血,左手将残废的右手中死抓着的短刀取下,揣进了怀中的刀鞘中,随即挺直腰板,向前几步抓住了清儿的衣服。
那城防兵们的刀枪刺砍过来,小杏启唇咬牙,鲜血瞬间将她的牙齿染红,奋力的一跃,刀枪落空,清婉在自己的抓持下,一起腾于半空。
沉重的脚步踏在墙缝里,蹬下一层层沙尘。
一万多父爱值飞速跌到三千,齐安暗叫着劲,看着小杏身形笨拙的终于上了房顶。
“坚持住!”
齐安接过了浑身无力的清儿,小杏的唇下,已是覆盖了大片鲜血,那憔悴的面容,再也看不到往日里坚毅肃杀的色彩。
“既然许了人家,就不能相负。”
小杏抱着自己残废的右臂,强打着精神,生硬的说道。
齐安想狠狠给这个傻耿直的丫头一耳光,什么局势了,还做这种傻事!
但看着小杏的伤势,齐安也是狠不起来。
十公子恨恨的望着小杏与清儿消失于屋顶的身影,双手齐齐落于程之仲胸前,施展浑身灵息去为程之仲续命。
如果程之仲当真在自己面前死了,与那江北州管制程之亮也难以交代,毕竟程之亮是颜裕同的股肱之臣,要是让他怪上自己,这天灵盟怕是不好待下去了。
“速回督府中取灵魄内丹来!”
“是!”
“其他人,封锁全城要道,不准任何人进出安平城!”
兵士们当即分成两队,小部分兵力沿着大街向北奔总督府而去,剩下的大部队,分流涌向各个街道。
“那边走。”
齐安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清儿,对小杏一递眼色。
房屋一座接一座,路线刁钻直通城墙,是齐安早就算计好了的逃生之路。
小杏没有问齐安什么计划的习惯,顺着齐安的指向,当先而去,稍显轻浮的脚步,接连踩碎了好几片瓦。
齐安知道小杏是重伤之体,勉强能坚持着继续走已经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端着心里的不安,在纷沓声喧闹的南城屋脊上,跟随着小杏的脚步向西南而去。
清婉颠簸之下,似是恢复了一些神志,回首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尸山血海,强挣扎道。
“不,我父亲的刀……”
“刀……刀……你就知道刀,小命要紧知不知道?!”
清婉忿恨而又无力瞪着齐安,在齐安的搀扶拉扯下,几次想要停下脚步都以失败告终。
“那把……刀意义颇重,比命更重!快……放开我。”
繁杂的兵士脚步声越来越远,齐安也是平复了些。
尽管心里极不喜欢张老头儿的女儿,还差点害了小杏的命,但一想起那张老头的死前所言以及死后惨状,强忍了下来。
“你爹说了,务必要你活着,让你听我的,不许违抗,所以别去想那刀了,以后我给你弄把更重的刀背着,保证也比你的命重。”
“你……”
“我什么?”
“你胡说八道!我爹怎么会让我听你的……”虽是气力不济,但清婉的语气仍是居高临下,呵斥着。
“饮灵短刀是你娘亲的遗物吧?”
“你怎么知道?”
“你爹把它交给我了,叮嘱我要是你敢不听我的话,就毁了那把刀!”
齐安自是不会把原话说给清婉听,现在这丫头一股脑的想回去,不给她点厉害听听,还真压不住她。
话音刚落,齐安便感觉到了搀扶着清儿颤抖了一下。
“你敢!”
“我连一方治府的总督都敢动,还有什么不敢的?”
清儿一怔,心里浮起一阵凉意,却是不敢逞强了,饮灵短刀意义非凡,在她心中的分量比云霆刀更重,若有差池,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饮灵短刀现在何处?”
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般强硬了,齐安也是缓和下来。
“若你能完成你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我便将饮灵短刀还给你。”
“嘱托?什么嘱托?”